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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明天就可以見面,但他還是有些迫不及待,簡直一秒鐘都等不了,他摸出手機給她打了過去。 章檸正和陸觀潮陪著雙方父母說話,看到來電,直接掛了。 她沒有這么迅速的掛過他電話,沈堰東有點心慌,就打了第二遍,但第二遍依然被掛了,他打了第三遍。 章檸落在了隊伍后面,接了電話。 沈堰東微抿了一下嘴唇,問:“我現在可以見你嗎?” 她問:“見我干什么呢?” 沈堰東說:“我退婚了。” 她頓住了。 他說:“我可以見你嗎?” 好一會兒,她說:“其實我正想告訴你,那天我一時沖動,說了一些胡話,后來冷靜下來想一想,覺得你說得有道理,我們倆確實不合適,不然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還是算了吧。”她掛了電話。 沈堰東全身冰涼,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長久以來的困惑到底是什么了。她本就不是會輕易原諒的性子 ,他結婚又離婚,她是強忍著才沒有發作,這次怎么可能還當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他們確實早在雙胞胎流掉之時就結束了,她那次異常的示弱,只是為了報復他。他穩住自己,又打了過去,但被掛掉了。他一直打,打了好幾遍,但每次都被掛掉,后來直接打不通了。他又發微信給她,然而微信已經發不出去了,他看著那行“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的小字,只覺得腦子里“轟隆”一聲,站都站不穩了,他伸手扶住了樹干。 他緩了一會兒,忽然追了上去。 章檸和陸觀潮辦西式婚禮,一部分在教堂,一部分在附近的酒店。教堂部分已經彩排完,他們正走路去酒店,一行人快走到十字路口時,忽然聽見后面有人叫章檸,紛紛停下來去看。 這么多人里只有章藍和章檸認識沈堰東,陸觀潮一知半解,其他人都不認識。章藍見沈堰東一直看著身旁的章檸,章檸又沒說話的意思,就笑問:“小沈,怎么是你?”又對陸觀潮的父母和張鼎介紹,“前年不是動了一個小手術么,小沈是主治醫生。” 沈堰東把目光從章檸身上收回來,順著她的話接了幾句,問她最近感覺怎么樣,有沒有按時復查之類。 章檸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仿佛自己是個不相干的局外人。 沈堰東只好對章藍說:“我有件事想請教一下章檸,”目光移到她身上,“有時間聊兩句嗎?” 她仍然冷眼旁觀,并不作答。 章藍碰了一下她,說:“我們在前面等你。” 章檸看了一眼陸觀潮,說:“你先等我一下。” 章藍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搖搖頭,就先帶其他人往前走了。 陸觀潮已經猜出了幾分,看了一眼沈堰東,走到她身邊,明知故問:“誰啊?” 沈堰東卻沒看他,只看章檸,問:“我現在跟你說句話都要當著他的面嗎?” “我要說的話剛才已經說完了,沒什么好說的了。”她說這話時下意識往陸觀潮那邊靠了一下,甚至還側了身體,好像他是什么難纏的人,她要尋求保護似的。 沈堰東被這個小動作刺激了一下,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仿佛想知道她到底是為了報復還是真情流露。但她并不看他,只是把頭輕輕靠在了陸觀潮肩頭。 陸觀潮將她壓住的頭發掏出來捋順了,將手搭在她背上,做出了占有者和保護者的姿態。 沈堰東忽然轉身走了。他知道她今天確實不打算跟他說什么了,沒關系,那就明天見。他不相信她真要跟這個小建筑師結婚。她之前說過,她和那個小建筑師只剩下友情。婚姻確實有友情式的,但她不是此道中人。事到臨頭,她還是會跟他走的。 他在教堂門口站了一夜。 第47章 年輕的時候沒瘋,一把年紀了…… 教堂的停車位不多, 來參加婚禮的車輛大多停在了午宴和晚宴所在的酒店,然后走路過來。牟森和賀敏從人行道過來,正聊沈堰東今天會不會來搶婚的事情, 結果到教堂門口, 就發現行道樹的外圍站著一個抽煙的人,背影很像沈堰東,倆人走過去看。 沈堰東聽到有人過來, 回頭去瞧。 牟森跟賀敏見真是他,都有些意外,問:“你怎么在這?” 沈堰東將煙掐了, 說:“我來看看。” 賀敏頓時就知道了什么, 也知道他要為此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她的神色不由得復雜了起來:“那周臨西......” 他說:“已經說明白了。” 牟森笑了, 隨即捅了他一拳:“行啊,年輕的時候沒瘋,一把年紀了倒要瘋一次。” 沈堰東沒說話。 賀敏問:“你要我們一塊進去嗎?” 沈堰東搖搖頭:“你們先進去。” 婚禮十一點開始, 十一半左右結束。結束后, 眾人簇擁著新娘新郎從禮堂出來到教堂前的小廣場拍大合照,結果門一開, 章檸看見堵在門口的沈堰東, 人就頓在了那里。 陸觀潮也停了下來。 后面的賓客見前面不動了,紛紛打聽出什么事了。 沈堰東誰都沒看, 只是看著眼前的新娘, 向她伸出了手,說:“章檸,我知道我讓你傷心了,我知道你也不用原諒我, 我知道有些事情對我們來說永遠不會過去,分開是最簡單的方法,我也以為分開了就一了百了,可我根本做不到,我想跟你在一起。以前我總覺得你太小,人生還有很多選擇,我只是其中一個選項,既然早晚要分手,那不如放棄,反正愛情對我來說并不重要,有沒有都可以生活。但不是不重要,是太重要了,所以不接受它有一點不確定。我覺得你猶豫是因為不確定。如果我知道你確定,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在一起,就只有我們兩個,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