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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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適量長短的幾張木片過來, 表面裝作認真地處理東西,實則江奕內心的計量已經千百次回轉。 經歷了前兩次的曲折,江奕大致明白了世界意志逼迫愛人就范的套路, 有親克親, 有名失名, 斷絕一切溫暖的傳播途徑, 再給人留下一個最不需要的東西,以便其積攢實力進行反社會主義人道毀滅。 從現狀來看,蒼燼的父母應該都已經不在了, 又因為那股不可控的便宜力量, 周圍的小伙伴都怕他, 無法用交談的方式來紓解情緒, 蒼燼后來性情大變很可能就是長期遭受族人冷暴力所帶來的隱患。 搞事的先行條件基本達成, 差一根點燃炸|彈的導火線也不是很難猜契族酋長。 江奕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迄今為止他只見過酋長對蒼燼是真心相待,無論是獸潮前后,還是廣場出現大量傷員之后,蒼燼的神情也只因酋長出現過動容。 縱觀全契族,可能所有人加起來都沒一個酋長的份量重。 所以天道準備拿酋長開刀,它安排了此次的獸潮危機,讓為了安撫族人而隱瞞傷情的酋長失去了一條腿。 即使無法動搖他在部族中的地位,但感染并發癥狀以及生活上的各種不便,極大可能會給對方帶來數以百計的危機。 不夸張地說,如果酋長死了,蒼燼與塵世間的最后一點聯系將會被徹底斬斷。 還好他穿來了。 沒能阻止酋長斷腿是江奕的遺憾,但至少傷口處理得當,過幾天將制造的義肢送過去,虎背熊腰的酋長站起來又是一條好漢。 眼下的危機是解除了,但是天道有這么仁慈放過反派嗎?至少江奕是不信的。 江奕開始心不在焉。 天道全程圍繞反派進行針對,詢問蒼燼的話應該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如果是自己詢問的話,蒼燼應該是知無不言吧 兩瓣唇像是被膠水黏合在了一起,所有的聲音哽在喉嚨口,怎么也擠不出來。 噢寶貝,如果你想知道我家里的事為什么不開口問呢?你在怕什么? 江奕低下頭,微微嘆口氣。 很早之前他就抗拒去探求他人的私事,不是禮貌,是想知道但又無法開口,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毛病到底是怎么得來的。 對陌生人來說這或許是良好的紳士風度,但對親人來說只會顯得疏離。 等這一次任務世界結束后他也別犯懶了,抽空去心理咨詢室看看吧。 確定好了鞋底的厚度,拿起骨刀,江奕突然想起自己忘了測量少年腳掌的碼數。 面前坐下來一個人。 愣了一下,抬頭看見蒼燼將木棍遞給他,拇指按著上面的一個刻度。 江奕接過,在人腳掌上比對,似乎剛剛好。 你怎么知道我要做鞋? 鞋是穿在腳上的東西?蒼燼這么問了,又搖頭道,剛才看著你,突然就知道了你想要什么。 江奕感覺胸口有點熱,撇開視線時看到了蒼燼手中端著的碗,因為只放了鹽,這一碗rou湯看起來很清淡。 蒼燼推給他:要吃嗎? 回來的路上吃了幾顆乳果,江奕現在并不餓,只不過這些天第一次見到蒼燼親自做吃的,肚子還沒叫,心里就開始歡呼了。 雙手還沒沾上碗,突然碗被拿了過去,江奕再一眨眼的時候,蒼燼將兩塊獸皮墊在了碗下面。 他道:小心燙。 嗯。 江奕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喝著。 蒼燼對外一直表現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江奕始終都覺得,這樣的溫柔和細心才是少年最初的模樣。 他現在才十三歲。 深深吸了一口氣,江奕認真的時候,手上速度很快,骨針就像墨筆點綴在圖紙上,繪出一副靈動的畫卷。 小少年喜歡湊在江奕的身邊看他做事,無論江奕做什么,對他都有著莫大的吸引力,看的時候很乖巧,專心致志,不會開口說話。 江奕只當蒼燼在好奇自己做什么,心里笑道,果然還是一個小孩子。 但想到這孩子在孤寂寒冷的山洞中生活了不知多少年,又泛起一陣抽搐的疼。 大概是兩人都很享受現在的恬靜氛圍,不知不覺就到了該睡覺的時間。 江奕將皮毛鋪在草堆上,他怕少年害羞不肯一起睡,抱著人便滾了上去,笑道:舒服多了罷? 皮毛多到能鋪床,蒼燼也在琢磨著怎么和江奕睡在一起,沒想到被人先一步下了手,耳根子又開始發熱。 