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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陸箏喊了她一聲。 謝柳回神,只聽男人催促道:“快下來,有人來了。” 一聽有人來了,謝柳趕緊從回憶里抽身出來,心慌慌地想下去。 結果腳一滑,徑直撲進了陸箏懷里。 因為慣性,陸箏被謝柳撞得連連后退好幾步,后背撞在了最近的一株榕樹樹干上。 期間他收緊了手臂,兩只手分別落在謝柳的細腰和大腿部位,愣是把人抱得穩穩的。 謝柳也嚇得不輕,臉色微微泛白,兩只手圈著男人的脖頸,幾乎將他的頭整個抱在懷里。 直至陸箏站穩腳,謝柳才睜開眼,臉色慢慢緩過來。 她也松了手,意識到陸箏的臉剛才就埋在她胸前,謝柳紅了臉,氣息跟著亂了。 想讓陸箏放她下來,卻又礙于自己沒穿鞋,不好開口。 好在陸箏這時候也緩了過來,靠在樹干上,沖謝柳輕聲笑了笑:“一會兒放你下來,你腳踩在我鞋面上。” “我緩一下。” 謝柳照做了,腳尖踩在男人鞋面上,不敢用全力。 陸箏扶著她的腰,悄悄紅了耳根,清了下嗓子,方才將謝柳重新打橫抱起。 去墻角撿了謝柳的跟鞋,為她穿上。 事后,陸箏站起身,摸了摸鼻梁,語氣頗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剛剛……” 他指的是臉埋在謝柳胸前的意外事件。 謝柳漲紅臉,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什么也沒說,徑直往小樹林外走。 好一陣陸箏才反應過來,趕緊去追。 “小柳我錯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會對你負責任的。” 男人越說越離譜了,謝柳聽不下去了,回身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面紅耳赤的警告:“不許再提了!” 來臨川鎮才多久,尷尬地事情就接二連三的發生,謝柳覺得自己真的快要待不下去了。 她現在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鉆進去藏起來。 被捂住嘴的陸箏忍不住彎唇,點頭表示答應。 謝柳這才松手,看了他好幾眼,然后轉身繼續往前走。 接下來,陸箏去找校領導談正事。 謝柳則自己在學校里晃悠。正如陸箏所說,她的青春在臨川鎮,所以回到這里后,那些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的詞曲,這會兒如泉水一般洶涌而來。 因為學校里的每一處,都有青春年少時的他們的影子。 比如剛剛翻越的那堵矮墻,還有教育區教學樓的走廊。 念書的時候,課間休息的那十分鐘里,走廊欄桿上總是趴著一排學生。 學校規定學生們不許在走廊上追逐打鬧,卻總有人不顧紀律,嬉笑聲一片。 如今再回到學校,謝柳站在教育區一棵參天大樹下,朝教學樓那邊張望。 雖是上課時間,走廊里空無一人,她卻還是有種回到從前的感覺。 謝柳忽然意識到,青春是甜中帶澀的,也是意氣風發的,更重要的是永生難忘。 好像每個人的青春,都會留下各種各樣的遺憾。 如謝柳,她那封壓在大伯家床板底下的情書便是遺憾。 …… 午飯是校領導請的,謝柳沾了陸箏的光,跟著在鎮上最好的那家酒樓里蹭了一頓。 飯后陸箏和校領導去學校參觀。他們談正事,謝柳便在學校門口的那家奶茶店點了杯奶茶,坐了一下午。 她一邊喝著奶茶,一邊沐著冬日里的暖陽,拿手機記錄著靈感。 盤算著等晚上回去,再試著把這些零散的靈感拼湊起來,寫成一首完整的歌。 夕陽西下前,陸箏從學校里出來了。 謝柳跟他在奶茶店門口碰面,隨口問了句:“都談好了?” “差不多吧。”其實只是粗略談了一下,具體的還是要等策劃案寫出來以后,再進一步的洽談。 話落,男人想到了什么,從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支阿爾卑斯棒棒糖,原味的。 “這個給你,一個女同學給的。” 謝柳愣了片刻,看了眼被男人塞到手里的棒棒糖,一臉訝異:“女同學?” “是啊,看著像是高三的學生。” 謝柳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糖,想了想還是把糖還了回去:“我不要。” “怎么?” “這是人家女同學給你的,我吃了算什么。” “我不愛吃這玩意兒。”陸箏一臉無奈,“你要是不吃,就只能放著等它過期了。” “不然就扔垃圾桶里。” 謝柳瞪了他一眼,“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陸箏站住腳,看了眼被塞回來的棒棒糖一臉茫然:“懂什么?” “什么意思啊?” 不就是一顆糖嗎?懂什么? “我真是……為剛才送你糖的那位女同學默哀三秒。”謝柳煞有介事的閉眼,還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 陸箏哭笑不得,眼巴巴望著她。 謝柳道:“人家女孩子送你糖那就是喜歡你的意思。” 話落,她忽然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好像也不止一次給陸箏送過糖來了,什么棒棒糖,酥心糖,牛軋糖,大白兔……她送他的糖,海了去了。 “是嗎?送糖就是喜歡的意思?”陸箏顯然也想起了過去種種,看謝柳的眼神帶了幾許笑意,連語調都輕柔曖昧了不少:“那你以前送我那么多糖,是得多喜歡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