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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大女兒,勾起了心里的傷心事,被顧氏這樣一說也忍不住抹眼淚,“你說得什么喪氣話,我和你爹都半截身子埋土里面了,哪還有精力幫你養(yǎng)孩子,你要是一走,叔河再娶一個新媳婦,到時候受苦的不還是你肚子的孩子。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一聽劉氏說起李叔河要再娶,顧氏心里又涌上一股子怨氣,憑什么她辛辛苦苦在里面生孩子,說不定還要搭上一條命,他李叔河就能高高興興再娶個新媳婦。 于是顧氏再次破口大罵:“李叔河你個王八蛋,我走了以后你要是對不起孩子,老娘進(jìn)了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你!” 李叔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被顧氏罵的一臉懵,他什么時候?qū)Σ黄鸷⒆恿耍繋缀跏窍バ信赖介T口,扒著門縫喊道:“媳婦!你消消氣,身子最重要!” 兩人就這樣隔著一道門開始隔空喊話,李伯山和李仲海對視一眼,皆是一臉無奈。 李仲海摸摸鼻子,“我怎么覺得咱們這個弟媳婦越來越像娘了?” 李伯山看了李大成一眼,看他一臉氣定神閑的樣子,心里腹誹道:都怪爹太縱容娘了,現(xiàn)在家里這幾個媳婦有樣學(xué)樣,個個都爬到我們哥仨頭上作威作福。 又等了大半宿,來到了下半夜,離天亮不遠(yuǎn)了,而顧氏肚子里的孩子依舊沒有出來的意思。 穩(wěn)婆她對李大成道:“您兒媳這一胎胎位正,就是孩子養(yǎng)的有些大了,不好出來。而且剛才喊的太用力了,現(xiàn)在要歇一歇。” 在顧氏進(jìn)屋子前李大成已經(jīng)給她把了一次脈,脈象穩(wěn)健一切如常,自然也知道顧氏這一胎沒什么問題。 他想了想,對李仲海道:“你去叫魚娘過來一下,她和她嬸娘的感情好,興許魚娘進(jìn)去陪她嬸娘說說話這孩子能早點(diǎn)出來。” 李仲海摸不著頭腦,這生孩子和魚娘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他向來視李大成的話為圣旨,趕緊跑到自家院子里把魚娘叫起來了。 魚娘聽完李仲海的話后,頓時明白了李大成的用意,二話不說就進(jìn)了屋內(nèi)。 陳氏一臉驚訝,“你怎么來了?快出去,別胡鬧了。” 魚娘拿出李大成當(dāng)擋箭牌,“爺爺叫我進(jìn)來的,他讓我陪嬸娘說說話解解悶。” 既然是李大成發(fā)話了,其他人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覺得李大成到底是個男人,對女人生孩子的事不 了解,哪有叫個小孩子進(jìn)來幫產(chǎn)婦解悶的?豈不是胡鬧嗎? 怕魚娘被沖撞到了,陳氏捂著她的眼睛不讓她看顧氏的下半身,領(lǐng)著她來到顧氏的床前,給她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最不礙事的地方。 “你就在這待著,千萬別亂跑。” 魚娘乖乖點(diǎn)頭,看著產(chǎn)房內(nèi)穩(wěn)婆和劉氏忙來忙去,急的滿頭大汗。 她隨手端起桌子上的空碗,走到顧氏身邊,“嬸娘,你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顧氏虛弱地看了看魚娘,“你怎么進(jìn)來了?快出去吧,別被嚇到了。” 魚娘搖搖頭,“嬸娘先喝水,喝了水我就出去。” 顧氏艱難地喝了小半碗水,再躺下時身上仿佛有了力氣。一陣劇痛傳來,她拽著床單,用盡全身的力氣,感覺仿佛有什么東西從她身體里面抽離了。 緊接著便聽到一陣啼哭,穩(wěn)婆抱著孩子大聲道:“生了,生了,是個大胖小子。” 聽到這里,顧氏笑了一下,而后沉沉地睡了過去。 此時天邊太陽噴薄而出,一輪紅日冉冉升起,照的大地上金燦燦的。 李伯山樂呵呵拍拍李叔河的肩膀,“叔河,你當(dāng)?shù)耍 ?/br> 李叔河哭了一宿眼睛都腫了,喃喃道:“我當(dāng)?shù)耍耶?dāng)?shù)恕!?/br> 李伯山問他:“想好孩子叫什么了嗎?我看就叫四牛怎么樣?” 李叔河用力揉了揉眼睛,“不,叫福生。” 從平寧到云安,凡是過往,皆為序章,而福生的到來正是他們家新篇章的開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