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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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前方嘎吱一聲輕響,長壽宮偏殿的大門被人打開,錦服男子跨步走了出來。 江奕問:他是誰? 7號位:【瑞親王烏覺拉瑪齊,漢名畢定猙,當今圣上同父異母的弟弟。】 江奕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中自帶嘲點的男人。 錦服男子從江奕身邊徑直走過,視線半點也沒落到旁的事物上,看起來對自己來見楚凜的密謀安排很有信心。 江奕在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等瑞親王走到路口的時候,一名身著巡邏服的守衛(wèi)迎了上去,兩人低頭接耳,似是瑞親王與他簡單吩咐了點事,而后等在遠處的侍從躬身行禮,瑞親王點點頭,幾道人影漸漸消失在道路盡頭。 耳畔響起了別的動靜,一雙腳出現(xiàn)在了江奕的眼角余光中。 楚凜只身站在廡廊下,望著遠長而筆直的鵝卵石路,突然斜眉,冷冷地睨了江奕一眼。 瑞親王的觀察力不比楚凜,至少在楚凜與瑞親王前后出門的時候,就將躲躲藏藏的白色毛絨團子一眼納入了眼底。 但也僅是看上一眼,似乎萌態(tài)十足的白貓兒在楚凜眼中與那些草木沒有什么兩樣。江奕內(nèi)心平靜如水,就是下一刻密語了7號位:符合審美? 7號位:【系統(tǒng)將人類符合審美的最低區(qū)間標準定為順眼,大概不會礙事在楚凜那里就算作順眼了。】 江奕:似乎也對。 江奕以為接下來楚凜會返身回去殿內(nèi),準備借著身體瘦小趁機躥入,沒想到楚凜在廊下站了有一會兒,竟邁步向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在此之前江奕都算得上是從容,直至楚凜走過來后彎身,虎口卡著他臂彎,高舉于面前。 暖黃的日光靜靜照在楚凜的臉上,模糊了那些冷峻的棱角。視線交互間,空氣中流速莫名變得緩慢,給人帶來的異樣卻又那么鮮明。江奕睜著眼睛,感受著逐漸加快的心跳,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但張口出聲,發(fā)出的卻是軟乎乎的一聲:喵嗚。 江奕:楚凜。 江奕:喵嗚。 為什么他能又一次在楚凜的面前智商下限。 江奕很是頭疼,難道他也被楚凜沖昏了頭腦? 奇怪的是楚凜似乎認知這只貓,開口第一句便是:這次怎么只有你偷跑出來的? 只字片語中蘊藏著龐大的信息量。 7號位也很驚訝:【柔妃真是楚凜的人?宿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奕先前只是猜測,聽到楚凜的這一句話,猜測落定了八成。看情況,這宮廷的勢力已經(jīng)被楚凜和瑞親王等人搞得千穿百孔,皇帝至今能無所知覺,不得不說,也是心寬。 白貓兒毛絨絨的長尾巴無意識地甩了甩,掃過了楚凜的手背。楚凜手背上有著一道燙傷,只是時間長了,不怎么能看出來,被絨毛軟軟擦過的時候,癢得讓他心尖發(fā)顫。 你今天有點不一樣。楚凜呢喃。 他把江奕抱進殿內(nèi),順手帶上了半掩的門。 被安排過來的太監(jiān)此刻長壽宮內(nèi)沒有其他人,安安靜靜,因江奕今早打開檀窗又點了燈,四下敞亮,塵埃在柔和的光幕中躍動,整個宮殿倒也不像往常那般陰冷昏暗。 楚凜靠坐在椅子上,不知是不是突發(fā)奇想,強硬地將貓臉板正過來,與江奕對視。 