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歐洛斯給他建議:直接和mama實話實說吧。 帕藍想到mama還是有些害怕,說:我、我不太敢我還怕我會考不上。 歐洛斯想想,有條不紊地說:那我們來進行考試準備吧:你知不知道小戰士的入學考試要考什么?大概會怎樣戰斗?可能有哪些小獸人要去參加這次的考試?他們幾歲大概有多強的實力?嗯,暫時就知道了,我們先調查好這些,做好準備確定肯定會通過考試,你再去告訴mama你想參加考試,我想你要是能通過的話,mama肯定會同意你去參加考試的吧。 帕藍被他拋出來這一連串的問題給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明覺厲,想想歐洛斯說的真幾把對,崇拜地說:歐洛斯,你可真聰明! 然后又耷拉下耳朵來說:可我都不知道哎 帕藍仔細想想,好像他還從沒見過獸人戰斗,平時除了去神殿上課,就是回家訓練,他很久沒出去玩了,至于打架,他只和哈緹因為搶歐洛斯打過一次,他還打輸了這樣想想,帕藍就覺得更不安了。 他覺得自己是應該去看看獸人是戰斗的來學習一下,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傻豹子,他知道王都有座角斗士場,喜歡戰斗獸人們會去那里戰斗,還有更多喜歡圍觀戰斗的戰斗當觀眾,只有在那里可以合法地互相殘殺和宣泄殺戮的欲、望。 帕藍攢了一點錢,夠買入場資格,他想去看看。 歐洛斯贊同他的想法,說:你帶我一起去吧。 帕藍搖了搖頭:不能帶寵物進去的,除了我們國家的獸人,其他種族的去那里都是在場上當獵物的。 歐洛斯膽大包天地說:我可以扮作獸人混進去。 帕藍驚訝地瞪大眼睛:怎么扮? 歐洛斯拿出他用給帕藍梳毛收集的毛做的獸耳戴上,他現在留長了頭發正好可以半遮住耳朵,顯得非常像真的長著獸耳,他還用某種植物榨的黑色的汁液涂在手臂上,畫出獸紋的形狀:你看,我這不就像個獸人了嗎? 這個獸耳歐洛斯可是從收集毛開始做了好長時間才做的這么逼真,稍微有點遺憾的是,系統大概是覺得這些東西并沒什么卵用,一點積分都沒給。 歐洛斯看到帕藍驚訝地都呆住了,笑笑說:帕藍,回神了。 帕藍這才回過神,他紅著臉,眼眸明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歐洛斯,不知道為什么害羞結巴了:歐洛斯,你、你這樣真、真的好可愛啊,太可愛了,我都要臉紅了。 你已經臉紅了好嗎?歐洛斯想,他的老臉也跟著紅了。 第10章 很多年后,帕藍回憶起那次見到歐洛斯扮成獸人的模樣,依然會覺得怦然心動,那大概是他第一次不是用看寵物的心態看歐洛斯,以前他也覺得歐洛斯可愛,但并不是這種可愛,是會讓他覺得臉紅的可愛。 帕藍忽然想,如果歐洛斯不是人類也是獸人就好了,假如他是獸人的話,就可以和自己一起當小戰士,不然的話,在神殿當個小祭司也挺好的。歐洛斯多聰明啊,比好多小獸人都要聰明,比他聰明多了!他就沒見過比歐洛斯更聰明的小獸人。 歐洛斯完成了變裝,因為沒那么多毛做尾巴,所以沒裝尾巴,不過反正帕藍平時也是把尾巴藏在衣服里,不注意看,別人大概也會以為他是把尾巴收在衣服里。至于獸紋,他只畫了手臂到肩膀那部分,他見過的獸人的獸紋不多,大家都沒有把全身上下所有的獸紋都露出來,像蘆諾先生,他穿著保守,歐洛斯頂多看到他到手腕處的獸紋,他身上的獸紋還是照著帕藍的mama手臂上的獸紋畫的。 乍一看真的就是只小獸人。 