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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河垂頭喪氣地應了一聲,“爹說我們幾個都成家立業了,整日里待在一個院子里吃飯看著都讓他 頭疼, 不如趁機把家分了。不過爹只是把銀錢給分了,戶頭上我們還是一家人。” 顧氏若有所思,踢了李叔河一腳:“別苦著一張臉了,分不分家我們都要孝順爹娘。不過你以后可要好好干活了,沒有爹娘給你兜底,我肚子里這個又要生了,難道咱們以后就坐吃山空嗎?大哥二哥以前在家地時候都常年在外打拼,自有養活一家子地法子,只有你,學醫不成學文也不成,搞的爹只能把繼承醫館的希望寄托在魚娘身上。” 說到這個,李叔河來勁了,他湊到顧氏身邊神秘兮兮道:“我和柱子已經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這點媳婦你就別擔心了。” 顧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可別誆我?” 李叔河正色道:“絕不騙你,等咱們的娃出生了我就去干活。” 分家后有人歡喜有人憂,不過大家大致還是高興的,畢竟以后各家有各家的院子,既不用擠在一起吃大鍋飯又能安安靜靜過自己的小日子,還有什么能比這更舒坦? 陳氏盤算著在院子的東南處建個廚房,正好旁邊有空地,可以搭個棚子放柴火。除此之外還要打一口井,總是去爹娘的院子里提水太麻煩了。桌子和凳子,還有盤子啊碗啊也都要買好,零零碎碎的事情一大堆,想想就讓人頭疼。 如今她手頭寬裕,等家里的事情忙完后,要給魚娘添一些小姑娘們都愛戴的首飾,給她買一些鮮艷的布匹做衣服,她生了這么好看的一個閨女,不打扮打扮怎么能行。可惜魚娘在外要女扮男裝,這些東西只能在自家院子里穿穿了。 陳氏想想覺得很是遺憾,好不容易有條件了,結果魚娘又非要去學堂,她真是不明白學堂有什么好的,還不如一直跟著爹在醫館里學醫呢。 不過這些話她只在心里面想想,頂多和李仲海嘮叨嘮叨,埋怨他這個當爹的管不住自己的閨女,一點都不中用。 這日,魚娘在沈家學完了功課后回到家中,發現院子外停著一輛馬車。拉車的馬兒矯健非凡,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起來精神極了。 一進院子,劉氏正在院子里擇菜,正屋內傳來一陣歡聲笑語,細聽原來是劉大舅他們。 魚娘了然,原來是舅公他們來自己家做客了。 劉大舅在屋內說得是唾液橫飛,“妹夫你不知道,大慶小慶倆混小子不愿意去學堂,怎么說好話都不聽,氣的我把他們倆吊在了樹上,用藤條狠狠地打了一頓后這倆混小子才服軟。以后鄭夫子那里二牛就有伴了。” 他說得口干舌燥,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不經意間往院子里一瞥,“那是二牛嗎?二牛!快過來!舅公跟你說你以后在學堂里有伴了。” 魚娘尷尬轉身,走到正屋,低頭小聲道:“大舅公,是我。我二哥還沒下學回來。” 頓時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魚娘身上,除了原本就知道這件事的李家人,劉大舅公劉二舅公還有大慶小慶都一臉不可置信。 劉大舅公上下打量了一番魚娘,“你,你怎么這樣子打扮?” 李大成給魚娘解了圍,“大哥,等下我給你細說,魚娘剛回來,讓她先回去換身衣服。” 待魚娘走后,李大成道:“這件事怪我,魚娘到了安陵后生了一場重病,喂了多少藥都不見好。后來有一天傍晚時分,我家門口突然來了一個道士,穿的破破爛爛的,說話也是神神叨叨的。我正要把他給趕走,他突然對我說了一句話:‘女身男心,若要救人,非歸本位不可,待到及笄之年方可無礙。’我琢磨不透這話是什么意思,正要找這個道士理論,誰知一眨眼這個道士就不見了。” 鬼神之事可信可不信,李家人除了劉氏很信這些,其余人大多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不過在必要之時倒是會把鬼神拿出來當借口使。上次河堤上李大成用了一次,這一次為了保護魚娘,他又拿出來用了一次。 自魚娘進學堂后,李家人對此倒是沒什么意見,怕就怕外人帶著異樣的眼光看她,萬一露餡了,對魚娘和自家的聲譽都不是件好事。 思來想去,李大成和李仲海商量出來了這么一個辦法。劉大舅和劉二舅這種對他們家很熟悉的是瞞不住的,不如早早地把事情告訴他們,而剩下不熟的那些人就更好應對了。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孩子都快活不下去了,哪里還管得了這些繁文縟節。 劉大舅一拍掌:“妹夫,這個道士絕對是個神仙。” 李大成一幅心有余悸的模樣,“可不,我回來后一琢磨,魚娘最是明事理,這可不就是女身男心嗎?歸本位的意思想來就是讓魚娘以男裝示人。果然,在給魚娘換上衣服之后,她的病馬上就好了。” 劉大舅道:“魚娘的病能好起來再好不過了,穿成這樣就穿吧,只要她以后少出門見人,也不妨礙什么。” “欸,大哥,可不能不出門。”李大成忙否定了劉大舅的話,“你想想,既然說得是‘歸本位’,只穿上男裝怎么能行?必然要一舉一動都和二牛他們一樣才行。所以我讓魚娘跟二牛一樣去鄭夫子的學堂上學去了。” 劉大舅這下被驚到了,“妹夫,你可真是大膽,這要是被人發現了,魚娘以后可怎么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