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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再給陸箏留面子,笑意譏諷:“所以你讓王順表白,就是想讓我離你遠點對嗎?” “或許我應該謝謝你,費盡心思用這種迂回的方法拒絕我,替我留足了顏面。” 謝柳這話說得陰陽怪氣。 明面上是謝,實際卻是譏諷,陸箏聽明白了。 但他無話可說,只能等到謝柳發泄完,低沉地道一句:“對不起。” 他道歉,一遍一遍,沒有其余的解釋。 因為陸箏沒辦法告訴謝柳,說他當初之所以推開她,是因為拿了她爸爸的錢,是因為他和她爸爸做了一場交易。 倒也不是要維護謝樹華,只是陸箏自己覺得難以啟齒。 是他辜負了謝柳的深情,是他將他們之間的感情物質化了,是他的錯。 陸箏不敢讓謝柳知道,他曾經把對她的那份喜歡變成了交易的籌碼。 一句“對不起”,謝柳已經聽煩了。 她試圖推開男人,從洗手臺上下去。但陸箏高大的身軀半分未動,像一座山坐落在她身前。 謝柳推不動他,只能壓下心底的煩躁,耐著性子沉聲對男人道:“陸箏,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當初你讓王順表白,不就是為了將我從你身邊趕走嗎?” “后來我也走了不是?現如今你又何必再來招惹我。” 謝柳苦口婆心,心底像貓爪一樣焦躁,脾氣已經快要壓不住了。 她也算維持著最后一絲理智,跟陸箏講道理。 可對方非但不聽,反而還伸手想要握住她的肩膀。 謝柳眼眸一冷,直接一巴掌打在了男人手背上。 那響亮的一巴掌,驚愣了陸箏。 他的手背略疼,謝柳用了十成力道,沒有半分留情。 但饒是如此,陸箏也只是縮回了手,身體沒挪動半分。 他目光平靜地看著謝柳,語氣認真:“你就當我犯賤。” 謝柳:“……” 論不要臉,這世上沒人是陸箏的對手。 所以謝柳不打算和他耍嘴皮子了,視線低了低,瞥了眼男人的襠。 在陸箏醞釀著還想說些什么時,謝柳牟足了勁往他襠部踹了一腳。男人條件反射的夾腿,將謝柳的腳夾住了。 隨后,瞠目結舌的陸箏抬起頭,硬著頭皮夸道:“好一記……斷子絕孫腿。” 幸虧沒踢實! 謝柳面無表情,微微欠身,抵近男人的臉,語氣陰森森的:“還不肯讓開?” 陸箏:“……” 他從謝柳的語氣里聽出了威脅的味道,于是他松開了女人的腳,終于動容了。不過倒也沒如謝柳的愿,直接給她讓道。 陸箏是伸手將女人從洗手臺上抱下來的。 然后在謝柳的斷子絕孫腿二度踢過來前,陸箏退開了,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站定。 謝柳一腳踢空,黑著臉瞪了男人一眼,氣呼呼的走了。 回了包間,將蘇聆從座位上拎起來,拽著她直接先走一步。 謝柳走得急,甚至沒來得及跟班長打聲招呼,就怕陸箏回來再遇上。 結果陸箏自她離開后,一個人在洗手間外面站了半個鐘頭之久。他是親眼看著謝柳和蘇聆離開的,后來等到了遲來的王順和楊東,才被他們倆架回了包間里。 包間里仍舊熱鬧,老同學們一邊喝酒一邊敘舊,都挺開心的。 陸箏回到包間后,沒再接過別人敬的酒,他今天喝了許多。 單是跟謝柳說那些話前,跑回來喝的那半瓶老白干,就已經夠他受的。 所以陸箏并不是不想去追謝柳,他只是酒勁上來了,有點暈,還有點想吐。 楊東去和大家敘舊的時候,王順坐在陸箏身邊,看他枕著手臂趴在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王順道:“箏哥,要不你還是別追了。這世上比謝柳好的女孩子多了去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咱何必犯這賤?” 其實王順的意思很簡單,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過去五年里,陸箏為了謝柳也算是吃盡了苦。 買醉買到腸穿孔做手術,又滿世界各大名校去找她……最重要的是,謝柳的父母態度堅定。 打定了主意不讓陸箏和謝柳好。 作為旁觀者,王順覺得陸箏和謝柳之間的阻礙太多了。不如灑脫些,各自分開,重新開始。 結果他話剛落,趴在桌上頭暈腦脹的陸箏抬起頭來,一雙醉醺醺的眼冷冷盯著王順,語氣篤定:“除了謝柳,我TM誰都不要。” 王順:“……可她已經不喜歡你了。” 男人這句話,將陸箏的一顆心扎得千瘡百孔。 他繃著俊臉,面色沉沉許久。 就在王順以為,陸箏要發火時,男人卻突然哭出了聲:“你放屁!” “她還喜歡我的……喜歡我……”陸箏喃喃,又將腦袋枕回了手臂上,抽抽搭搭起來。 旁邊的王順看直了眼,一時間竟不知該哭還是笑。 和陸箏做了二十幾年的兄弟了,每次他喝醉酒像個丟了糖的孩子哭鬧不止,都是為了謝柳。 想到這里,王順嘆了口氣,終究還是附和了陸箏的意思:“是是是,她喜歡你。” 這種時候,也只有順著陸箏的意思,才能穩住他的情緒。 …… 這一晚,陸箏做了個很長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