帕藍有點不好意思去看他,臉紅紅地拉了拉他的小手:那我們走吧。 歐洛斯反握住他的手:好呀。 帕藍腦袋暈乎乎地拉著他走了幾步,還沒走出家門,忽然記起來一件事,停下腳步,轉身和歐洛斯說:出去以后已經要跟緊我哦,不要到處亂走,我會保護你的。 歐洛斯心頭一暖,但也覺得有些好笑,帶著笑意夸獎他:那我就靠帕藍保護我了,帕藍是我的小英雄。 帕藍受了這么一番追捧,臉頰更燙了,不由自主地昂首挺胸,狠狠地點了下頭:嗯??! 帕藍一路上就挺緊張的,牢牢握著歐洛斯的手,手心都冒汗濕噠噠了也不松開,一直警戒著周圍的情況。 走著走著,帕藍像是突然發現了什么,耳朵一動,瞳孔驟然收縮豎直,拉著歐洛斯飛快地躲了起來,一起蹲著躲在灌木叢里,歐洛斯小聲問他:發現了什么? 帕藍緊張地對他噓了一聲,要他噤聲。 歐洛斯:? 沒一會兒,一個獸人牽著一只小綿羊出現在街上,小綿羊咩了一聲,慢悠悠地從穿過了街道,走了。 帕藍松了一口氣,還抱了他一下:終于走了,是不是很可怕?你沒有見過吧?我在這里呢,你不要怕! 歐洛斯:我沒有怕啊! 帕藍一路上草木皆兵地保護著歐洛斯,歐洛斯真是哭笑不得,真是又傻又萌。 走到半路上時,一輛車經過,拉車的動物有點像獨角獸,頭上長角的馬,拉著囚車,車上蓋著破破爛爛的草席,歐洛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車上像是沙丁魚一樣裝滿了赤身裸、體的人類,蓬頭垢面,眼神麻木。 那些人其實沒在看他,但歐洛斯卻覺得自己仿佛在被他們緊緊盯著,心頭猛地揪了起來,微微刺痛,突然有點喘不過氣來。這事他不是沒聽說過,這幾年人類寵物非常受歡迎,所以販賣人類的越來越多但并不是每個主人都能像帕藍這樣的,養了一段時間嫌棄麻煩就丟棄的也不是沒有,歐洛斯心情沉重,除了帕藍,他還想在有了自保的能力之后盡可能地為人類的種族做些什么。 等到帕藍摸他的臉,歐洛斯才回過神。 帕藍擔憂地望著他,說:別害怕,小歐,我不會拋棄你的,我不會讓你變成那樣的。 他們手牽著手終于到了競技場,帕藍掏出自己帶的那塊小寶石,換了兩顆入場石,像是玻璃珠的淡藍色的小珠子。 這個競技場有些像古羅馬斗獸場,遠看像是個筒形,共有六層高的拱廊將內場圍住,整座競技場都是用堅硬的雪花白紋的大理石搭建成的,遠遠看去,陽光披灑在上面,像是在散發著金光,富麗堂皇,恢弘大氣。歐洛斯目測了下起碼得有三十米高,他們站在入口處渺小得像是一粒塵埃。 他有時候是真的是佩服獸人的天分,據說會有一部分擁有神力的獸人不會去當戰士,并不是獸人都是平民的,除了王族、貴族和平民,還有奴隸,這個國家的石匠都是奴隸,他們的神力只用在切割石塊上,日復一日地做一樣的工作,做出來的巨大石磚幾乎沒有誤差,再辛辛苦苦地搬運,搭建成國家的一座座高大建筑。 歐洛斯也感慨,獸人就是太受神明的優待,所以才不思進取,他學了三年獸人的文字和文化,他們的國家在神離開之后已經過了有八百年了,幾乎沒有創造新的文化,只在固守繼承神留下來的東西和記錄歷史。 歐洛斯和帕藍一起穿過黑暗的拱形走廊,還沒到石洞口,競技場內的呼喊聲已經有從場內傳了過來,在石壁上碰撞回蕩,當他們走出觀眾席的入口時,整場上幾萬獸人的興奮的歡呼、憤怒的咒罵和囂張的笑聲盡數混雜在一起,猶如龐大的聲浪撲面而來,因為競技場的回廊結構,聲音在場內疊加,簡直叫人震耳欲聾,連歐洛斯都有點受不了,更不用說聽力敏感的帕藍。 