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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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回應上一章小攻內心三連: 嗯,我知道的,乖哦乖哦,你最乖了。(摸摸頭) 一個陌生人。我想起了以前的你。(微笑懷念) 等等?怎么了,別激動,冷靜一下白黎軒! 第105章 最后和根源的世界(六) 幾個月后。 以暗藏無數危機的沼澤潭為始, 經過地勢險峻的峽谷, 妖物、魔獸棲息的百里森林,便是落日坡的全程。 幾個修真者守在出口, 是索命閣的接引人,最邊上立著一個中年修士,下顎擴寬,棱角微鈍, 五官端正但不算出奇。 他的地位明顯不同, 因為其他人在回收接引令牌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往中年修士那瞄上一眼,似乎在征詢對方的意見。而當有人從落日坡中出來時,中年修士的眼睛也會不經意從那些生還者的身上流連而過, 透著一點輕慢的感覺。 通常修真門派招收弟子,以六歲為主,八、九歲封頂, 再高就不收了。一方面是人在孩提時不如成人體內含有頗多雜質, 另一方面也是盡量避免其他門派安插內應。索命閣選用落日坡試煉的方式招人,在觀點和做法上都與常理大相徑庭。 卻不難理解。 只因這是魔域境內, 從來都不是能夠平安長大和潛心修煉的地方! 多少天資卓越的天才夭折在了所謂的意外中, 連骸骨也沒能剩下, 而魔域的人也習以為常。在這里生存, 要么你背靠大山, 有人保駕護航;要么你本身強悍, 打出自己的威名令人莫感招惹;要么你謹小慎微, 夾著尾巴做人, 祈禱禍事莫要上身。 而這三點,通通離不開實力兩字。保你之人的實力,自己的武力,善于察言觀色或運氣上的實力。 魔域,便是這么一個弱rou強食的地方。 索命閣當初給出的期限是五個月,如今已經是最后十天,有實力的人早已出來,剩下的幾乎都是些歪瓜裂棗,拼著氣運僥幸存活下來,所以多都衣衫襤褸、狼狽不堪。 也難怪中年修士對他們瞧不上眼,甚至開始閉目養神。 殷臨川來得有點晚了,從懷中拿出資格令牌,取下腰間掛著的布袋子,一并交了上去。 活著從落日坡中出來,只是索命閣的入門要求,入門之后還要再分雜役、外門和內門,要想在其中擁有更高的地位,方式很簡單,進獻你在落日坡中得到的天材地寶,不限得來的方式。 接手的是位瘦高個。 但瘦高修士看也沒看那個布袋,他先接牌子,將靈力灌了進去,檢驗過是索命閣出品的真貨后,這才慢吞吞、不慌不忙地將布袋也拿了過來。 索命閣在魔域的地位不高不低,勢力只算中庸,但像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破爛袋子,說句不好聽的,用起來面上無光,掛身上貽笑大方。 這能裝甚么好東西?接引人的多數覺得無趣,紛紛移開了視線。 布袋子打開,似乎專門用什么類似絲絨的柔軟事物墊了一層,上面蜷著擺了株深綠的植株。陽光直射在它的身上,滿溢的流彩涓淌而過,同時有人咦出了聲。 從東西的品相來看,不像是尋常的靈植。 直到這時,索命閣的人眼睛才算是放亮了點:哦?從哪找來的三葉魂草,運氣不錯。 殷臨川嘴角微勾:您再看看。 那人瞥他一眼,將魂草拿了出來,手指往下一挑,登時瞳孔凝縮。 第三片厚大的綠葉底下竟還藏著一片翠綠的小葉! 居然是四葉魂草? 壓不住的喊聲引起了人群的躁動,連中年修士也很快地睜開眼,走過來,往上攤手。 修真者連忙將魂草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中年修士在陽光下將這株魂草平放掌心,又輕力捻起,反復打量,足以看出他也難免對四葉魂草產生了心動:是真的。 三個字一出,人□□頭接耳,議論聲壓抑得很小,卻屢屢不絕。 幾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射在殷臨川的身上,充斥著警惕、戒備。 還有數不清的宛如看傻子的眼神。 中年修士:因魂草可助鱗蛇蛻皮,所以生長的地方常伴有蛇群出沒。魂草十年長一葉,再六七十年長出第二葉,足有三百年才會長出第四片葉子,因此難得、稀少、珍貴,且四葉以上,是蛇群獻給蛇王的貢品。 話音突兀一轉,你如何能得到? 中年修士的眉宇微微下壓,使他看上去頗具威勢,眼睛里帶著審視的意味。 殷臨川卻好似根本沒受影響,不緊不慢地道:蛇又沒長手,搶株魂草有什么難的? 