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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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野獸的嚎叫宛如地獄厲鬼在爭相哭嚎,濃郁的血腥味彌漫四周,壓抑得人喘不上氣。 女人又怕又想哭,雙手捂住耳朵。 在她快要奔潰的時候,她想起了男人閉眼前的笑。 她想起男人總是喜歡將新摘的美麗花朵兒別在她的頭頂,再傻里傻氣地盯著她看,想起了男人不顧契族人異樣的眼光讓她成為了他的妻。 這些過往回憶成了支撐她堅持下去的唯一信念,讓她擁有了無限勇氣。 當再也聽不到一聲野獸嚎叫的時候,黎明終于來臨。 女人已然被刺激得神經麻木,甚至感受不到自己逃過一劫的喜悅。 她的腦子混亂不堪了很久,被人喚回神的時候,才一副從噩夢中驚醒的表情,心心念念的還是為她當下致命一擊的男人。 可當她充滿希翼地看向契族其他人的時候,得到的回答是什么呢? 這是木頭?你們剛才去哪了?怎么,怎么弄成這樣!? 這個能怎么救,肚子破這么大一個洞,哪怕祭司在都 祭司不在,祭司弟子要忙著救其他人,看你已經幫木頭止住了血,就再等一等唉。 昨天木頭還和我們說要出去給你抓幾條魚來補補身子,哪能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救不了了啊 救不了了啊。 多么簡單明了的幾個字。 面前的人拿皮革遮擋住相貌,聽聲音是個男人,露出來的手臂白皙細嫩。 終她顛沛流離的這半生,女人就沒見過幾個細皮嫩rou的人,即使家里再怎么富足不愁吃穿,男人也是要充當勞力做活的。 除非對方地位尊貴,有的是人伺候。 而被她猜測為尊貴之人的江奕,此刻竟是屈尊降貴地將耳側貼到了木頭的胸腔上,閉上眼,好似在聆聽什么。 然后江奕立起了身,女人聽見了自己再難忘卻的一句話。 能救,還能活。 能救,還能活。 女人的記憶再一次回溯到昨天晚上,躲避并不能讓她逃離人世間。 她看見數頭野獸自木柴堆旁邊飛奔而過,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停頓都能讓女人的心臟提到嗓子眼里,尖叫霎時間沖進喉嚨口。 她看見有人倒在她的面前,是她認識的人,失去生機的灰白眼珠子死死瞪著她,仿佛在質問著她:為什么沒有能力的你活下來。然后又眼睜睜地看著尸體一點一點從她的視野中被野獸拖走。 恐懼無時無刻不在摧殘著她膽怯的心,女人卻咬死了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她如此堅持著。 你剛才是不是是不是說了木頭還能救?還能活?是不是求求你告訴我,木頭是不是還能活?我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求求你救救他 原來也只不過是想聽到這樣的一句話罷了。 剛才在木頭胸口聽了一會兒,除了是在確認心率,也是為了安女人的心,畢竟他若是什么也不做就直接放言對方能被救活,是人都不會相信。 [被檢測目標的身體情況已檢測完畢,正在向宿主發放數據,并進行即時數據變更。] 江奕的語氣不改平靜,耐心安撫著情緒激動的女人:他里面的血rou已經腐壞,需要切出一部分,但情況并不是很嚴重,只要他有想活下去的念頭,就能活。 他有,他有! 女人立時高聲道,聲音又慢慢低了下去,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沖著男人不住柔聲呢喃:你說過來年春天要去捕來十頭八頭牲畜,再讓我成為你的女人,再過一年我們就要個孩子,男孩女孩都要,生個一窩十幾個,你說好了的 江奕沒有打斷對方。 7號位將數據投放在了江奕的腦子里,雖然只是一個人的身體數據情況,但也是一個極大的信息量,饒是江奕的精神力也要分析個一小會兒。 小小少年從后攬住了他。 江奕現在是半蹲下的姿態,而蒼燼是站著的,這個位置讓對方很輕易地就能摟住江奕的脖頸,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在和大人撒嬌一樣。 事實上蒼燼的語氣冷淡得不能再冷淡,雖然很小聲:對你有什么影響? 江奕:什么影響? 救了這個人,對你會有什么影響? 在老酋長還沒死去之前,他常常會反復來去地給契族人講一個關于過去的傳說,蒼燼很小的時候便聽過不下三次。 傳說大陸之外是無邊無際的天空,天空中有一個神島。