江奕揉揉蒼燼的小腦袋,心知也就趁著人還沒長大還能這么鬧騰一下,語氣卻是自然而然地柔和了下來:晚安。 蒼燼蚊子聲一般細小地喃喃:晚安。 日子過得很快,白天江奕會先去一趟契族,給傷者換藥,余下的時間兩人一起在叢林里核對植本數據。 江奕不知道還要在這個世界呆多久,索性開始豐富起了兩人的小窩。 他沒力氣砍樹搬木頭,不過旁邊還有一個原始版力霸天,在一人指揮一人動手的默契配合下,兩人成功做出了桌子、衣柜、炕等物。 看著兩人攜力下一點點被豐富起來的山洞空間,江奕心中仿佛塞滿了異樣的滿足。 又過了兩天,契族的祭司回來了。 離約定的回歸日晚了五六天,祭司長老帶回來的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沒過多久,契族人人都知道了一件事:這一次的冬日,不好過了。 一時間人心惶惶。 江奕來時便從人們的談話中差不多了解大致的狀況。獸潮讓契族人因禍得福儲備了很多rou食,加上這個時期的人已經學會用鹽來腌制保存,所以吃喝上的問題應該不大。 不是吃喝,冬日要面臨的難題大概就只剩下了一個,如何取暖。 契族占據風水寶地,旁邊就挨著一大片的樹林,但冬天雪大起來可以直接吞沒房屋,這里的人又只穿著一件皮革草裙,時間長了人都要凍成冰棍,別說是砍柴帶回家。 過往人們會在冬天到來之前早早地劈好柴火,堆積在自己的屋子周圍,留到過冬時用。契族領地大,空間多,只要勤勞點不怕累,不愁活不過冬天。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冬天是正常的冬天,只有三個月。 每當冬天要來的時候我就賊羨慕契鬼族,把身體變沒了,藏在一個地方,不需要吃東西,感覺不到冷和熱,一覺起來冬天結束,真他媽舒服! 進屋之前江奕就聽出來了這是沙虎的聲音。 那天之后蒼燼告訴他,男人的名字叫沙虎,能力不錯,和蒼姓氏一樣,沙原本也是一個姓氏,不過因為死的七七八八只剩下了沙虎這一個,所以現在也沒多少人在意這些東西了。 契族最早有很多姓氏之分,但后來經歷了幾場變故,死得人越來越多,加上涌來了一大批外族人,純正的契族血脈被混淆,直到最后,能真正傳承下來的也就只有最強大的蒼姓氏。 江奕聽到這里還挺淡定的,算是早有預料。 從廣場救人的那天他就發現了,明明同是契族人,人們表達感謝的禮儀卻各有不同:有的會說愿祖巫祝福你,有的會說賭上xxxx的名義永世銘記大人的恩情。 有的完全沒有信仰,直接撲上來要給江奕當床上奴物,還是個男的 如果不是江奕反應及時拉住蒼燼,小醋壇子肯定會當眾上演一場全武行。 言而總之,契族內部其實是個大雜燴,而且還雜得很亂很強,江奕暗暗思忖道,怪不得會根據民意推舉酋長。 還有一個陌生的聲音,略帶譏諷:還是你有出息,反正我寧愿凍死也不要當什么契鬼,又弱小又窩囊,一點用都沒有。 蒼狼面色不虞,沉聲道:救治我們的大人就是契鬼一族。 這么可 話沒說完,江奕兩人就進了屋,剛巧江奕現在是虛化飄在空中的狀態。 老實說契族能看得上契鬼族的真的很少很少,因為契鬼族的無用已經深入人心,就連契族也有不少人質疑過當初祖先為什么要讓這么一個弱小的種族當自己的附庸族。 會和契鬼結契的,大多數就像要買江奕的青年一行人,把契鬼當成炫耀身份的象征。 有關江奕是契鬼的懷疑已經傳了許久,不過他在救人時用的都是實體,很少人見過自然就很少人信。加上掩著臉,看不到容貌,沒人能肯定蒼燼身邊帶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人們在見到一個無法跨越的存在時,總會習慣性去腦補強者的強中更強,就像比之沒什么名聲的契鬼族,他們更愿在臆想中給江奕安上更加強力輝煌的種族。 現在見江奕真是飄在半空過來的,在眾中的一個青年連忙閉緊了長大的嘴。 江奕還沒什么表示,這位仁兄卻臉頰漲紅,一副羞愧得恨不能往地縫里鉆的樣子。 ※※※※※※※※※※※※※※※※※※※※ 這個世界準備完結了,最近思路越來越卡,欠下一章(跪地.jpg) 感謝地雷,感謝營養液,感謝評論,感謝大家給我的動力(小聲:今天還想鴿的,想起你們就沒敢_(:з))_) 第66章 被世人恐懼的小兇神(十六) 最上方的酋長見狀輕咳一聲, 打破了此時的尷尬。 一眾人中,江奕沒找到蒼巖的影子,反而認識了幾個新面孔,其中,酋長旁邊的老人比較吸引他的目光。 老人扮相與其他人都不同, 簡單點描述, 就是全族上下只有這個人身上穿著的可以稱得上是服飾。