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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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回想, 成了心中抹不去的執念。 眼前人雖是令人驚艷, 卻與他記憶中的模樣大相徑庭。 直至與江奕的視線相對上 他突然安下了心。 雖然相貌不一樣, 但那雙淡漠塵世的澄澈眸眼, 是他的前輩無疑。 按捺住一顆雀躍的小心肝,白黎軒突然皺起眉頭, 不認同地沉聲道:前輩不該出現。 雖不知江奕有多強,但對面到底人多勢眾。 他自己污名浸身,江奕卻還是干干凈凈的。 犯不著為他涉險。 [主系統提示:警告!警告!LV13級任務者江奕, 你已嚴重違反穿越司第二百七十三條相關條例......] 關閉。毫無波瀾起伏。 [主系統提示:接受特權用戶指令關閉一切主系統提示, 已關閉。] 側過頭, 狹長鳳眼微斂, 淡然無聲地看著白黎軒。 ...... 直將白黎軒漸漸看得沒了底氣。 江奕這才道:知道我現在是什么心情么? 白黎軒:...... 心里有數的人不敢說話。 當看見江奕走近, 抬手又屈指。 白黎軒乖覺地將額頭遞了上去。 導致江奕手指尚未敲下去,氣性先一步散了個干凈。 接著嘴角也沒繃住, 啞然失笑。 這一笑仿佛勾起千縷春風, 天地也為之黯然失色。 白黎軒再一次看得癡了。 天空中轟然降下一道雷霆,朝著江奕的頭頂直劈而來。 方圓百里鳥獸驚散,無數修士駐足以觀, 臉上盡是駭然。 江奕卻面色不改,只一揚手, 火焰似巨龍吐息, 將這粗壯雷霆融于其中。 翻涌的烏云霎時熄火。 隨后, 十幾道威勢逼人的雷霆醞釀待發。 眾人:...... 我的天爺。 頭一次見到敢與天道正面杠上的人! 震驚之后,眾下鴉雀無聲。 畢竟人敢這么做的前提是有實力,沒見水缸般粗大的雷砸下去,連周圍的火苗都沒撲滅么。 江奕不畏當這樣的猛人,但他們沒膽。 其他宗門弟子早在幾日前便離開,太和宗是因為朱小小的關系才有大半的弟子留下。 現如今兩位帶隊長老見天樞長老前來,忙搬抬起人事不知的朱小小,遣小輩離開。 這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承受得住的戰場。 雨幕漸小,只剩雷霆若銀蛇游竄,天空尚還是陰沉厚重的,像隨時會壓迫上這一片土地。 該走的是真的都走了。 還愿留下來的,便是大致猜出了白黎軒的身份,且對這漫天雷霆力有所及的人。 清一色金丹以上修為,三只手就能數得過來。 可他們也不敢靠近江奕分毫。 縱觀全場,天樞長老大抵是唯二不怕這猙獰雷云的人。 他自浩蕩靈力中負手行來,與江奕遙遙相望。 面上雖有數道溝壑,但鬢發烏黑,不見衰老之色,威勢渾然天成。 若只看天樞長老這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江奕也無法想象,對方會是去陷害白黎軒的人。 兩人視線對撞。 剎那間,氣流暗涌,碰撞開的靈力若暴雨梨花,兇猛打到地面,砸出無數個拳頭大的坑洞。 眾人不得不撐起屏障抵擋。 此次交戰,比拼的是靈識,雙方看起來不分伯仲,實際早見分曉。 縱橫邁入出竅后的半載歲月,天樞長老很少會有這么驚訝的時候。 雖說靈力氣蘊只到元嬰中期,卻有出竅巔峰的識壓。 從未聽說過有此等人物。 甩袖半持禮,也算給足了尊重,天樞長老道:敢問閣下名諱? 江奕尚且沒來得及回話。 就又一道裹挾著驚濤靈壓的聲音從遠方穿透而來,滿含驚喜之意 棲真,你還活著! 感受到那威勢浩蕩,在場之人不禁心驚膽戰起來。 竟是又一個出竅尊者! 僅有少數人沒漏掉關鍵,恍若聽到了什么驚世駭俗的東西。 棲真。 棲真是何人? 南十四州僅有一個人稱此道號。 雖不如天樞長老的名號令人耳熟能詳,但其威名比之天樞卻不逞多讓! 洪峰宗下有一太溪鎮,常受宗門內一群惡霸修士欺壓奴役。 少年棲真路過,聽到老婦在路邊哭訴,詢問得知緣由,獨身便上了洪峰宗。 當時坐鎮長老十數位,最低也有筑基后期修為,掌門更是金丹后期,但宗內所有人聯手,竟都沒有從僅是筑基中期的棲真手底下走出十個回合。 最后被逼交出作惡之人,由鼻青臉腫的掌門親自出面,向太溪鎮人道歉,泣訴自己管教無方。 