上面四季常春,樹木結滿美味的果實,有大魚大rou、吃不完的美味佳肴。那里的房屋亮閃閃,無堅不摧,地動之后也不會倒塌。 具有美麗到令人難忘的面容,云朵般潔白的肌膚,實力可呼風喚雨的神明居住在上面,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蒼燼不信鬼神。 別的小孩會憧憬,會向往,那時候還是個真小孩的他卻不會,大概是身處黑暗中太久,已經忘記了光明是什么模樣。 可是現在放下成見仔細想一想,江奕的特征不就和前酋長描述的神明很像嗎? 美麗(?)到只是露著張臉站在那就能吸引無數人的眼光,擁有能將死人拉回人間的實力。 在蒼燼看來這個人已經救不活了,可是江奕卻道,他能救活。 或許江奕真的是傳說中的神明,或許他真的很強。 蒼燼只在意一件事。 你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 感謝地雷,感謝營養液,感謝評論,感謝你們還在看qaq親親抱抱舉高高 云城,云城就試試這周六雙更吧,報答親們! 第62章 被世人恐懼的小兇神(十二) 有影響嗎, 當然有。 這人的傷情說實話不容樂觀,越早治療才越有救活的可能,但從昨晚到現在,傷者傷口出現感染潰爛,部分臟器輕微壞死, 已經錯過了最佳救治時間。 如果江奕想要救活這人, 就得使用精神力將他的魂魄鎖定在身體里, 同時治療傷口的過程中也不能出現一絲差錯。 傷者求生欲強烈, 體質也十分健康, 江奕至少有七成的把握救活對方,保險起見他還讓7號位幫他在交易場拍了幾顆救命丹藥。 所以說, 救人的事對江奕有影響,但影響不大。 江奕原本是想要這么回答蒼燼的。 只是轉念一想,似嘆非嘆地道:嗯, 廣場上的人情況都不算穩定, 一次性救完的話會很累。 比起天罰天焚什么的, 累這個字實在算不上什么大的代價, 可是蒼燼還是遲疑了。 女人好似聽到了談話聲,止住哭泣,小心翼翼地探聽著, 江奕將聲音稍微提高了那么一點:可他們是你的族人, 既然你在乎他們, 我就不能不治。 霎時間女人看向蒼燼的視線中帶上了點點感動。 她不是契族人, 也不明白契族的人為什么如此懼怕蒼燼, 但木頭多次嚴肅地與她提起不能得罪對方,在提起蒼燼兩個字的時候眼珠子更是不斷閃躲,滿臉恐懼,自然而然的,長期被無數輿論潛移默化下的女人也開始懼怕上了蒼燼的存在。 但是她并沒有實質體會到蒼燼的可怕,當聽說昨天頭一次野獸來襲時是蒼燼出面趕走野獸時,女人對這位契族第一勇士的感官就發生了變化。 現在蒼燼大人又為了契族,讓這位尊貴的大人出面救他的木頭,救治更多的契族人。 一掃之前所有對蒼燼牛鬼蛇神化的偏見,女人飽含誠摯地道:蒼燼大人愿意救木頭,就是救了我的命,日后大人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我一定拼盡自己所能,報答大人的恩情。 江奕幾不可聞地揚了下眉梢,仿佛耳邊出現了一聲電子提示音:成功幫契族第一勇士攻略本族居住者一名,請勇士的準未婚妻再接再厲。 蒼燼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修長的食指豎立在他的嘴唇上,心情受到感染,江奕嘴角也綴上了一絲淺顯的笑意,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沒事,不會很累。 他見蒼燼露出不贊同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少年繃緊的腮幫子:要不然你學一聲狼叫,我就不累了。 蒼燼:他不太懂消除疲憊和聽見他學狼叫有什么關聯。 少年不說話了,江奕以為是人年紀小,害臊不愿開口,略微遺憾地收回了視線。 嗷嗚 極其細微的嗓音貼著他的耳朵邊響起,也許是特意壓抑著的關系,叫聲不復之前的沙啞,帶上一點稚嫩的奶氣,聽在江奕耳朵里,軟萌到爆表。 或許是身體發僵的江奕讓蒼燼覺得對方沒有聽仔細,少年偏過頭,碰巧蹭了一下江奕的臉頰,湊近之后,又蹭了蹭。 嗷嗚。 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咚、咚 依照江奕的要求,守衛將鍋給搬了過來,現在水已經沸騰。為了不耽擱契族人的救治,蒼狼讓一名守衛先回來了,帶回他們能在契族附近找到的所有止血草。 女人一聽這些草藥也能救木頭,趕急趕忙去領了一份回來,詢問江奕該怎么用。 守衛送來了幾把磨好的石刀,大小正合適,江奕頷首,回答女人的話:鑿成泥。 他的表情顯得很平靜,然而嘴角的弧度都要壓抑不住。 