他的身邊放著一根木杖, 脖子上掛著色澤古樸的串珠, 滿頭白發, 雙眼混濁,卻好似蘊含著一種能洞穿人心的力量。 不光是那讓人難以捉摸的氣息, 這個老人放在整個契族也是分外惹眼的存在,在江奕的印象中,這個年齡段的老人一般都會呆在屋里, 幫忙帶帶孩子, 或做些輕松點的勞力活, 很少外出。 他猜測, 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這幾天剛回來的祭司。 屋里人不少,除了酋長和這位老人,其他人的額頭都紋著不下三瓣葉。 三、四級勇士擔當著契族的上層戰力, 現在幾乎所有能打的人都聚在了一間屋子里, 可想而知是在商量什么大事。 就在江奕思考自己是不是該避嫌的時候, 祭司抬手往下一揮, 屋子里僅有的一點細細碎碎的聲音也沒有了, 也是這個時候,蒼燼開口:我來送東西。 酋長問:什么東西? 蒼燼回頭看了江奕一眼,見江奕點頭,他便走上前,將背上拿獸皮包裹著的物體放在酋長的腳邊。 江奕現出身形,半蹲下身:酋長,恕我冒犯。 酋長好似明白了什么,臉上的困惑消去,驚喜從眼中一閃而過,大氣地擺了擺手。 江奕查看酋長斷腿的傷勢,愈合得比較完整,又用手按了按,不自禁暗暗感慨原始人民強大的復原能力,道:現在可以為您裝上假肢了。 什么是假肢? 江奕覓聲看過去,發現是老人在詢問著他,頓了頓。 祭司回來的那一天,他和蒼燼忙著布置山洞,錯過和對方打上第一照面,之中間隔也有兩天多一點,他不怎么確定酋長有沒有將假肢的事情告訴給對方,畢竟從蒼狼等人的態度來看,酋長與祭司的關系應該不錯來著。 面對祭司可能的試探,江奕不動聲色地道:就是用木頭代替人失去的肢體。 深長的意味在老人的眼中流轉,他笑了笑,伸出溝壑遍布的手來:能給我看看? 江奕嗯了一聲,打開獸皮,將義肢遞給了老人。 老人將義肢放在面前,第一眼就看出這只木頭制造的腿與酋長左腿的大小比例相當。 再用手慢慢摩挲著木頭表面,出乎意料的光滑,沒有雕刻任何紋路,腳趾和各個細節處卻都做得活靈活現,光是這一點就能讓老人對江奕刮目相看。 摩挲中老人碰見了一些無法形容的機關,雖然只有拆開義肢才能知道里面的巧妙,但這并不妨礙他為機關精細流露出驚艷。 我活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神奇的東西。 將義肢還給江奕,老人似是無意地問道:你是契鬼族的人? 江奕坦然地點了點頭。 盯著江奕看了一會兒,沒有看出任何端倪,顧忌著旁邊眼神越發森冷的蒼燼,老人咳嗽了兩聲,收回視線。 他轉向少年:有件事我想找你談談。 蒼燼看著江奕。 是比較重要的事。祭司嘆了一口氣,關于你的父親。 然而少年還是不為所動,在無人看到的地方,他放置右腰的手微微一緊。 江奕知道蒼燼的心思,勸解他:等會我準備為酋長裝上假肢,需要的時間可能有點長,不如你先跟著祭司大人去吧。 眾人包括祭司在內都以為蒼燼不會理睬,然而下一刻,少年竟是乖巧地應了,連丁點的遲疑都沒有。 祭司看向江奕的目光一時間更加深沉,他只手拿起旁邊的木杖,站起身,撩開里屋的簾子,道:跟我來吧。 蒼燼沒有立刻動,江奕知道對方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打了個手勢示意沒事,蒼燼這才徹底放下心,跟著祭司去了里屋。 前幾天我讓你找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被點名的蒼狼連忙道:都準備好了,我這就讓人拿過來。 屋里其他人聽到這話,不禁挪挪腳步,往江奕的位置更近了一點。 有蒼巖的大肆宣揚,酋長重傷的事到底沒瞞住,其實酋長也知道自己瞞不了多久,他不可能一直不出面,所以今天將大家召集在一起,除了商談該怎么過冬的事,還有就是將自己的傷情告訴給大家。 祭司較大多數契族人先一步知道酋長失去右腿的消息,當即便拿木杖重重地砸了幾下地面,讓人將止痛的神水帶過來。 神水平日里都由祭司保管,是上上代祭司無意中發現的一種粉末,灑在水中可以抑制痛感,這種粉末很少見,只有代代口授的祭司才知道在哪可以找到,也只有祭司才能動用。 沒想到酋長笑著擺了擺手,得知了事情原委,祭司不無驚訝,倒沒出現什么怨懟的心思,只是難以相信平日里常見的這幾種野草居然可以救治傷痛。 至于江奕這個人,祭司和酋長簡單交談了一下,他們都覺得既然江奕能不加吝嗇地告訴他們草藥的具體效用,救治這么多的契族人,那么會主動危害契族的可能性應該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