一人一貓便開始大眼對小眼,江奕不怕楚凜,卻也被對方沉沉的視線盯得發(fā)毛,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被認出來了。正這么想著,忽而楚凜探手,動作生硬地撓了撓江奕的臉側(cè),語氣像是質(zhì)問:今天看見我怎么不跑了,嗯? 江奕:所以剛才的一系列異常舉動,都是因為身為貓咪絕緣體突然有了貓擼給激動的么? 然而等江奕想明白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將臉主動湊了上去,很自覺地上下摩挲著楚凜修長的手指,就像一只真正的貓兒貪著他人的愛|撫。 宛如驚雷在腦子里直接炸響,這般外放的殷勤熱乎勁一瞬間把江奕自己雷得外焦里嫩,模樣怔怔地看著楚凜似笑非笑的嘴角。 修長有力的五指順進柔軟的白毛中,卻是輕輕摸過,生怕弄疼了貓。 感受到白貓的不自在,楚凜用指腹輕輕揉搓貓耳,語調(diào)慢條斯理,半是散漫,半是戲謔:怎么突然傻了。 江奕敏感地彈了下耳朵,爪子抬起,按在楚凜胸|膛抗拒般地推攮了兩下。 與人處了幾世,現(xiàn)在的江奕倒不至于生出逃避的想法,只是貓的身軀過于瘦小,不似人被抱入懷中后還能露個胳膊腿兒和頭,身體被全部囊括在懷的感覺就像是被一個大大的囚|籠所束縛,連帶著讓江奕也生出了幾分別扭。 楚凜并未將貓兒小小的抗拒放在眼里,沒什么攻擊性的反抗動作反而引起了他的凝眉深思。 這樣的感覺很奇怪,平時他對柔妃養(yǎng)的這只貓也沒什么感覺,今日再見卻是越看越歡喜,只想抱進懷里結(jié)結(jié)實實地蹂兩把。這只貓也奇怪,哪次尋著柔妃身后跟來不是見了他就跑?幾次后認熟了長壽宮,更是直接繞著走,堅決不踏入此地一步。 銳芒劃過漆黑的眸眼,想到一種可能的猜測,楚凜嘴角拉開了弧度,抱起還在拍打他胸口的貓,臉龐猛扎進貓兒的腹部。 這一剎那間,江奕整只貓都石化了。 順滑柔軟的毛鋪面而來,每一個毛孔都好似得到了妥帖地安放,本只想逗弄江奕的楚凜由心發(fā)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不顧江奕回神后瘋狂地拿掌璞拍打他的腦袋,挺拔的鼻尖搔著貓兒軟乎乎熱乎乎的肚子,玩心十足。 江奕被蹭得渾身燥|熱,拍打的動作更加頻繁,然而楚凜就像毫無知覺一般,對白貓的反|抗置之不理。 就在江奕打算抽身而出那一刻,也許是察覺到了江奕的忍耐瀕臨崩潰,楚凜抬起頭,好以整暇地捏住了貓兒撲騰的小爪子,仔細端看了兩眼,指甲都沒伸出來。 于是順應自己心中的想法,將貓爪子拉過來,堪稱溫柔地親了親:像個小傻瓜。 話音剛落,只見懷中好不容易緩過氣的貓兒撩了下眼皮,漂亮的冰藍眼珠子涼涼地盯著他,伸出后腿,往他腹下狠狠地踢蹬了過去。 楚凜: 眼疾手快地將貓給提拎起來,同時也被貓兒給巧力掙脫了出去。穩(wěn)穩(wěn)落地的白貓沒有往外跑,尾巴輕掃地面,蹲坐下來,簡單梳理了兩下被楚凜蹭亂的毛發(fā),抬頭繼續(xù)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楚凜收回手,單手支起下顎,垂眸與貓對視。 原本他氣勢特足,也沒覺得剛才的逗弄之舉有什么不對,但漸漸的,也在江奕的冷眼中移開了視線,用從容不迫的姿態(tài)來掩飾自己的心虛:看來這宮廷內(nèi)外,是沒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江奕:呵。 白貓完全不給他面子,連甩個眼神也欠奉,一聲不吭地踱步躍上了書桌。 貓毛沾上墨汁很難洗去,容易留下痕跡,江奕到底還是沒將爪子探入硯臺之中,指甲伸出勾住細長的毛筆,張嘴叼住,斜著臉扯下來,在紙張上寫字。 楚凜起身走來,視線輕描淡寫地從兩個字上瞄過。