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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顧氏懷著孕,不能跑快,只能盡可能快一點往前走。 等跑了大概一里地,跑出了林子,再也聽不見打殺的聲音,眾人才慢了下來。 劉安說,“繼續往前走吧,別讓土匪追上了。” 魚娘卻覺得,最好是先找個地方先躲起來。如果土匪真的追上來了,他們不可能跑得過土匪,還不如趁機找個地方藏好,這樣好歹有一線生機。 李子晏也認同魚娘的看法,他們一群小孩子,再加上個孕婦,跑又能跑到哪去,不如先躲起來。 魚娘說:“前面是個打谷場,我們可以先去避避。” 前面不遠處是個小村子,村子外面有個打谷場,堆放著一些麥秸桿。離村子近了,人一多,土匪也會顧忌幾分。 顧氏一手扶住肚子,一手扶著麥秸堆,慢慢坐下去,只覺得心如擂鼓,小腹往下墜得慌。她深吸口氣,祈求這個孩子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搗亂。 魚娘聽到顧氏的聲音變得急促,她連忙解下水壺遞給顧氏,“嬸娘,你先喝口水緩緩。” 顧氏接過水壺喝了一口,然后靠在麥秸堆上,緩緩吐出一口氣。 林子這邊,除去不能打架的小孩子和孕婦,李家人和劉家人正好和土匪的數量持平。 一開始土匪沒有醒來,兩家人趁機捂嘴殺掉了十來個土匪。 后來劉峰在捅一個土匪的時候,刀沒用利索,土匪吃痛,掙扎著醒了過來,劉峰再補刀已經來不及了。 剩下的土匪被一嗓子喊醒,原本還有些迷糊,睜眼一看眼前的陣勢,頓時清醒了,紛紛打開箱子抽出刀開始血拼。 劉大舅和劉二舅最為彪悍,拿著一把殺豬刀見土匪就砍,一時之間,土匪都不敢靠近。 劉氏和劉大舅母拿著刀,一身彪悍勁兒也不輸男子。 王氏和陳氏不敢打打殺殺,于是李叔河把陳良交給了他們兩人看守。 怕陳良中途醒來,王氏又拿塊破布撕成條,把他的腳也給捆綁住。 土匪死了十來人后,在人數上占了劣勢,又加上rou湯的緣故,即使清醒了,渾身也輕飄飄的。 于是劉家和李家人占據了上風,劉家人尤為兇猛,劉大舅手起刀落,劉二舅在他身后順便補刀,兩人配合十分默契。 等到土匪都倒在血泊之中,再無半分動靜時,兩家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血跡。 李大成大口喘著粗氣,扶著樹,一彎腰,“哇”地一聲,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來了。 劉氏趕緊扶住他,關切問道:“老頭子,你怎么樣了?” 李大成擺擺手,“我沒事,趁現在天還沒亮,趕緊挖坑把這些土匪的尸體埋了,千萬別等到天亮了被人發現了。” 柱子憋著一口氣,砍人比劉家人還要猛,此時正捂住肚子靠在樹上,李叔河見他不對勁,問道:“柱子,你怎么了?” 柱子吃力地說:“我剛才被人捅到了,你先扶我坐下來。” 李叔河跟著李大成學了這么久的醫術,雖然依舊是個半吊子,但是他明白若是真的傷到了內臟,此事最好趕緊止血,不能亂動。 李叔河道:“你先別動,我去找我爹給你看看。” 柱子想說自己這傷不算啥,但是傷口疼的他額頭冒冷汗,一時之間也顧不得說了。 李大成去板車上拿出金瘡藥,又吩咐李叔河點上火把,他讓柱子小心平躺在地上,一看,血已經把周圍的衣服都浸透了,掀開衣服,里面好大一個傷口。 李大成趕緊撒上金瘡藥,又把干凈衣服撕成條給柱子包裹好,吩咐他一定不要亂動,這幾天都最好躺著休息。 柱子掙扎著還想起來,李大成按住他,“你再亂動,你這條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說,難道你要讓你娘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柱子娘走路不利索,剛才沒跟魚娘他們一起跑,這時正在柱子身邊,著急地看著他。 柱子這才乖乖躺下,李叔河又給他抱來被褥,免得柱子剛受傷又受寒。 這邊,李伯山已經去找魚娘他們了。 劉家人在奮力挖坑埋尸體,李大成一個一個檢查,免得有人裝死,后患無窮。 劉家人草草挖了個大坑,把土匪的尸體都一股腦扔進去。 在扔之前,劉大舅毫不客氣地把土匪身上翻了一遍,蚊子再小都是rou,他們打劫之前就應該想到這個后果。 等到土匪都被扔進坑里,又封好土,足足比地面高了一大截。 地面上還有血跡,女眷們打著火把,細細地用土遮蓋好。 在亂世,死個人再正常不過了,但是也不能太囂張,一點都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李伯山走出林子,官道上沒看到魚娘他們。 他沿著官道繼續往前走,邊走邊看。 魚娘他們躲在打谷場上,一刻也不敢休息,時刻盯著官道,生怕會有土匪出現。 遠遠望見一個人影出現,幾個小孩子的心瞬間提起來了。 大晚上的,災民都很少走動,官道上突然出現一個人,意味著什么他們比誰都清楚。 李子晏把二牛的頭摁回去,“你別往外探頭探腦的,小心被發現了。” 魚娘眼神好使,等到人影再走近一些,借著月光,她看清了。 “大哥,是大伯,不是土匪。” 李子晏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等到李伯山終于走到了跟前,他才徹底放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