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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明白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后,魚娘終于明白為什么古代的賦稅能重到“家田輸稅盡”了,也完全理解古人為什么不想分家了。 香樟樹濃密的綠蔭為這群窮苦的百姓遮擋了一絲暑氣,可并不能遮擋生活的重擔,他們的絕望痛苦發自心底,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辛苦勞作,只能勉強果腹,稍有意外,就會掉入深淵 。 魚娘不忍心再待下去了,心軟又有何用,她和他們一樣,都是亂世一浮萍,身不由己。 第4章 受傷 夜晚,萬籟俱寂,噠噠的聲音由遠…… 夜晚,萬籟俱寂,噠噠的聲音由遠及近,“吁—” 寨門被拍響了,守門人猛地被驚醒,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大半夜的,誰啊?” “柱子,是我,李家你伯山哥。” 柱子睜大眼,提燈照了照,只見一個二三十歲左右年紀的人站在寨門前,大約是做久了生意,臉上不自覺帶了三分笑意,看著和藹可親極了。 “伯山哥,你怎么大晚上的才回來。路上多不安全啊。” “白天事忙,正好最近酒樓生意差,東家給我們放假,原本打算明日再啟程回來,可想著好久沒見家里的爹娘了,歸心似箭,就干脆今晚回來了。” 李伯山又似不經意地問道:“怎么只有你一個守門的?” 柱子撓撓頭,“石頭那小子去撒尿了,伯山哥,你先等著,我給你開門。” “哎,有勞了。” 李伯山駕著騾車走進了鎮里面,整個人都仿佛松了一口氣。 他在經過柱子身邊時,提醒道:“柱子,寨門只有你和石頭兩個人守,提點心,最近外面實在不太平。你娘只有你一子,要是你出什么事了,她怎么活?” 柱子拍拍胸脯,“伯山哥,你放心吧,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的雙眼。” 李氏醫館的門在深夜被敲響,“爹,是我,伯山。” 門里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后咯吱一聲,門被打開了。 李大成很驚訝,“伯山,你怎么突然半夜回來了?” 李伯山滿臉焦急,涕泗橫流,聲音嘶啞地說道:“爹,大牛,你快去看看大牛,大牛他被人砍了一刀。” “什么?!”李大成疾步走到騾車前,掀開布簾,只看到李子晏不省人事躺在車上,一動也不動。 “快去后面找個木板,把仲海和叔河都叫起來。” 魚娘近日心神不寧,雖然逃荒一時半會不會發生,但她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聽到門外的敲門聲時,她一個鯉魚打滾就起來了。 “仲海,仲海……快起來……” 魚娘聽到門外是大伯的聲音,輕手輕腳走到爹娘的床邊,推了推李仲海,低聲喚道:“爹,大伯在外面叫你。” 李仲海驚醒,三兩下穿好衣服起床,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大哥,怎么回事?你怎么現在回來了。” 李伯山拽住李仲海的衣服,“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醫館,叔河和爹在等我們。” 李仲海走的匆忙,連門都沒有關。 陳氏白天勞作累壞了,魚娘給她喝了點水,現在睡的很熟。這么點動靜沒有吵醒她。 魚娘躡手躡腳溜出門,輕輕把門關上。 她心跳的厲害,非得去看看才行。 前院和醫館通過一扇門相連,李家人進進出出都走側門,這扇門經常關著。今晚,這扇門大開,透過去可以看到里面燭火通明。 魚娘躲在門框后,用手扒著門框,探頭悄悄去看,只看到醫館里大伯小叔還有爹一言不發,圍著爺爺平時休息的床榻。 床上躺著一個人,爺爺彎著腰,正在為他診治。 沾著血的衣服被扔到地上,大伯不斷把干凈的白麻布遞給爺爺,換掉爺爺手里被血浸透的另一塊麻布。 過了好一會兒,爺爺才站起來,夏日的薄衫已經被汗水濕透,嘴唇開合了好幾次,都說不出話來,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險些連銀針都拿捏不住,原來方才的鎮定自若都是偽裝。 “好了,我已經用銀針止住了大牛的xue位,暫時不流血了,傷口也給他敷上了藥,但是他身上的傷位置險要,路上顛簸,又過了這么長時間……如果明天能醒來,還有活下去的可能,如果醒不過來……” 后面的話李大成說不下去了,但是無論是李伯山還是魚娘,都明白她的意思。 魚娘心里既震驚又難過,大哥怎么會傷的這么重? “大哥,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牛不是在學堂嗎?怎么會突然受傷?”李仲海驚懼之余又不解,替魚娘問出了她心里的問題。 李叔河握緊拳頭,怒氣沖沖道:“到底是誰傷了大牛,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李伯山無助地捂住臉,聲音哽咽,“都怪我,要不是我大牛也不會受傷。大牛今天來酒樓找我,遇上了一群官兵,那群官兵正在到處抓壯丁,非要把我拉走,大牛拽著不讓我走,有個官兵二話不說捅了大牛一刀,大牛當場就昏死過去了。” “幸好東家趕來,賠了他們一大筆錢。那群官兵還不依不饒,不讓我去找大夫,我沒辦法,只能借了東家的騾車,把大牛拉回來了。” “這個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就讓他們這么猖狂?”李叔河憤怒的眼睛都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