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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三恨不得指天發(fā)誓:“頭兒,我真沒撒謊,一個活人都沒有,我去的時候跑得太急,還被一個尸體給絆倒了。” 領(lǐng)隊的士兵望向村子,傍晚了,這個村子沒有一點炊煙升起,寂靜無聲。 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上馬,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再往前面走走。王老三,你去給王大人匯報一聲。” 王老三應(yīng)聲,又跑到王大人的馬車前匯報了一遍。 “哦?你說村子里的人都死絕了?” 王大人捻著僅有的幾根胡須,看起來并不相信王老三的話。 王老三跪在馬車前:“回大人話,千真萬確,小的去村子里仔細查看了一番,確實沒有一個活人。” 王大人道:“莫非,這個村子被人詛咒了?” 王老三老實說道:“小的也不知,不過,我看不像是被詛咒了,倒有點像瘟疫。” 王大人一拍桌子:“大膽,瘟疫都在府城,外面哪有什么瘟疫,你再敢大言不慚信不信本大人現(xiàn)在就砍了你的頭。” 王老三抬頭不敢置信:“大人,小的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分欺瞞。” 王大人氣的捻斷了僅有的幾根胡須,瘟疫瘟疫,真是陰魂不散,在府城時擋了他賺錢的路,又惹來災(zāi)民□□攻城,現(xiàn)在離了城,居然還有瘟疫。 他一把掀翻馬車上的桌子,“滾!都給我滾!” 王老三嚇了一跳,王大人這是發(fā)什么瘋,他不敢再惹王大人不快,麻溜地站起來跑了。 小妾也嚇了一跳,躲在角落瑟瑟發(fā)抖,不敢觸王大人的霉頭。 王夫人聽到動靜,閉目念了一聲佛號,她這夫君越來越瘋了,出了府城手里沒了權(quán)利,不能再呼風(fēng)喚雨,連個小小的侍衛(wèi)都敢不聽他的話隨意停車,可不就越來越憋屈。 憋屈好啊,越憋屈越瘋,越瘋越?jīng)]人聽他的話,到最后只能乖乖被哥哥摁在手心里,像一條狗似的搖尾乞歡。 王夫人微微一笑,愈發(fā)地慈眉善目。 婢女掀開簾子為她續(xù)茶,“夫人是想到了什么開心事,說出來也賞婢子笑一笑。” 王夫人睜開眼,溫言細語叮囑婢女:“你去吩咐廚子,晚上大人的飯依舊,不用特意費心思,逃荒路上大家都疲憊不堪,大人不滿意就隨他去吧,一切由我頂著呢。” 婢女下了馬車,和廚子這般說了,廚子感嘆:“夫人可真是個好人,這才是真正的菩薩心腸,比那位強多了,那位只知道裝腔作勢。” 廚子暗中往王夫人的馬車指了指,眾人都知他說的是那位貌美如花的妾室。 “可不是嘛,和咱們一樣不過是個下人,伺候了大人就開始擺正室夫人的譜,我呸,也不看看她那樣配不配?” “要我說,還是大人識人不清,要不然怎么會冷落夫人。” “就是就是,沒有大人慣著她,她再怎么作妖也上不了天。” 王大人府中的下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心里都替王夫人打抱不平,這么好的夫人,怎么就這么命苦呢。 第63章 取名 遇見了鬼村, 隊伍自然不能停下來投宿了,只能繼續(xù)往前走。 夕陽西下,天色逐漸變暗, 放眼望去,前后都不見人影,偌大的曠野上只有他們的隊伍在蜿蜒前進。 幸好隊伍里的人多,即使見不到外人, 大家也不覺得形影單只。逃難路上怕人多會打劫,又怕沒人和自己一路, 這時候又會想, 還不如人多好, 熱熱鬧鬧的,心里也多份安穩(wěn)。 魚娘教三牛背詩:“來,跟我學(xué)——大漠孤煙直, 長河落日圓。” 三牛撓撓頭:“大姐,大漠是啥?孤煙又是啥?還有長河,是說咱家門口的河溝子嗎?” 李子晏毫不在意形象,“撲哧”一聲笑了。 魚娘翻了個白眼:“你問大哥,都是大哥教我的。” 小孩子的好奇心是無窮無盡的,三牛纏著李子晏:“大哥, 你教我。” 李子晏清清嗓子,語重心長道:“三牛,你還小,我還是從數(shù)數(shù)教你吧。” 魚娘才不會讓他輕易躲過去,在下面添油加醋:“三牛,大哥就是看你太笨了才不愿意教,不然他又怎么會只教給我不教你, 還不是看我比你聰明。” 三牛撇著嘴,眼見要哭了。 李子晏連連投降:“你別哭,你哭了我娘又要罵我了,我教你還不行嗎?” 魚娘不懷好意:“大哥你偏心,怎么能只教三牛一個,還有二丫和二牛呢。” 二牛連忙躲到角落里:“不關(guān)我的事,我才不想學(xué)。” 二丫咬著手指,細言細語道:“大哥,二丫笨,學(xué)不會。” 背詩太可怕了,二丫一點都不想學(xué)。 魚娘把她的手指從嘴里拽住來,用手帕擦干凈,點著二丫的小鼻子:“羞不羞,還啃手指頭?臟死你算了。” 二丫把手背在身后,晃晃頭上的小辮子:“一點都不臟。” 馬車里的人閑談,馬車外的人抓緊時間往前走,好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借宿一晚。 好在繞過了一片樹林,前面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城鎮(zhèn),此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隊伍燃起了火把。而城鎮(zhèn)里燈火隱隱綽綽,是有人住的。 眾人松了一口氣,有住的地方就好。 領(lǐng)隊的士兵大約而立之年,估計也是貧窮人家出身,有個土氣的名字叫李豬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