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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知閣在谷中學堂之內,分兩樓而建,一樓藏書多是三字經,百家姓,基本算數等基礎書籍和一些農書,食物方子,醫書和練體的書籍。一樓對所有人開放,不論是田中勞作的百姓,還是走街串巷的小販,又或者是學富五車的讀書人都可以進來翻閱。 二樓則分區放著各種方子和工具用書,當然這里面的書籍顧月照還是做了一輪篩選的,像之前所買的武器制作大全,水泥方子,冶鐵方子肯定是不會放在此處,都是她自己保管或是交給相關人員手中,并不會外傳。但即使如此,二樓所歸集的書籍依然是普通人學會了其中某一種,便可以立馬發家致富的程度。 因為二樓書籍的特殊性,它并不對普通百姓開放,只有持顧月照所發專門的憑據,并在宋大志和青鹿谷學堂院長徐召的陪同下方可進入聞知閣二樓。 聽完宋大志的解疑后,三人有些不知所措,“我三人手上并無東家所給牌子。” 宋大志擺擺手,“縣衙當初聘任你們時帶的憑書可帶了?” “帶了。”三人從懷中摸出張印了顧月照和烏四娘私印的憑書來。 “這便是了,記住,若要進聞知閣二樓先得取得有東家私印的憑據,再來找老頭我才詔書,現在這個時辰學堂應也開課了,徐召小子想是在書院,咱們這個時候去尋他正好。” 一行人來到學堂時,正是下午第一堂課結束,學生休息之時。 學堂中的孩子們年紀都不大,正是愛玩鬧的時候,隔老遠便能聽見孩童嬉笑打鬧的聲音。 遠遠的只聽見了熱鬧,正經進了院子才真切的見識到這群孩子的調皮搗蛋之處,只見院子中孩童相互打鬧便罷了,有那特別調皮是甚至都上了樹。 “榔頭!給我從樹上下來!”宋大志一聲吼,成功的鎮住了滿院亂跑的孩子們。 吼完孩子宋大志又罵一個年紀稍大些的少年郎,“少游,你是夫子!怎可仍由孩子們胡鬧!” 那叫少游的少年半點不怕宋大志,他笑嘻嘻的道,“這次小考班里考得不錯,我答應過學生們,若考得好便請他們吃烤小魚干的,為人夫子,總不能言而不信的!” 張蘊幾人再仔細一看,果然看見室內的課室案幾上鋪了油紙,上面堆滿了炸得金黃的小魚干。 這是張蘊幾人第一次進青鹿谷的學堂。嚴謹些來說三人也還是未出學堂的學生。 看著這滿院皮猴似的孩子,少時啟蒙的回憶止不住浮現在腦海中,那會他們上的蒙學是什么樣的呢? 自己啟蒙時學堂遠不如眼前學堂這般干凈明亮,課室總是狹窄擁擠的,夫子常常一手握書,一手持戒尺,在堂上搖頭晃腦的教他們背三字經。夫子的臉總是板著的,眼睛里也都肅穆,但凡學院內有那調皮不聽管教或是背不上來書的蒙童,都少不得要挨夫子一頓戒尺,他們少時因背不出書來,沒少被打手板心。 課堂上夫子帶頭吃小食?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在大多數讀書人眼里,這是不尊孔孟,有辱斯文之事! 這學堂夫子公然在課上給學生吃小食,該要被宋二爺罵了吧? “那也不可讓他們爬樹!學堂新栽的這幾顆樹都要被那幾個調皮鬼爬禿了,看東家回來,見她精挑的樹只剩個光枝丫,不罰你銀子!”宋大志怒不可遏。 只是,宋二爺不關心這位夫子帶學生課堂吃小食之事,更關心的卻是院中的樹? 這重點是不是搞錯了??? 三人滿頭問號。 三人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宋大志許是也感受到身邊人的疑惑,他解釋,“三位大人不知,東家對年紀尚小的孩子們向來主張玩中學,學中玩,樂中多收貨的教育理念,授課夫子年紀也不大,多是學得更深的學生兼任,所以偶爾會稍微出格了些,這邊是低年級學生鬧騰了些,再往里走走,到高年級學生那邊就會好很多了。” 這還算稍微? 三人繼續不懂,但三人繼續大為震撼。 而且這所謂的玩中學,學中玩,樂中多收貨的教育理念,真的能教會學生么?才來青鹿谷半日時間,三位村長發現不僅自己原本的疑惑沒解,反而有更多的疑惑了。 從左至右,每個屋子里是不同年級的學生,果然如宋大志所說,越往里走,越安靜肅穆,書聲郎朗,比之前所見,總算有了個學堂的樣子。 張蘊在學堂中看見不少女學生,大齊如今對婦人的的要求從來都是,幼從父兄,嫁從夫,夫死從子;女子無才便是德;聰明女子失節者多,不若無才之為貴等。 天下不論男女老少的普遍認知都是女子不能上學堂,不能讀太多書,因為上了學堂,有了學識,變得聰明后,會更容易讓女子做出失節之事,所以要求婦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但這套言論顯然在東家這塊行不通,她不僅讓女子進學堂,聽說還預備招女子進縣衙為官。 張蘊家中姊妹眾多,對此除了覺得不符禮數之外便無其他看法,但他卻知許多讀書人對東家令女子讀書為官這點反對頗多。 若不是顧及著她那說一不二的性子和手中的護衛隊,早就人提出了反對意見。 書院院長的辦公之處在學堂最里邊。 不大的房子中,靠墻的一面立了一個大大是書架,對窗放了一個木案,案上堆滿了線裝的書,一棉布長袍的郎君正挺身坐在窗邊寫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