大言不慚。這是許多人在此刻不約而同的想法。 之前沒在殷臨川的身上留下過多的關注,是因為殷臨川的修為在這一眾人中只能算中下。 中年修士又將殷臨川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語氣理直氣壯,神情不卑不亢,不屑中似乎也不想過多透露的模樣。 不像是強裝鎮定,除非面前的少年人已經能將情緒收斂得滴水不漏。 中年修士勾唇,冷笑了聲:伸手。 這個要求不在殷臨川的預料之中。 他蹙了下眉頭,最終還是將手伸了出來。 中年修士卻突然出手,鉗住了殷臨川的手腕,動作快得周圍一幫人都沒看清。 殷臨川乍驚,能夠穩住動作不去抵抗,皆因江奕及時傳音給他:不必防備。 果然,眼觀殷臨川在肌rou緊繃的剎那后呼吸逐漸平穩,中年修士眼中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認可,手掌依次在殷臨川各個部位按了下:筑基巔峰十九歲? 于是中年修士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你很不錯。中年修士笑了。 殷臨川收回手,寵辱不驚地道:謬贊。 談話并沒有就此終止,殷臨川不出意料地被問及了過往師承。他道自己是機緣巧合入了仙途,沒入任何宗門,中年修士微頷首,對殷臨川更為欣賞。 因中年修士的刮目相看,幾個索命閣的接引人也紛紛上前,不過說的都是些老生常談的客套話,似乎顧及殷臨川剛從落日坡中出來,混個眼熟,淺淺幾句便罷:殷師弟現在若是疲累,可入飛舟歇息。 周圍人瞬間對殷臨川怒目而視,竟連師弟都叫上了! 而且還能進飛舟! 殷臨川半真半假地應付了索命閣的人,在眾人不善的眼神中,氣定神閑地跟著其中一位接引人往飛舟里面走。 這小子憑什么運氣這么好。忍不住嘀咕話的是個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和殷臨川一樣的筑基巔峰。 同樣的修為,相差不算太離譜的年紀,他只能和其他人一樣,等到期限的最后一天登上夾板,殷臨川卻能住在溫暖舒適的客房,更有侍從專門伺候。 有機會成為內門弟子又怎么樣,到索命閣后還有大比,我看他能不能繼續逞威風!有人不以為意地嗤笑,實則嫉妒得發瘋。 是的,現在仍有大部分人覺得殷臨川能得到四葉魂草純粹是依靠運氣的關系,事實上殷臨川也這么認為。 他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里面有他從其他修真者那搶來的芥子,斷劍就被放在其中。 想起這幾個月以來驚險刺激,卻又不必像過往那樣擔驚受怕、東躲西藏的經歷,殷臨川堪稱痛快,翹起的嘴角更加不掩得意。 運氣好又怎么了。 有的人運氣就是這么好,出生含著金湯匙,高階功法、靈寶、丹藥揮手即來,還未開始修煉就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又或往小了說,比斗時對手碰巧不久前受了傷、碰巧掉了劍刃、碰巧法術打偏一分、碰巧被山上的落石砸中當在層層意外中親手斬下了對手的人頭,難道還不能算是實力的一部分? 想到這里,殷臨川在心中冷笑半聲,頭也不回。 時非昨日,他已經不必再看其他人的眼色過活了。 索命閣的接引法寶是一艘形似流蘇的扁平飛舟,防御力極強,抵抗元嬰期的進攻也不在話下,舟身顯目地刻著索命閣的標識,以此震懾某些膽大包天的sao|擾之徒。 因為房間有限,雖早就被中年修士拿了出來,但只有在兩個月內離開落日坡的試練者才有提前進入休整的資格,余下四個月中出來的人,無一例外只能乖乖守在出口處風餐露宿,待到五個月期限滿,也只能站甲板上。 有人還稱,早知道后三個月出來是同樣的待遇,不如就在里面待足五個月,掐著最后一天時間離開。 這當然是戲言,落日坡里外的危險程度天差地別,更不論門口有索命閣的庇護。 但也不妨礙他們嫉恨那些能在飛舟中坐吃享福的人。 殷臨川進入自己的房間,鎖好門,將斷劍給拿了出來。 江奕:你可在此處穩固境界。 江奕沒有用傳音之術,證明房間里無人監聽,于是殷臨川也放心大膽地和他說話:那個人居然懷疑我是老不修的窮裝嫩,開玩笑,如今這世道誰會這么無聊? 江奕巧妙地避過了這個話題:索命閣與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你想象中?殷臨川道,對了,你還問過我魔域是不是魔修的地盤。你不會因為索命閣這樣的名字,就以為里面全都是兇煞之徒吧? 江奕不置可否。 