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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良作勢要去找李大成,魚娘趕緊拽住他的袖子,“你,你別告訴我爺爺,我會挨揍的。” 陳良嘆口氣,“這樣吧,你告訴我藏錢的地方在哪?我給你悄悄保密,絕不告訴你爺爺。” 魚娘還是猶豫,“我,我不能說。” 陳良見她嘴硬,威脅道:“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偷聽的事情告訴你爺爺。” 魚娘像是被嚇壞了,眼淚汪汪,“我說了你得保證不說出去,我爺爺,我爺爺把錢都藏到了糧食里面。” 陳良不信,錢怎么能藏到糧食里面,他拿不準魚娘是不是在說謊,厲聲恐嚇道:“你在說謊?誰家的錢會藏到糧食里面?” 魚娘見他不信,又說道:“是真的,我見到爺爺拿著裝錢的瓦罐去了廚房,當時正在做路上吃的干糧,爺爺出來后瓦罐就沒有了。” 陳良仔細推敲,又打量了一番魚娘,看起來面黃肌瘦的,除了個頭稍高一點,怎么看都是個吃不飽的樣子,頂著他的眼神被嚇得瑟瑟發抖,這樣的孩子敢撒謊嗎? 魚娘不知道陳良在想些什么,她只希望自己的說辭能唬住他。 終于,陳良嘴角勾出一個笑,溫聲細語道:“魚娘,我又不是壞人,你害怕什么?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往外透露一個字,這個餅你自己好好吃完,看你瘦的,逃荒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魚娘沉默不語,活脫脫一個被嚇壞的小孩模樣。 陳良揮手讓魚娘走了,魚娘捧著餅,轉過身,心如擂鼓,頭上都是冷汗,她悄悄握緊拳頭,但愿這個土匪頭子信了她剛才的話。 魚娘走到三牛幾個身邊,把細白面炊餅一分為四,分別遞給他們,“良子叔給的,嘗嘗好吃不?” 三牛接過一塊兒,“大姐,良子叔怎么會給我們白面炊餅?” 魚娘咽下一口白面炊餅,含糊不清說道:“誰知道呢,興許是看我們比較招人喜歡吧。” 她也不怕這白面炊餅里面加了蒙汗藥,這東西一看就是陳良自己吃的,可比昨天的野菜餅誠心多了。 劉氏升起火來,火堆上架個鍋,里面放了些咸香的rou干,和野菜一起加水熬煮,煮了一會兒,rou的香味飄散開來,整個林子里的人都聞到了。 林子里當然不只有魚娘一行人,這里走幾步就到了官道,是個絕佳的休息之處。 慢慢的有一些災民圍過來了,這些人枯瘦如柴,看著一陣風就能吹倒,眼睛卻餓狼一般冒著綠光。 劉氏看到災民,心里直打哆嗦,她不知道李大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非要今早吃rou干作死。 劉氏難得在心里咒罵李大成,這個糟老頭子,一整天就知道吃吃吃,晚吃一天能餓死人嗎?這下好了,把災民都引過來了,別說rou干,紅薯干都吃不上了。 見到有災民過來,眾人都有些慌亂,他們前不久才見識過災民的厲害,這下子被這么多災民圍著,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 陳良在一旁看著,心里皺眉,災民要是沖過來把糧食都搶了,他們豈不是要白干一場。 陳良對魚娘的話有七八分相信,剩下兩三分不確信,是他覺得魚娘還是個小孩子,看到的和描述的一定會有些出入。 所以即使糧食里沒有藏錢,也一定藏了什么別的東西。 這逃荒路上撿到寶貝的人雖然不多,卻也不少,不少人家吃不上飯不得不把家里的東西賤賣掉,只要有眼力,能撈到不少好東西。 他悄聲在他娘身邊說了幾句話,陳良娘點點頭,接著便捂住了肚子,“哎呦,肚子好疼。” 柱子自大清早臉色便有些不太自然,只是他被李叔河拉著,離陳良很遠,所以陳良才沒有發覺他的異常。 李叔河一直站在陳良旁邊,于是關切問道:“大娘,你怎么了?” 陳良娘說:“準是昨天吃壞了東西,我去林子里方便方便。” 李叔河聽到這話,嘴角有些不太自然,但是他想到爹說過的話,假裝咳嗽捂住了嘴,“那大娘你快去吧。” 等陳良娘走后,李叔河走到李大成身邊,李大成沖他隱晦地點點頭。 被土匪盯上實在是他沒料到的,這一路他自認非常謹慎,到底是哪里出了紕漏呢?李大成百思不得其解。 這廂,陳良娘飛快地穿過林子,從林子另一面跑了出去,一口氣跑到了后面的官道上。 官道邊有二三十人席地而坐,正啃著野菜面餅吃。 一個瘦猴似的人問身邊的絡腮胡漢子,“你說咱們什么時候行動?” 絡腮胡漢子只顧吃自己的野菜餅,漫不經心地回答:“不知道,一切都有大哥安排,你問這么多干嘛。” 瘦猴看著手里的野菜餅,實在難以下咽,兩手一攤,“我真是吃夠這東西了,早點干完這一票咱們也能換換口味。” 絡腮胡漢子說:“你還不信咱們大哥嗎?這次可是他親自出馬,一定能干一票大的。” 絡腮胡漢子用力拍拍瘦猴的肩,“還是你小子運氣好,剛進城就打聽到有這么一群肥羊,你說我在城里天天晃蕩,怎么就不如你有眼力見呢?” 瘦猴嘿嘿一笑,撓撓頭,“這都是運道,我那天在街上走,聽到前面有人在抱怨,說他們從外地逃荒到云安縣,結果親戚不愿意收留他們,只給了二十兩銀子,跟打發叫花子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