帕藍被吵得捂了捂耳朵,太吵了,像是有尖銳的石子刺在他的耳鼓上,他痛苦地皺起臉,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他們兩個長的小,反倒方便行走,可以在成年獸人的間隙之間鉆來鉆去,終于在平民席上找到了一小塊空地可以容身,這才有空可以觀看競技場上的比賽。 比賽場足有人類世界的兩個足球場大,但只有兩個人在場上。 這是兩個強壯的成年霧紋獸人,弓著腰,尖爪上淬著寒芒,眸中冒著兇光緊盯著對方,嗜血的殺氣猶如尖錐破囊。 顯然雙方已經進行了一次并不友好的試探,身上都有對方留下的傷痕,暫時分開,眼睛也不敢眨地盯著敵人慢慢移動,尋找對方松懈流露出破綻來好一擊斃命。 還算和平的對峙才過了片刻,觀眾可忍不了無聊,不耐煩地對著場上呼喊: 殺了他!撕破他??!咬死他?。。?/br> 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一時間觀眾席上掀起了可怕的聲浪,觀眾席上的獸人們都覺得仿佛血脈里關于殺戮的欲、望被喚醒,熱血沸騰,恨不得自己下場親手把敵人撕成碎片。 饒是歐洛斯也看得心驚膽戰,他的手上不是沒沾過血的,為了給帕藍報仇,他把害死帕藍的那群人全部殺了??伤菫榱藞蟪?,而不是像現在的場上一樣只是為了享樂。 場上的兩個獸人在觀眾催促之下無法再繼續對峙下去了,其中一個率先大吼了一聲撲過去,另一個獸人四肢著地,身上的獸紋忽的亮了起來,眨眼之間,地上冒出了一根根石刺,尖端就朝向敵人撲過來的方向,如果不放慢速度就會直接撞上刺尖,被捅穿身體。 那個獸人卻沒有減慢速度,他身上的獸紋也亮了起來,尤其集中在他舉起拳頭的手臂上,然后他一拳砸了下去,石刺直接被砸碎。 這不過瞬間的交手,歐洛斯緊緊看著,在心底飛快地分析:看來凱特獸人的神力有兩種使用方法,一是cao控土地石頭這類東西,切割、變形等等,二是轉化為力氣,增強力量 他努力地看著場上的爭斗,奈何兩位角斗士打紅眼睛之后速度越來越快,他的視力根本跟不上,歐洛斯看看身旁的帕藍,帕藍好像還看得見,緊繃著小臉蛋,目光跟著兩個角斗士飄來飄去,看得聚精會神。 帕藍能看得見就好,歐洛斯準備繼續看著場上,想要再嘗試著去分辨看看,他只是稍微走神了一下,再回過頭,猛地看到一個黑影從場上朝自己的方向像是離弦之箭般砸過來這是個被打飛的角斗士。 這個可憐的角斗士撞在觀眾席的邊緣,直接把堅硬的大理石砸出了個坑,邊緣龜裂開來。 石頭向四處飛濺,觀眾席上的獸人們不帶怕的,成年獸人連躲都不躲,小石子砸上身上一點也不疼,帕藍倒是回過神,拉著歐洛斯躲了一下。 剛才遠遠地圍觀這場血腥殺戮已經讓人心有余悸,現在是近距離地看。 被打飛的角斗士還沒來得及爬起來,他的敵人已經追了上來,踩在他的身上,利爪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割斷了他的脖子,guntang的鮮血噴、射而出。 有一滴濺到了歐洛斯的眼睛里。 歐洛斯眨了眨眼,忽然之間,仿佛后腦勺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一段陌生的記憶像是蛇一樣鉆進他的腦海里,露出了尖牙和蛇信。 歐洛斯只要閉上眼,腦袋里就會出現另一幅場景: 他也是在競技場的觀眾席上,起初什么都聽不見,只有憧憧的人影。 競技場的中央只有一個獸人站著,遍體鱗傷,滿身是血,身影十分熟悉,他分辨了一下,認出來了,不寒而栗,那是帕藍帕藍?成年的帕藍? 帕藍怎么會是那副模樣? 帕藍的半張臉上都是血,左眼已經睜不開了,他的雙手和雙腳都戴著石銬,幾乎走不動路,仰著頭環顧圍觀著他的族人們。 