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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肥皂那些,身上的污垢只能慢慢泡。 下水后剛開始冷得顧蘇里爪子都蜷起來了,好在忍著又游了兩圈,適應水溫后就好多了。 游動,打滾,泅水。 在水里睜開眼睛,親眼看見有跳蚤從自己身上飄出去,顧蘇里一個激靈,趕緊又往水里鉆了十幾個來回,怕蟲子躲進自己抿著的耳朵里,顧蘇里還小心翼翼地歪著頭一點一點清洗耳朵。 直到確定身上沒有蟲子了,這才松了口氣。 忙碌一番后覺得差不多了,顧蘇里才爬上了岸,趕緊找了個背風又能曬到太陽的位置甩甩水珠,然后耐心地一點點舔毛。 泡過水后打結的毛發都順開了,臟污也大部分沖走了,這下子舔起來倒沒別的“風味”,就是單純的淡水味。 太陽越升越高,溫度也越來越高,不知多久后,顧蘇里一身毛發才露出了原本的顏色。 對著水照了照,他才發現自己是黑白色的貓,品種肯定是本土田園貓,毛色也是比較常見的那種黑外套白襯衣,戴白色手套以及白色筒靴的那種。 不過大概是有潛藏的“自戀因子”,顧蘇里就是覺得自己挺好看的,黑得純粹,白得雪亮,黑白兩色也界限分明,臉上也沒有斑斑點點的。 苦中作樂自我欣賞一番,顧蘇里暫時把這里定為以后的洗澡地,然后抖著蓬松干凈的毛發一跳一跳地離開,琢磨著接下來要如何“搞食物”。 恰好大橘貓不知從哪鉆出來,看見他,脖子一揚,意氣風發地說:“走,我帶你吃飯去!” 嗯?這是有門路? 顧蘇里一挑眉——胡須翹翹,爪子一轉就跟上了大橘貓的步伐。 大橘貓方向堅定地往前小跑,一邊跑一邊跟顧蘇里嘮嗑:“沒想到你真把自己洗干凈了喵,也不錯,看起來不像是要死的樣子。” 最能體現出流浪貓身體健康狀況的就是一身皮毛。 貓沒事就會舔毛,除了愛干凈,最重要的是保持皮毛潔凈能有效的防御很多疾病。若是毛發臟污打結,那說明這只貓的身體已經不好了。 顧蘇里不知道該怎么跟這只把他死不死這個問題掛在嘴邊的大橘貓說話,只好含糊地“唔”了一聲,轉移話題問:“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吃的嗎?” 大橘貓神秘一笑,“你跟著我來就是了,要不是看在你mama的份兒上,我還不想帶你去這種好地方呢!” 第二次聽見大橘貓說自己的媽,顧蘇里也忍不住好奇:“我mama是只怎樣的貓?” 昨晚做夢夢到的原貓記憶很模糊,也沒有著重點,對母親的印象只有奶水的甘甜,然而這點記憶也很快就被各種饑餓寒冷所替代。 說實話,這段記憶給顧蘇里帶來的體驗很糟糕,仿佛人生中除了陰冷潮濕就是饑餓痛苦。 大橘貓仿佛回憶起了什么有滋味的事,嘖嘖道:“是只潑辣的小母貓。” 顧蘇里大囧,有理由懷疑大橘貓或是自己某一窩兄弟姐妹的親爹。“那她現在在哪里?” 大橘貓嗨了一聲,“死了唄。” 輕飄飄的,一點也沒有傷感。 顧蘇里突然意識到,他跟其他貓是不一樣的。 比如說大橘貓既不會為同行小伙伴的死傷感,也不會對某只曾有過露水姻緣的母貓之死遺憾,在它眼里,這一切甚至還比不上一口食物來得重要。 原本輕松的心情頓時失落下來,顧蘇里不再吭聲,安靜地跟在大橘貓身后。 大橘貓也沒發現小伙伴的不對勁,而是自顧自地趕路。突然,一路小跑誓做“干飯貓”的大橘貓停下了腳步,仰著脖子朝上面張望,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顧蘇里不明所以,也跟著往上看。 那是一個小院子的圍墻,墻上沒有像尋常院墻那樣灑滿鋒利的玻璃渣,而是平坦開闊,圍墻上爬滿了綠植,零星幾朵紫紅色薔薇正含羞帶怯初初綻放。 顧蘇里自然不可能誤以為大橘貓是在看花。 很快這個疑惑就解開了。 一只貓突然出現在墻頭,這只貓一身潔白如雪的蓬松毛發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在發著光。白貓體態修長身姿輕盈,一條勻稱的尾巴驕傲地豎著,只在尾巴尖兒上勾出個弧度。 真正的美,是可以無視種族甚至生命種類的,就像是美景能震撼人的心靈神魂,美麗的動物也能在第一眼給人一種“美、帥”之感。 顯而易見,眼前這只渾身白得發光的貓就屬于這種。 或許是被看習慣了,白貓只是垂下她那雙碧綠的眼眸輕飄飄瞥了一眼墻腳下看自己看傻了眼的貓,而后就無視了兩貓,姿態優雅步伐從容地在圍墻上左右踱步。 等踱至一朵薔薇花旁時,大概覺得這里正合適,白貓腰身一軟,便在這里側臥趴下,前爪交疊著搭在身前,鼻子一抬,便碰到了嬌嫩的薔薇花。 ——好一副美人花下春睡圖。 顧蘇里不知不覺看呆了。 直到耳邊忽然響起大橘貓熟悉的說話聲:“漂亮吧?” 大橘貓一臉滿足地站起身抖了抖一身肥rou,抬腳繼續往前走。顧蘇里回神,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墻頭自顧自閉著眼曬太陽的白貓,這才收回視線趕緊跟上大橘貓的步伐。 “她是誰?你認識她嗎?”顧蘇里好奇地問。大橘貓嘿嘿一笑,“算是認識吧,這可是咱們這一片最漂亮的小母貓,可惜是只傻的,跟人類呆久了腦子壞掉了,居然不生小貓,而是要組建什么家庭,嘿!笑死貓了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