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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樣的一雙眼睛,居然莫名的與他自己夢中的女郎重合。 羅玄只覺得心中一痛,想將懷中的女郎摟緊。 但曲玲瓏卻不經意地向后退去,眼中的不信任顯露無疑,羅玄頓覺心中一片空茫。 “玲瓏,過來。” 他的聲音如同往常一般溫潤柔和,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曲玲瓏像是終于從夢中驚醒,眼里的哀絕漸漸褪去。 這夢,一離開清寧寺,便又卷土重來。夢中種種,猶如親歷,讓她不寒而栗。 可眼前的男子,目光澄凈,眼中的愛意作不了假。 曲玲瓏俯身上前,雙手捧住他俊逸出眾的臉龐,低聲呢喃:“夢不是真的,對嗎?” “對,不是真的。” 他雖不知她所夢何事,但卻不想看到他一絲一毫的惶恐。 羅玄將身上的大麾展開,將她嬌小的身子團團圍住,嵌進自己的懷抱里。 熟悉的檀香味,終于解了曲玲瓏緊繃的神經。她縮的更緊,想要找到那種安全感。 在這書中世界越久,她在現代的殺伐果斷有時候會突然消減。內心深處那種孤獨與不安,弱小與無助會莫名的出現。 似乎,她本就是這樣的人,和現代的那個她截然不同。甚至,她有時候會覺得,夢中的那個女郎才是真正的自己。 可懷中的溫度,時刻提醒自己,夢是假的。夢中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眼前人才是真的。 待到了鎮國公府,馬車才剛停,羅毅就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玄弟,你怎么數日未去書院?” 他上前便是要一拳,也不管對方是否受的住。 羅玄巧妙地向左一偏,勘勘躲過了他的掌風,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有些事情處理,兄長不必擔心。” 此時,車門打開,一雙金絲縷繡花鞋先伸了出來。 緊接著是一只細白的手掀開簾子,一張絕色傾城的容顏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也許是一路被夢魘困擾,曲玲瓏的神色有些懨懨的。但看上去,卻有種奇異的病態美。她就是有這個本事,能吸引住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羅毅本還想追過去,將沒打到的那一拳補回來。但見到曲玲瓏的出現,立刻收住手,立在一邊。 “原來,玄弟是和弟妹一起啊。呵呵。” 霍蕓瑤已經在旁邊旁觀了片刻,見自己的丈夫一副呆樣,笑著說:“你將二弟堵府門口作甚,趕快讓他們進府啊。” 羅玄將曲玲瓏從馬車上牽下,也沒有顧忌眾人的眼光,將她往自己懷中帶了帶。 羅毅的嘴立刻像是被塞進了一個雞蛋,木愣愣地看著,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霍蕓瑤實在是看不下去,輕拍了一下丈夫結實的臂膀:“好啦,一副呆頭鵝的樣子。” 她一門皆為男兒,在霍夫人四十歲左右才得此一女。霍老將軍當日便連喝三碗烈酒,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可想而知,霍蕓瑤是如何如珠如寶的被捧在手心里長大。這也是張氏當年相中她的最大原因,被母家如此珍視的姑娘,家族眾人必然會全心全力支持她的夫家。 這霍蕓瑤即使被一群人嬌養著長大,倒也沒有養成飛揚跋扈的性格。雖然,有些小脾氣,但大體上是說的過去的。 但她千好萬好,唯有一樣讓張氏想起來便如鯁在喉。 她嫁入府內多年,卻無所出。張氏想塞個人,還被她明晃晃的打了臉。 但好在佛祖保佑,霍蕓瑤終于在年前有孕,如今快要臨盆。 她最近多在將軍府養胎,曲玲瓏也是第一次見到她。 她雖然出生將門,但卻是身材嬌小。可看上去有些羸弱的身軀上,卻頂著一個巨大的肚子,很是違和。 印象中的曲玲瓏,一直是個很無趣的木頭美人。對鎮國公府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 但這一次,霍蕓瑤明顯感覺到了她的不同。 同樣是盈盈秋水眼,可之前便如一汪幽潭,不起一絲波瀾。 可如今,目光清澈透亮,眉角眼梢靈光逼人,使她的周身都瑩瑩生光。 更讓她感到不無法置信的,是那位一直如少了七情六欲般的二弟。 在霍蕓瑤看起來,羅二公子能得大周無數少女春心,卻巋然不動。面對再多秋波,也能目不斜視。這簡直就是超脫了凡塵,想去立地成佛了。 可如今,他雖依然是淡定冷寂,但霍蕓瑤卻偏偏能從他看向曲玲瓏的眼光中看出不同。 那是一種無限珍視與篤定。似乎在他眼中,這世間唯有她能入他眼,進他心。 曲玲瓏也感受到了霍蕓瑤審視的目光,她回頭望了一眼羅玄,猶豫片刻才道:“大嫂可是最近腿腳有些腫痛。” “對,對。腫的一個腿有平時的兩個大。一按便是一個坑。” 羅毅回答的極快,顯得尤為的沒心沒肺。 倒是羅玄,臉色有些凝重:“可要緊嗎?” 霍蕓瑤雖不知她為何突然說出此話,但還是如實回道:“大夫說無事,是孕婦的正常現象。” 曲玲瓏又問:“可還有其他癥狀?” “有時有頭暈目眩之感。” 霍蕓瑤見她一臉認真,回答的也頗為慎重。 曲玲瓏輕嘆一聲:“嫂子,你產期將至,卻肚大如簸,這對你的生產很不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