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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坐著的言硯,羊脂玉般的面上泛起了些紅暈, 水潤的眼里滿是誠摯的期盼地看向樂鶴。 被望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樂鶴, 心里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扭捏著紅著耳朵別開了臉, “時夢謹(jǐn), 你不早點說?!?/br> 停頓了片刻, “抱歉,剛才沒嚇著你吧。” 言硯低著頭小聲回著,“并沒有,哥哥人很好,同jiejie也很般配?!?/br> 被這后半句嗆了口氣,樂鶴咳嗽著捂著嘴,淚眼汪汪地瞥了眼正匆忙上來給他順氣的時夢謹(jǐn)。 盡管氣都順不起來,面色瞬間爆紅的鶴某人還是嘴倔著要把話說清楚,“沒,我們,咳咳咳,不是。” 這話說出的那一秒,背上輕拍著的手空了一瞬。 哪曉得言硯望了望有些落寞的jiejie,又細細打量了下別扭著的樂鶴,輕點著頭繼續(xù)道,“我明白,jiejie還要多些耐心,畢竟男子在這事上吃虧的較多?!?/br> 樂鶴眼皮跳了陣,好不容易順過氣的人一言難盡地哽在了當(dāng)場。 他這下相信這兩人真的是新姐弟了,話說的都同樣莫名其妙。 情人眼里出西施,宋皎對著小鹿似的言硯,雙手托著下巴忍不住夸贊道,“我們硯硯真的是善解人意啊?!?/br> 還想再為自己狡辯幾句的樂鶴,喝下幾口奶茶緩了緩,剛抬頭見撞進了時夢謹(jǐn)?shù)溺晟?,里面清清冷冷又如同掛著要落不落的杯盞,仿佛他再說下去,這杯盞就瞬間要碎成一地殘骸。 話到嘴邊又轉(zhuǎn)了個彎,“餓了沒?” 將還在發(fā)情期的言硯送回住處休息后,兩個人隨意找了處飯店準(zhǔn)備解決午餐。 時夢謹(jǐn)望著對面快將自己藏進菜單里的樂鶴,端起杯子遮住了自己向上彎起的嘴角。 想著之前她從羅櫻那拷來的文件,時夢謹(jǐn)表示還是有些用處的,小公子看上去也挺吃心軟這一套的。 “你有什么忌口沒?” 見時夢謹(jǐn)搖了搖頭,樂鶴下完單后關(guān)掉了菜單屏幕,一時間包廂內(nèi)靜悄悄的,對坐著的兩人都只抱著水杯輕抿著茶。 實際上,時夢謹(jǐn)正想著要如何打破這段寧靜,可這以往裝滿了經(jīng)綸典故的腦中現(xiàn)下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垂眸喝水間,她無意瞧見樂鶴空蕩蕩的手腕,“我送你的手鐲可還喜歡。” 沒人回應(yīng)。 “是不喜歡么?!?/br> 音色又低沉了幾分。 聽見她像個固執(zhí)的孩子般反復(fù)詢問,樂鶴捏著水杯的手收緊了些,抖了抖耳邊的碎發(fā),里面還藏著泛紅的耳垂。 “不是不喜歡,我只是放在宿舍了。” 不是不喜歡。 喜歡。 樂鶴被自己提取出的這兩個字燙了下,他眼神心虛著飄向了桌上放著的裝飾花瓶,為了不讓時夢謹(jǐn)順著再問些別的,學(xué)聰明了些的樂鶴連忙轉(zhuǎn)移開話題。 “你弟弟的事情,之前怎么沒聽你提起過。” 正如樂鶴所想,時夢謹(jǐn)確實想在問些別的,只不過被這么一打斷,她卻是沉默著思索了起來。 要把她之前的事情告訴小公子么,但就算她說出來樂鶴應(yīng)該也只當(dāng)她在胡言亂語吧。 久久沒聽見時夢謹(jǐn)再說話,正想著她是不是有些難言之隱,要不然再切個話題,樂鶴就聽見了道平淡的聲音。 “小硯同我是同母異父的姐弟,我年幼的時候父親便離開了,后來我從那個地方脫離了出來,就把小硯也帶了出來。只不過前段時間出了些事情,分散了開來?!?/br> 時夢謹(jǐn)不過是寥寥數(shù)語,甚至情緒也沒什么波動,但樂鶴總覺得里面蘊含著他體會不到的苦澀往事。 他微張著嘴,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心里因為她說的話有些酸澀和心疼。 “我。” 時夢謹(jǐn)久遠的記憶合上,她的故事本就沒什么特別的,無非就是普通世家的常態(tài),只不過她不甘心硬生生被折斷脊柱按頭跪下而已。 兩人沉默間,脖頸上系著紅蝴蝶結(jié)領(lǐng)帶的機器人服務(wù)生將所點的菜肴一盤盤端了上來。 等時夢謹(jǐn)從情緒中走出來,就發(fā)現(xiàn)樂鶴將所有的葷菜都堆在了她面前,正含著歉意和擔(dān)憂地注視著她。 “你多吃點。” 這桌上的食物裝飾地極為精致,陶瓷碟擺著看上去分量也適中。 但是,兩個人吃七份,時夢謹(jǐn)盯著桌上的菜食陷入了懷疑中,就他們兩個人未免有些浪費了。 見她不動筷,樂鶴卻是著急了,他咬著嘴里的軟rou,頭一次懊悔自己嘴這么快。 “你別難過,我?!?/br> 話音未落,他的小碗中被夾進了顆雪花山楂球,綿軟的糖花包裹著紅艷的山楂落在這白皙的瓷碗中,顯得格外有食欲。 時夢謹(jǐn)瞧著他的樣子眼中溫度又升起了些,安撫著說道,“我沒難過,就是在想要先吃哪一道,不如你先替我嘗嘗?!?/br> 于是,在她的灼灼目光中,樂鶴下意識夾起了這顆山楂球,乖巧地試吃了起來,紅潤的唇中含著些白茫的霜花糖,咀嚼時化為晶瑩的糖水。 時大人撐著頭,觀看著面前賞心悅目的畫面,突然明白了何為秀色可餐??粗鴺氟Q乖順地快吃完了,細心的時大人抬手又夾了顆又投喂了過去。 直到第四顆,吃得嘴里滿是酸甜味的樂鶴抽了抽眼角,心里僅剩的愧疚也被酸味淹沒。忍無可忍地砸了顆球堵在時夢謹(jǐn)嘴里,抬頭憤憤灌了一大口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