在江奕背后的蒼燼沒能看見,沒有表情的臉繃得更緊了,帶著一種自暴自棄的挫敗。 將泥巴揭開,情況和數據中顯示的一樣,江奕心中有了底,分出一股精神力穩定住木頭的心神。 我需要骨針,因為要穿刺進皮rou進行縫合,所以越細越好,并且得盡快準備。江奕道。 女人聞言三兩下將止血草鑿碎,站起身:我這就去準備,除了骨針還需要什么? 另外還需要一種野菜的莖來做縫合的線,這種野菜很常見,順著廣場的路往下一段就能找到,不過取莖的過程得小心不要弄斷,這個等將野菜帶回來后我再教你。 女人快速點了點頭,沖出去跑到另一個女人的身邊,看樣子是在拜托對方幫忙。 那個女人大概四十來歲了,也在哭,起先不愿走,想陪著自己受傷的兒子,又被女人煞有其事的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看著兒子慘白的臉,稍微猶豫了片刻,咬咬牙,讓旁邊的人幫忙照看,起身跟著女人一起出去了。 這下還在探頭觀望的其他契族人也陸陸續續動了身。 有的跟著那兩個女人的身后想看看她們去做什么,有的則壯著膽子來到江奕的身邊,請求幫他們的親人救治。 江奕不言,轉頭看向蒼燼。 兩人的默契仿佛與生俱來,蒼燼面無表情的凝視給了那些人很大的壓力,可是當對方開口說出那一個救字的時候,他們又忍不住喜極而泣。 在這一刻,這些本來陷入注定喪失親人的悲痛中而無法自拔的人仿佛再次看見了希望的曙光,所有人被鼓動,自發尋找江奕所需要的東西。 這種群起激奮的場面一直維持到了某人的到來。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那人環視眾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懷恨,很快隱去,將每一個字都咬得清晰,飽含指責地道:酋長現在身受重傷,隨時可能有外族來襲擊,你們不自發去守衛契族的安全也就算了,居然還被一個騙子耍得團團轉! 酋長身受重傷? 眾人臉上出現一瞬間的慌亂,他們只知道酋長身體不適,在昨晚危機解除之后就先回去休息了,所以現在還沒露面。 又有人注意到了最后一句話。 什么騙子? 只用這種普通的野草和一些小東西就能把人救活,聽都沒聽說過,不是騙子是什么? 最初聽到江奕需要的東西時,眾人確實存在懷疑,但江奕是蒼燼帶來的,蒼狼走之前也表明了態度,所以他們愿意相信。 有人出口反駁:騙了我們對他有什么好處? 好處?好處可大了去了。那人一聲嗤笑,我問你,你們都跑出去找東西,如果此時正巧遇上襲擊,誰來守衛契族? 蒼狼大人留下了一些守衛,還有其他人也 話沒說完就被那人打斷:酋長現在需要休息,但是從聽完這個人的話之后,你們一直在大聲吵鬧,怎么讓酋長休息得好? 打擾到酋長是我們的不對,與這位大人沒關系的。 那人就像是聽見了一件荒謬至極的事:大人?你們居然把一個騙子喊作大人。 蒼巖大人,大他不是騙子。有人終于忍不住了,他是蒼燼大人帶來的,不可能害我們。 蒼巖聞言沉了臉,更加義正言辭地痛斥道:就因為他是蒼燼這個叛族者帶回來的!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對秉持忠心的契族人來說,叛族兩個字實在太過承重。 蒼巖大人,為什么您要這么說蒼燼大人并沒有做過什么危害契族的事啊。 此時酋長祭司不在,男人和蒼狼還沒回來,除了蒼燼,在場就蒼巖一個四級勇士,沒人敢和蒼巖對著干,自然話語聲也小了很多。 蒼巖卻是一聲冷笑:沒做過,看來你們是都忘了。倏然指向蒼燼,忘了這個人當初是怎么毀掉半個契族! 經過蒼巖的提醒,不少人都回憶起了那場噩夢 黑沉沉的天空仿佛裂開了一個大口,兇猛的雷霆從中直砸而下,電光映照的慘白光幕中,一個小孩逐漸顯露了身形。 他本來在慢慢地走著,沒有人注意到他,倏然小孩化作一道殘影,帶起一陣呼嘯的颶風,手臂穿刺進一個成年人的胸膛。 噗呲。 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毀壞的房屋,被染紅的道路,一邊倒的屠殺,還有一個從黑夜中孵化出來的惡魔。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人群躁動起來,下意識地往蒼燼的位置后退了一步。 蒼巖在他人看不見的位置,對著蒼燼咧嘴惡意一笑,做出口型:看見沒有,大家都在怕你。 很早以前祭司告訴大家,只要不惹蒼燼生氣,他就不會失去理智。他提高聲音,讓每一個人都聽見,事實卻是祭司欺騙了大家,蒼燼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