字兒雖然歪歪扭扭的不甚雅觀,但能清楚地辨認出寫出來的是什么。 正是一個瑞字,一個柔字。 見貓兒咬著筆,直直地盯著他看,楚凜竟也從那雙眼睛里的平和所感染,不知不覺中放下了一切毛躁不安與戒心。 他伸指碰了碰筆,江奕心領神會地松嘴,看著楚凜拾起筆來,在兩個字的旁邊落下一橫。 就是此刻,變故突生! 當被那磅礴如浪潮拍岸的精神力所包裹的時候,始料未及的江奕根本來不及反應避開,余光中模模糊糊地捕捉到殿內(nèi)事物陡然一變。 他閉上眼。 再度睜眼時,怔愣和恍然皆未散去,江奕情不自禁地放眼而望,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在廣袤無垠的草原。 眼前的場景他并不陌生,早在上個世界就看見過。 這是楚凜在識海內(nèi)為他單獨開辟出來的一方安寧。 ※※※※※※※※※※※※※※※※※※※※ 說好了十二點前我有做到吧=w=夸夸我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酒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8章 忍辱負重的亡國之君(十二) 蒼天澄澈, 風吹來,青草垂腰連綿起伏。 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這茫茫天地間,安靜無言,仿若與這無邊寂寥融為了一體。當他抬眸看向江奕的時候, 人還是那個人,神情依舊平平淡淡,卻帶給人一種奇妙的感覺。 如涸澤涌入汩汩清泉,如焦木抽長欣欣綠芽。 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江奕沒注意到這顯目的變化, 男人看著他的時候, 他也在看著對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心, 先是對著男人揚了揚嘴角, 像老友見面那般自然地打了聲招呼,接著抬步走過去, 笑著問:上個世界你拉我進來,是因為怕我被失去理智后的你所誤傷,這個世界就算你暴走也打不過我 忽然, 江奕小小地頓了下步子。 他看見男人所站的地方,青草朝外散開,風自惶恐避過, 白云自遠處漫漫飄來, 總不在他頭頂停留。 萬物不得碰他, 萬物不得近他身。 這里是男人的意識海, 是對方內(nèi)心最真實的寫照。江奕始終無法想象, 是怎樣的黑暗才能使人最正常的渴望變得像叢生的荊棘,尖銳猙獰,一蔟蔟堆砌成密不透風的圍墻。 江奕只失神了這么一小會兒,他反應迅速,呼吸之間便調(diào)整好了情緒。 就像什么也沒有看到,什么也沒察覺到一樣,江奕徑直走到了男人面前,補完剛才沒說完的話:還拉我進來作甚么? 男人面無表情,沒有對江奕的話做出回應,雖然江奕也沒指望能等來他的回答。 只有精神力強到極致的人,才能將意識海內(nèi)的映象體凝實成能說能笑的化身。修為高的人還會將一縷神識藏于化身中,等到日后遇上不測的時候用以逃脫。 通常情況下的映象體只擁有最基本的喜怒哀樂,行事意圖也簡單得多,像是男人對上江奕,喜歡的時候會忍不住把江奕抱進懷里,但要讓他動用思維,組織復雜的言語來表達喜歡,卻是難上加難了。 像江奕自己意識海內(nèi)的化身,用木偶來形容也不為過。 想了想,江奕還是上前一步,手臂環(huán)住男人寬闊的脊背,給了他一個擁抱:好了,先讓我出去,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天你就要開始搞事了,我得抓緊時間。幫你把事搞得更大一點= = 哪知要收回手的時候突然掙扎不開了。 怎么了?江奕疑惑偏頭,看向男人冷峻的側(cè)顏,這個角度只能將將瞥見對方眸內(nèi)淺淡的神采。 