殷臨川很是嘲諷:不是所有修真者都有機會在魔軍攻入時成功撤離,海妖封了結界,他們跑不了,等同是被拋棄在了魔軍的刀劍底下,一些人想要活著,只好向至上魔尊投誠。 所以魔域各種五花八門的修士都有,那些原本還未遷出的門派也應景地改了名,嗜血宗、蠶魔門、索命閣,作風逐漸和魔修趨近,也不知道走火入魔了幾個。殷臨川在此時注意到了房間的布施。 整潔雅致,和魔域的氛圍透著一股格格不入,墻上掛了一副山水圖,旁邊上書濟世修身四字,殷臨川不禁住了嘴。 他低頭脫鞋,或許心性上還是趨于正派的,誰知道,反正我只要活著就好。 江奕:至上魔尊就這么放過了他們? 殷臨川:好像是打算拿來祭旗,但被人給攔住了。 具體發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但當時有很多人猜測,除了新認回來的親兒子,沒人能攔得住殺|虐成性的至上魔尊。殷臨川說話聲音漸小,好似敬畏,那也是個厲害的狠角色,三百年登上帝位,如今也該尊一聲魔尊了。 江奕微怔,接著笑了笑。 誰知殷臨川頓了頓,瞇起眼睛,笑容突然變得詭譎了起來:你知道魔尊為什么要救他們嗎? 江奕眉頭微皺。 白黎軒的事情他自然想知道,卻覺得即將從殷臨川口中出來的,應該不是什么正經答案。 這樣告訴你。殷臨川聲音壓小,音調無限拖長,登帝為尊才不久,就招了一大批姿態極佳的男修入殿侍寢,勒令不要魔修,甚至從靈界那邊也抓來了不少。 少年語氣里帶著止不住的驚嘆和艷羨,男性大概都對那方面有著本能的趨近:招一個換一個,現在還沒停。 江奕: ※※※※※※※※※※※※※※※※※※※※ 小受:冷漠。 第106章 最后和根源的世界(七) 到第十天的時候,落日坡出口處仍無一人出現, 索命閣的人沒有再等下去, 招呼眾人登上飛舟,即刻準備返回宗門。 嘈雜細碎的腳步聲涌上飛舟, 接著腳下猛地晃了晃, 身體有種被迅速拔升的失重感,殷臨川正處于精神力高度集中的緊要關頭, 沒忍住晃了下神,朝外穩定加持的靈力被打動。 別! 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只見半空中一團勻速游轉的火球陡然顛動幾下, 水花般四濺開來。 殷臨川發出氣急敗壞的大喊,撲上去, 雙手作捧, 試圖接住飄落的焦黑狀物:我的星靈蔓!我的白水參! 飛舟一舉躍高,動靜不小,震感順著桌面傳到了斷劍的身上,江奕緩慢地睜開眼。 他下意識朝外看去。 其實從飛舟里面能夠看見外面的景象, 只是之前飛舟靠著山壁而停, 局限了視野。 觸目是一望不著邊際的天幕,昏沉且黯淡, 視線延續至遠方, 會瞧見一抹亮眼的橘紅, 逐漸被午夜的深墨色給渲染, 直至消失不見。 正常的天色應該是越往上升越明亮, 魔域卻處處和人世反著來,或許沒有比這更能讓人體會到過往安樂不復存在的壓抑。 海妖是否做得太絕? 不清楚。 封印結界令未來得及撤退之人絕望,不封界則是修真界乃至整個大陸的絕望。 如果要將責難盡數歸咎到至上魔尊的身上,那在他還未成為魔尊之前所遭到的背叛和痛失所愛,又有誰能為其辯白。 追溯世間種種,似乎因果皆定。 江奕陷入沉思。 他并非突然引發了對人生的感悟,也沒去想自己要站哪一邊陣營,如此想法,只是在對以前發生的事多加分析,以此找出異樣的源頭。 這個世界不對勁,會是哪里不對勁? 表面來看似乎很明顯,不管白黎軒怎么掙扎,都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將他強行按在計劃的軌道上,這種不可抗力的感覺,跟在白黎軒身邊的江奕深有體會。 其他世界已經開始崩壞,所以不對勁的地方尤其容易辨認,比如上一個世界,皇帝的意志被天道強加干預,突然要去見楚凜,又突然要杖殺全部宮人,行為舉止帶著明晃晃的違和感。 但是在這個世界,江奕和白黎軒發生第一次邂逅的世界,他們迄今為止遇見的每一件事都稱得上合理。 被人陷害也好,遭人追殺也罷,并非很突兀的就發生了,而是由合理的原因導致發生。 江奕的眉頭越擰越緊。 也許A級世界相較其他世界有著更強的自我調控能力,所以這個世界的因果線能夠保持完整,空間亦不會因此崩壞。 可這是個駁論。 就像江奕之前懷疑的那樣,只有反派活著,才能讓劇情順利展開,讓主角有了攀登巔峰的墊腳石,主角強大到足夠突破當下世界的界限,便能帶動整個世界的氣運所以反派必不可缺。 天道有充足的理由護佑白黎軒的安全,不該由身為外人的他來維護,可是因果線沒亂,證明這個世界的天道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