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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娘趕緊搖頭,“沒有沒有,就疼了那么一下下, 現(xiàn)在好了。” 陳氏這才放心,她囑咐魚娘,“你乖一點,別整天讓我擔(dān)驚受怕的。” 李伯山拉著板車,聽到陳氏的話,朗聲笑道:“弟妹, 你別對魚娘這么苛刻,我看了,魚娘這孩子天生就有股靈氣,要是管的嚴(yán)變成了榆木疙瘩,你連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陳氏的手搓搓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說的卻是, “大哥,魚娘這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天天皮的要命,我要是再不管管,指不定她給你捅出什么亂子。” 魚娘辯解道:“娘,我哪有這樣,我明明很乖的。” 陳氏心想,比起二牛三牛,你確實是乖的,但你總是冷不丁搞個大事,非要把我嚇個半死。官兵來的那次是這樣,土匪這次你又這樣。三牛平日里比你皮, 但是他的皮是小孩子的頑皮,你呢,你是動不動就要玩命。 陳氏心里決定,以后一定要對魚娘嚴(yán)加看管,在過蘭江之前,不能讓她再離開自己的視線一步。 養(yǎng)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陳氏覺得自己簡直cao碎了心。 魚娘不知道陳氏心中所想,離開林子后,魚娘才感覺圍繞在身邊的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消散不見了。 她的心里輕松了不少,人隨心動,也跳脫了不少,這才堂而皇之叼著根野草翹著二郎腿躺在板車上。 魚娘望著藍藍的天,白白的云,陽光刺眼,曬的她不得不瞇起來,就這樣懶洋洋地躺著,板車晃啊晃,魚娘很快就睡著了。 魚娘再次醒來,睜眼看到青色的布頂,旁邊睡著三牛。 她掀開身上的薄被,從三牛身上爬過去,光腳站在院子了地上。 地板涼涼的,魚娘一下子清醒了。 她找到自己的鞋子提上,感覺口有些渴。 正巧房間里四四方方的桌子上放著茶具,魚娘提起茶壺打算倒杯水,結(jié)果一滴水也沒有,無奈只能推門出去。 推開門,聲音頓時嘈雜了起來。 魚娘站在樓上往下看,大廳里小二端著盤子麻溜地上菜,掌柜的坐在柜臺后飛快地打著算盤,客人坐在桌子旁,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客棧里的說話聲、客棧外的吆喝聲都揉雜在一起。 鮮活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魚娘縈繞在心頭的那股陰冷氣也漸漸消散了。 李大成他們正坐在客棧的一角吃飯,看到魚娘醒了,忙叫她過來。 魚娘歡快地走了過去。 桌子上擺著一大盤白面炊餅,一盤清炒豆腐,一盤子醬rou,每人面前還有一碗粥。 粥是各種谷物一起熬的,散發(fā)著nongnong的食物香味。 魚娘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她坐在陳氏身邊,陳氏給魚娘掰了半個炊餅,“快吃吧,看你和三牛睡得熟就沒有叫你們起來。” 這是在解釋為什么房間里只有她和三牛在。 魚娘點點頭,咬了口炊餅,十分滿足,剛做好的炊餅就是好吃。 “娘,我想喝水。” 陳氏又叫跑堂的小二上了一碗粥,“先喝粥吧,喝了一肚子水就吃不下其它東西了。” “哦。” 魚娘喝了口粥,皺眉,有些太燙嘴了。 陳氏替魚娘又夾了一筷子醬rou,魚娘想到了李大成和他說過的話,以及在餛飩攤上看到的指甲蓋,感覺有些反胃,這片醬rou怎么都吃不下去。 陳氏見她不動筷,有些不解,這孩子今個兒是怎么了,連rou都不吃了。 魚娘盯著碗里的粥,假裝看不到那片醬rou,直到她看到李大成也吃了rou,才放下心。 吃完飯,已經(jīng)快日落了,魚娘隨陳氏回房間,她不解問道:“娘,咱們這次不睡大通鋪了?單獨開一間房多貴啊?” 陳氏端著剩下的飯菜上樓,一邊開門,一邊道:“不住了,你爺爺說咱們這次虎口脫險,大家的精神都緊繃著,該好好休息休息。” “哦,原來這樣啊。” 魚娘一進房間,三牛正坐在床上哭,看到兩人進來,哭著控訴道:“你們都去哪了?娘,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陳氏忙把三牛抱起來,給他擦擦額頭睡出的汗,細聲哄他:“沒有,三牛這么乖,娘怎么會不要你呢?我給你端飯去了,今晚有rou吃,三牛喜不喜歡?” 三牛摟住陳氏的脖子,淚眼朦朧,點了點頭,“娘,我可乖了,你不能不要我,我以后吃的少一點,只要一點點。” 陳氏心疼地抵住三牛的額頭,“不會的,娘不會丟下三牛的。” 三牛還小,對很多事情都懵懂不解,但一路上他見過太多被父母丟棄的孩子,心里始終有股恐慌,生怕哪天醒了就被丟棄了。 陳氏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喂三牛喝粥,喝到一半,李仲海推門進來了。 他把掛在腰間的布袋子解下來,從里面倒出一把糖,“我剛才去集市上買的,給魚娘他們倆甜甜嘴。” 魚娘坐在凳子上,撐著頭,拿起一塊糖放到了三牛的粥里面,“這樣好喝。” 李仲海揉揉魚娘的腦袋,“別逗三牛,哭了你哄知道不?” 魚娘麻溜地從凳子上下來,“爹,二牛他們有嗎?” “有,我和你大伯還有你劉家的表舅一起去買的,他們都有。” 魚娘在心里嘖嘖稱奇,這群大老爺們今天是轉(zhuǎn)性了嗎?居然知道買糖哄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