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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她又想起那雙翦水雙眸,看向她時總是帶著三分諷意與冰涼。 她會不會也如同自己一般能知曉前生后世。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到了這點,不由悚然而驚。否則,真的無法解釋她突然的變化。 “二jiejie,你身體還未好。怎么能在此處吹風。” 嬌脆的聲音將曲錦繡的思緒打亂。一絲不耐煩從她眼中劃過,轉頭時已經是云淡風輕,一派和煦。 “meimei怎么過來了,快坐吧。” 曲汀蘭久未見她,發現她面色憔悴,猶帶病容,立刻語帶關切:“jiejie清寧寺養病歸來后便不見人,如今看著像是沒好全?” 跟在身后的曲汀芝也上來:“meimei可是出了什么事?” 曲錦繡神色黯淡,望了那姐妹兩人一眼,一滴淚順著那臉頰流了下來。 她似乎又像是察覺到什么,用手慌亂地將淚珠拭去,語帶驚顫:“謝jiejie關心,meimei無事。” 姐妹倆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她的欲蓋彌彰。 曲汀芝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我們姐妹從小便在一處長大,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曲錦繡又是未語淚先淚,哽咽地喚了聲:“jiejie,我不想……” 曲汀芝像是明白了什么,壓低了身子問:“你不想嫁于太子?” “太子天潢貴胄,且又生的龍章鳳姿,氣宇軒昂,jiejie為何……” 曲汀蘭沉不住氣,心急口快的脫口而出。 “汀蘭,閉嘴!” 她聽到jiejie一聲嬌喝,不情不愿地閉上了嘴。 卻又見曲錦繡無奈一笑,笑中悲涼:“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心無旁騖地嫁給太子,但這世間卻不能事事都遂人心愿。” “meimei心中有人?” 曲汀芝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那為何你不與叔父講。meimei看上的人,一定是人中人杰,叔父應會考慮……” “如果我說,晚了一步呢?他……” “他已經娶妻?” 曲汀芝的聲音都不受控制,隨后又掩住嘴巴:“這城中與你年齡相仿,且又娶妻的并無多少人。meimei你該不會說的是羅……” 她說到此處,又硬生生地截住半句。但看到曲錦繡瞬間黯淡下來的眼光,知道自己并沒有猜錯。 “你們先回吧,錦繡身體未能痊愈,不能久坐。” 身后,孫如眉的聲音傳來,汀蘭,汀芝轉頭看到她面無表情的臉,不敢再講。 “嬸母,那我們就先走了。過幾日再來看meimei。” 汀芝訥訥地行了禮,拉住汀蘭退出了屋內。 他們一走,孫如眉便沉下了臉。曲錦繡仿佛并無察覺,喚了聲母親后便坐回了榻邊。 “你為何要在那兩個丫頭面前說這些?明知道她們留不住話。你如此做,是完全置自己的閨譽于無物。” 她越說越氣,行至到曲錦繡身邊,發現她對自己的話無動于衷:“我知道心中委屈,可你這么做除了讓自己名聲受損,可還有任何作用。” “母親,太子我是斷然不會嫁的。原因母親都知道,信與不信女兒想,不久便會見分曉。” 她的語調清淡:“女兒現在不求名聲。這么做,原因有二。其一,女兒的賜婚,雖未落到實處,但皇上金口玉言,已經說出了口。我是怕其中會突起變故,比如有人力促此事。” “那你心中之人是自己庶妹的夫婿便好聽了?” 曲錦繡見自己母親還是忿忿不平,繼續說道:“母親還是不能明白女兒意思。我這么做,還有另一原因。我想問問母親,曲玲瓏名聲怎樣?比之女兒如何?” 孫如眉鄙夷不屑:“她在這京城之中哪還有什么名聲可言?” “那便是了。世人都惜高高在上的羅二公子娶這無知蠢婦。女兒心中有他,只會讓他們惋惜,這本該是郎才女貌卻未能良緣夙締。” 孫如眉似懂非懂,但見女兒雙眼燦若星光,與剛才有氣無力的模樣有天壤之別。終于嘆了口氣:“你只需知道自己做的何事便是了。” 鎮國公府中,曲玲瓏又是羅襪全除,伏身在那芙蓉塌上,去看那話本。 羅玄一進門便看到她將那玉足高高翹起,輕輕搖晃著。那如芙蓉般嬌艷欲滴的臉上掛著一絲笑容。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那書中的世界,連羅玄到了眼前都未能發現。 屋中雖有炭火,但此時畢竟是隆冬時節,還有幾分寒意。 曲玲瓏病體未愈,卻又討厭被束縛,恣意妄為的裸著腳踝。 羅玄無奈之下,只能將她的雙腳攬過,捂在手心。 溫暖頃刻間包裹住了曲玲瓏的涼足。她滿足地喟嘆一聲,得寸進尺地說道:“夫君,還是不夠暖,你可以將他們放在懷中取暖。” 羅玄未讓她得逞:“你明知道寒意侵體,你又身體未愈,為何還如此任性。” 曲玲瓏身子未轉,眼睛緊緊盯著話本未動,回他:“反正有夫君為我取暖,玲瓏便不怕冷。” 羅玄莫名有些在意她的心不在焉。再想到昨晚那場火熱纏綿,小小的人兒似乎鑲嵌在他懷里,任他欲取欲求。 他自認為自己是個意志力堅定之人,可到了她身上統統瓦解。 他仿佛不知饜足,任自己沉淪在這場天崩地裂之中。原來,這世間真有這么一個人,可以將自己顛覆的如此徹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