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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覺得古怪,同時心里也悶悶的,劉大爺打好了水往回走,再次路過那對夫妻坐的位置時難免就多了幾分關注。 這回因為角度問題,劉大爺看清了孩子的臉,發現跟兩夫妻完全不同的是,這孩子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臉蛋圓嘟嘟,一看就是精心養育出來的娃兒。 ‘難道是我錯怪他們了?’劉大爺心里泛起了嘀咕,腳步拖拖拉拉回了座位上。 年中是長途交通工具的淡季,火車上沒什么人,劉大爺所在的坐票車廂更是只稀稀拉拉坐了不到十個人,這會兒半夜三更的,都睡得打起了呼嚕。 劉大爺卻睡不著,時不時就去看看那對夫妻。 終于,不知道看了多久,劉大爺發現睡得死沉死沉的孩子醒了,還沒睜開眼就嗚嗚咽咽的哭,聽著像是沒力氣哭,或者害怕什么的。 而那個女人則翻了個白眼,很不耐煩地用腳把對面的男人踢醒,壓低聲音地喊:“喂,娃兒醒了,快把藥兌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時耳朵也沒這么敏銳,可劉大爺就是清晰地聽見了隔著好幾個座位的對話。 男人醒了后也不耐煩地罵罵咧咧,然后從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包藥粉,又翻箱倒柜找出一瓶礦泉水,自己先仰脖子喝得差不多了,留下一點的時候才將不知名藥粉倒進去,敷衍地搖了搖攪合均勻,伸手就掐著小孩兒的臉不顧小孩兒的抗拒強硬地往下灌。 小孩兒又是搖頭又是踢腿的,卻被女人禁錮在懷里怎么也掙扎不開。 劉大爺終于忍不住了,氣得臉紅脖子粗地站了起來,用蹩腳的普通話對兩人說:“喂,你們兩個是怎么照顧孩子的!孩子不肯吃藥你們不知道好好哄著吃呀!非得跟灌毒/藥一樣往孩子嘴里灌!” 此時劉大爺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怎么回事,那對夫妻卻好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男人手上動作熟練麻利地把藥灌完了,一摔礦泉水瓶就站起來,瞪大了眼睛氣勢洶洶地懟劉大爺:“死老頭,我們自己的孩子,愛怎么養就怎么養!” 女人眼神慌亂地往劉大爺身上瞟,一邊拉著男人的衣服一個勁兒讓他別鬧。 劉大爺看看皮黃臉大、五官一個比一個粗糙的夫妻,再看看剛才還哭鬧不止、現在突然就安靜睡著的白嫩小孩兒,腦子里靈光一閃,猛然瞪大了眼睛,抖著手指著兩人:“好哇,你們是人販子!!” 一語驚起千層浪,車廂里本來就陸續被他們的動靜吵醒的乘客頓時紛紛站了起來。 劉大爺既激動又憤怒,頃刻之間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輕那會兒,面對的好像也變成了他從未見過不知模樣的拐走了他兒子的可惡人販子,頓時渾身顫栗充滿了憤怒的力量,毫不畏懼地沖上去就跟男人扭打在了一起,一邊大喊:“娃兒冷了你們不知道添衣服!娃兒醒了你們不問餓不餓渴不渴,上來就灌藥!娃兒長得這么好看,跟你們一點都不像!” 男人沒想到這么一個糟老頭居然說沖上來就沖上來了,仿佛無所畏懼的戰士,一時間愣是沒反應過來。 旁邊的女人慌得一批,趕緊上來拉架,可其他人一看,都鬧成這樣了,剛才秒睡的小孩兒居然還沒醒,也漸漸相信了劉大爺說的話,都圍攏了過來。 大部分人類對于幼崽,總是更心存幾分柔軟和善良。 這事兒要是換個與小孩兒無關的打架事件,其他人大部分都是事不關己吃瓜走起的心態,可現在疑似有人販子拐了小孩兒?這怎么行!干他! “有了其他乘客的幫忙,人販子應付不過來,那男的惱羞成怒,掏出刀子就對著最前面壞了他們事兒的劉大爺連捅了十幾刀。”鐘誠說起這個,臉上的輕松都變成了心痛與擔憂。 他們都知道,就算劉大爺手術成功脫離了危險,可畢竟年紀大了,十幾刀啊,刀刀都是正面往肚腹上捅,要不是當時有其他人及時阻止,劉大爺怕是連救護車都等不及了。 心里煩躁地又想抽煙了,摸出煙盒打火機,轉眼看見眼前坐得端端正正認真看著他的黑白貓貓,鐘誠又摸摸鼻子把煙盒打火機重新揣回了兜里。 聽說貓貓狗狗的鼻子靈敏得很,要是他直接抽煙,怕是要熏到貓兒。 鐘誠平時對貓貓狗狗無感,可眼前這只貓是兒子救命恩人的貓,那可太不一樣了。鐘誠看在眼里,都覺得這只中華田園貓比其他貓貓狗狗可愛乖巧了一萬倍。 還有一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中二病又犯了,總覺得這只貓眼睛太有靈性了,看著他時真跟人一樣,仿佛還真聽懂了他說的話。 作者有話說: 昨天不舒服,冷冷熱熱感冒了,先把昨天的更新補上,今天的更新稍后再上哈。 第38章 貓貓探病 雖然從鐘誠這里知道劉大爺已經脫離了危險, 可是想想看,昨天半夜緊急送醫,就算過程中又進行了轉院、相關專家緊急奔赴救治等耗費了一點時間。 可是直到剛才鐘誠才接到劉大爺出手術室的消息, 期間耗費在手術臺上的時間至少是十個小時往上。 不用親眼看,顧蘇里就從這可怕的手術持續時間知道了劉大爺當時有多危險。 恐怕是稍微一個疏忽或者不走運,人就會直接在冰冷的手術臺上離開這個人世。 想到這里, 顧蘇里下定決心, 抬爪按了按鐘誠的胳膊,用堅定的眼神表達自己的意思:我要去看劉大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