卻在下一刻毫無預料地被男人捏住了后頸。 靈魂體不能感受到冷熱,但頸項畢竟屬于致命部位,要說沒有反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后頸肌膚被手指細細掠過時帶起一陣鮮明的戰(zhàn)|栗感,勾得江奕睫毛發(fā)顫,疑問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只覺頭顱深處有什么東西被人輕巧地一下抹去,連日以來神經(jīng)遭|受|壓迫的隱痛跟著化作云霧散開,全身心都舒服了不少。 男人松開手,江奕后知后覺地摸著自己的后頸,意識到自己可能想錯了一件事。 上個世界結(jié)束后,他曾在空間跳躍的時候受到了不明人士的攻擊,那一擊直中他的靈魂,造成了一些細微的裂痕。 之后羅琳研究員用精神力為他修復了這些裂痕,但在當時,其實還有一些隱秘的地方?jīng)]有被羅琳發(fā)覺,江奕也清楚,如果要進一步檢測治療,肯定得用到救治站的高級醫(yī)療設備,一來二去肯定要耗費不少時間。 楚凜耽擱不起,他不放心,也就這么隱瞞了下來。 羅琳的精神力放在穿越司都能算得上是中上的強度,現(xiàn)下,沒有被羅琳找出來的隱患,卻被意識海內(nèi)的男人看上一眼便揪了出來。 曾經(jīng)男人的精神力一直處于不穩(wěn)的區(qū)間,7號位多次嘗試,無法準確記錄峰值,江奕只當是空間紊亂還沒有將信號給抽正常。 如今江奕可以確定了,不是信號不正常,而是男人的精神力很高,已經(jīng)高到了連系統(tǒng)都判定不了的程度。 難怪他一直都看不出男人的精神力高低。 你到底隱瞞了我多少?江奕用手指點點男人的額頭。 額頭感受到觸碰的力道,男人忽而眨了下眼睛,他的睫毛狹長而細密,在日光下投射出一片小碎影,顯得純真而無辜。 江奕看著看著便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男人柔順黑亮的發(fā)頂,他只要一做出往下攬的動作,男人就很是乖覺地半彎了身,方便江奕的動作。 江奕順勢偏過臉,捏著男人下顎,在暗紅色薄唇落下一記輕吻。 男人又緩緩地眨了下眼,些許怔愣從面上一閃而過,江奕沒有看見,不過男人盯著他那直勾勾的眼神卻是讓人想忽視也難。 第一次做這種糊弄小孩的事,江奕有點不好意思地淺咳一聲,施以諄諄善誘:放我出去,下次還有。 從沉默寡言的男人口中也問不出來什么,江奕不準備再磨蹭。男人眉頭往上挑了挑,好似懷揣著幾分期待,點了點頭。 江奕對著他微微一笑。 隨著時間流逝,嘴角上揚的弧度消減下去,江奕看著始終沒有動彈的男人,以及被男人緊緊抓住的右手。 江奕:難道沒聽懂。 男人席地而坐,仰頭看著江奕,拉了拉他的手,目含期頤,乖巧的模樣像極了討要糖果的小孩,讓江奕不忍拒絕。 江奕一頭霧水地跟著半蹲身,又在男人的示意中盤膝坐下。剛剛坐穩(wěn),一道健碩的身姿在空中劃出殘影,男人以江奕rou眼難及的速度精準地倒在了他的大腿上,雙臂扒著江奕腰肢,極為滿足地用額頭蹭了兩下。 那耍定無賴的樣子讓江奕推開也不是,放任男人繼續(xù)靠著也不是,無奈地拍拍男人腦袋:我還有正事要做,起來了。 只見男人屈指在半空一晃,意識海外的景象以鏡面的形式呈現(xiàn)在了兩人的面前。 外面楚凜正要寫下其他同盟的名字,毛筆尖還停留在未盡的那一橫,眼睛相較無神黯淡,比起男人來說更像是個提線木偶,江奕看了很久,很久之后,楚凜的那一筆也沒有寫完。 于是江奕沉默了。 意識海之內(nèi)的交流可以被控制在須彌之間,但這不僅要求當事人擁有高強的精神力,還得對精神力的掌控也達到極上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