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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詠梅不解,抬頭望過去,只見到少女靜若繁花的容顏。 羅玄走過去,唐詠梅只覺得他身上的檀香幾乎將她熏醉。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唐詠梅還在恍惚間,她手中的披風就落到了羅玄的手中。 少年很快折返,想要將披風蓋在曲玲瓏的肩頭。 曲玲瓏一把握住他的手:“夫君批上吧,玲瓏不冷。這可是紙兒特意為夫羅準備的。” 羅玄的眉蹙的更深,卻依然不發一眼,強硬地將披風蓋在了她身上。 “我記得她是祖母房中的丫頭,怎么會在我們園內?!?/br> 曲玲瓏一臉無辜,眼波流轉:“都怪玲瓏,這幾日夫君沒有回府,所以不知道。祖母將她給了你,以后她就在我們房中伺候了?!?/br> 她似笑非笑,滿臉狹促,靠到他耳邊輕輕又道:“如果伺候的好,說不定就給夫君收了房?!?/br> 說完,她就想往后退,被羅玄一把扣住了脖頸,她立時動彈不得。 “胡鬧,將她譴回祖母房中?!?/br> 他的聲音冰冷,不含絲毫感情。 隨即,他放下曲玲瓏,轉而面對唐詠梅:“你是叫紙兒?望江樓不需要奴婢,從今日起你還是去老夫人房中吧。” 說完,他不再多言,轉頭牽住曲玲瓏,向園內走去。 唐詠梅呆呆地望著他們離去,淚水一滴一滴落在早就蒼白如紙的臉上。她喃喃自語道:“二公子,我的名字不叫紙兒,我是詠梅啊。你不記得了嗎?” 夫妻二人進了房,曲玲瓏立刻倒在了床榻中,聲音如蚊蠅:“好累呀,我要先休息一下。” 羅玄有再多的話想問又都只能憋回了肚中。 床榻之上的少女經過這一天的磨難,似乎真的累了。沒多大一會,就發出了清淺的呼吸。 她的眼睫毛又長又密,此時靜靜地覆蓋在眼簾上,似兩只沉睡的蝴蝶。 有笑意不自覺的浮現在了羅玄的嘴角。只要她醒著,在他面前就片刻不能安靜。撩撥他,戲弄他,聲演俱佳。可此時,她的雙手交疊在胸前,輕悄地起伏著,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他的眼光很快又被少女紅艷的嘴唇吸引住。想到不久之前,他還將她擁入懷中,在那紅唇上輾轉纏綿。他的心不由地跳的飛快,幾乎到了不能抑制的地步。 羅玄只能平復自己的心情,硬生生的斬斷綺念,逼迫自己走向了書案。 曲玲瓏陷入了一個夢中。夢中的她面色慘白,神情麻木。那雙眼中的淚水似乎都已經干涸。 她對著遙遙坐在上首,神情冷峻的男人說道:“為什么要送我走?” 那人聲音冷淡,像是雪天的冰凌:“你不是一直都自求下堂嗎?我不過是成全了你。” “可是……” 夢中的她拼命地搖著頭:“不對啊,明明我們已經……” 是啊,明明她已經愛上了他,明明她已經真心想要成為他的妻子。可是,為何會風云突變,要將她送給林文軒。 男人依然冷漠,舊日那些溫柔繾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去吧,我本當放你自由。更何況,他心中有你,定不會薄待了你?!?/br> 他講話說完,便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曲玲瓏像被抽去了神識的木偶人,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哀哀地哭了起來,那聲音像是在泣血:“果然啊,我在這世間就是無人要的累贅。還妄想著從別人那里得到愛?父母,姐妹尚且如此,我有什么資格再去奢求呢?” 她搖搖晃晃地又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我一直都是個沒人要的,被嘲笑,被設計,被舍棄不是應該的嗎?只怪我,怪我不自量力……” 曲玲瓏的聲音越說越低,低的幾乎再也聽不到。她麻木地朝門外走去,屋外風雪漫天,她很快消失在那一片雪白中。 睡夢中的曲玲瓏被那深切的悲涼魘住了,她的額頭滲出了汗珠,淚珠從眼角滾滾而下。 “不要,不要……” 她低低地囈語著,不要這樣對我,我只是想要能有個人愛我,就如此難嗎? 床上的少女搖晃著腦袋,身體也劇烈地動了起來。 在書案前的羅玄聽到聲響,瞬間一驚,迅速向床前奔去。 只見曲玲瓏的發絲早已汗濕,雙頰通紅,顯然被夢魘困住了。 他沒有任何的猶豫,將她牢牢抱在懷中:“不怕,我在你身邊?!?/br> 羅玄將下顎抵住曲玲瓏的頭,將她汗濕的頭發撥到一邊,輕輕吻了上去。 曲玲瓏終于從這夢中掙脫出來,只是有一瞬間的恍然。 夢中少女的哀和痛,她感同身受。就像,就像她本就是那夢中的曲玲瓏。 她呆呆地縮在羅玄的懷中,一次次地告訴自己,不是她,不是她。 書中的羅玄沒有愛過曲玲瓏,所以也不會是原身。她只是做了一個惡夢罷了。 曲玲瓏將頭抬起,看著眼前清俊秀美的少年,只能感嘆肯定是那個吻的原因。他們進展的太快,她不自覺地有些患得患失,才會做這樣一個夢。 她反手摟住了少年的脊背,喃喃自語道:“不會是我逆天而為,老天要來懲罰我吧?” 羅玄將她摟得更緊了些,輕輕拍打撫慰著她。 一間偏僻的房屋中,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相對而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