所有人都在憤怒地瞪著他,猙獰,扭曲,惡毒地辱罵著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這個叛徒!??! 二十幾只奇形怪狀的野獸被放到了場上,他們都齜著牙,虎視眈眈地盯著帕藍,想要飽餐著一頓鮮rou。 帕藍握緊手中的一把劍,高高地舉起劍,一劍又一劍地劈砍向撲來的野獸,他的劍法沒有任何的花俏,干凈簡練,是用刀山血海里練出來的,每一劍都砍在致命處可他太虛弱了,他沒有足夠的力氣,又瞎了一只眼睛,最后一只野獸在他斬死另一只野獸的時候從他左邊的盲區飛快地躥出來,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饒是帕藍,也疼得飚出眼淚,淚和血混在一起,他歇斯底里地狂叫起來:?。。。。?! 他咬緊牙關到牙齒喀喀作響,鬢邊額頭上的青筋鼓了起來,反手揮劍,一劍刺穿了這只野獸的腦袋,最后這只野獸終于死去,頹然倒地。 帕藍喘著氣,腰背卻挺得更直了,正如他手上的那把劍,他已經變成了血人,用最后的力氣站著,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贏得了這場幾乎不可能勝利的戰斗,幾乎全場的觀眾都被他給震懾住,除了風聲和他的喘氣聲,安靜的落針可聞。 帕藍臉上淌著污濁的血淚,悲愴地闔目,再睜開,氣若游絲,聲音沙啞地說:我帕藍,從來沒有背叛過自己的祖國 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帕藍費盡地吸著氣,他抬起頭,望向某個高處,深吸了一口氣,胸膛鼓起,像是憋著這口氣,顫抖的手突然穩了下來,抬起腳握著劍狂奔而去,整個人猶如燒到最后的蠟燭被加入了□□,劇烈地燃燒起來,他毫不猶豫地燃燒掉最后一點生命去戰斗。 一支細長的石刺迎面激、射而來,帕藍不退反進,一劍劈斷了石刺,但是第二箭第三箭在轉瞬之間接踵而至,帕藍大喊著繼續往前沖,但還是被刺中,在第一支石詞刺中他之后,他的防御霎時間分崩瓦解,胸口,小腹,手臂,大腿,石刺攔住了他的去勢。 他沒辦法繼續前進了。 帕藍放下了劍,劍尖朝下扎進大地之中,他扶著劍筆直地站著。 血從喉嚨底遏制不住地涌出來,帕藍喘了最后一口氣,無可奈何地閉上了雙眼 就這樣,站著死去了。 第11章 小帕藍被嚇壞了。 他不知道歐洛斯怎么了,因為他沒來得及拉歐洛斯,歐洛斯臉上被濺了一撇血。然后歐洛斯就像是中了石化術,整個人都呆在原地,眼睛都不眨一下,過了片刻,歐洛斯哭了,淚水止不住地涌出來。這真的嚇到帕藍了,他養歐洛斯也有兩年了,歐洛斯雖然只是只人類幼崽,但是勇敢又聰明,他從沒見歐洛斯哭過,也沒見他這樣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似的。 帕藍臉都嚇白了,輕輕地拍他的臉:小歐,小歐你怎么了? 兩位角斗士已經離開,死的那個被拖下去了,勝者正在競技場中央為自己歡呼,獸人觀眾們把財寶扔到舞臺上,這些都是他贏得勝利的獎賞。帕藍沒去看,他滿心都在擔憂歐洛斯,他忽然很后悔,他覺得自己應該知道的,人類那么嬌弱,一點殺傷力都沒有,歐洛斯還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見到這么血腥的決斗場景都被嚇傻了!這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