金丹單持一柄劍,洗清洪霄山上作惡妖獸百余頭,其中四階妖獸十三頭,皆被一招斬于劍下。 七十二歲成嬰,時逢災荒,不覷赤明江上漫天要價的擺渡人,火浪化作長鞭,硬是在寬廣海面上生劈出一條道路。 兩天巨浪朝外急躥,在靈力余下的威壓下,停滯了七七四十九天,火焰的高溫亦是維持了四十九天! 此間渡江的苦難人再不需忍受陰寒之痛,對棲真更是感激不盡。 擺渡人心生怨恨,拾掇身后勢力,率領千余人,于落楓谷圍剿修行歷練的棲真。 那一戰,具體戰況如何,世人不知。 只知棲真毫發無傷地出現在了人前,儀容整潔,衣袂翩翩,去煉器聞名的宗門修劍。 再之后,他們聽到了擺渡人眾棄惡從善的消息。 ...... 白黎軒知曉棲真此人,是修得筑基出關時從師弟們的閑談中聽來的。 那時距棲真邁入出竅期方才過了一個多月,其人渡劫之時引起的十里浩浩雷劫,仍是令不少人在驟然想起時驚嘆恍惚。 除了實力強悍到逆天以外,更廣傳其容貌似仙絕艷。 只可惜棲真未加入過任何門派,更少與人接觸,由此行蹤難測,讓不少傾慕者不能親眼見證其風華,每每遺憾嘆之。 白黎軒曾將棲真列為自己畢生追逐趕超的存在。 直至后來,對方的輝宏事跡在世人口中傳得愈發離譜,白黎軒也就不追了。 畢竟他追不上一個虛無縹緲的神話傳說。 所以當得知棲真便是江奕,江奕便是棲真的時候,白黎軒又一次陷入了大腦當機。 甚至沒有力氣也要伸出手去摸,看看江奕這個人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感受觸碰在腰背的力道,江奕反手將其握住,低聲問:怎么了? 白黎軒未言,不顧大庭廣眾,拉著對方修長的手,撫向自己臉頰。 霎時間傷不痛了,腿不軟了,滿心都是暖暖的溫度。 江奕皺了下眉,露出些許困惑。 但也沒有抽回手,任白黎軒握著不放。 來者見此情景,幾乎把自己的眼珠子給瞪出來。 顫抖地指著白黎軒二人。 你你你......他,你與他??? 終于從驚悚中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他是誰?! 丹陽道兄。天樞長老終于開口,黑著臉道,莫忘了你本是為何而來。 在丹陽子脫口道出棲真兩字之時,天樞長老便收起了對江奕的最后一絲不以為意。 甚至如臨大敵。 丹陽子算是修真界中與棲真結識最深的人。 其他人會認錯棲真,丹陽子也絕對不會是認錯的那一個。 若眼前之人當真便是棲真。 對方的實力莫名其妙降到了元嬰期,即便是天樞長老,也沒把握能在對方手里討到一丁點好處。 丹陽子聽到天樞長老的話,稍一愣住,回神想起自己來此處的目的,表情漸變得凝重。 緊鎖眉頭,沉吟片刻,倏地盯上了白黎軒,眼神如刀刃般銳利。 便是他? 江奕也終于從小角落里搗騰出了丹陽子是誰的相關記憶。 ......機器傀儡莫得感情,把這人歸結為可支配的免費幫手,沒有留存映像記憶,這才被他忽略了= = 不過,即使碰上了這位熟人好友,江奕也沒露出半點輕松。 如他所料。 丹陽子抵達之后,又有四道強韌的靈壓從不同方向往此地聚來。 白黎軒感覺到江奕握著他的手瞬間緊了三分。 他緩慢收斂了不怎么嚴肅的神色,面無表情地抬頭。 與江奕同時迎上宛若驚鴻般疾馳而來的四道身影。 長梧掌門,浩海宗大長老,無真道人,廣寧子。 他們之中的每一個,江奕都能從記憶中搜尋出一抹痕跡。 因這些人,個個都是出竅期大能。 天穹之上,十幾道蜿蜒粗壯的雷霆游走云層中,勢頭卻消下去了很多,仿佛在作勢上觀。 天樞六人將江奕兩人包圍其中。 形勢也空前絕后地焦作了起來。 有些話不用多說,明眼人一看便能明白。 死一般的沉寂過后,丹陽子是第一個開口的人。 棲真,先不提你與背后的人是何關系。他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江奕道:我知他是未曾作惡的無辜人。 天樞長老不待他說完,厲聲道:他是魔修。 江奕抬眼,眉毛都未曾顫動一下。 我想在眾也只有天樞長老您不配說這話,請您捫心自問,跌入滅魔崖之前的白黎軒可是魔修? 他遲早會成為魔修。說話的是無真道人。 江奕:意義不明,愿聞其詳。 夠了,都繞什么彎子! 丹陽子狠狠一揮袖,但沖著江奕,語調又軟下來,道:棲真,我便直接與你說,一般的魔修不值得我們這番費盡心思。 躊躇半息,終是嘆道:事關天下蒼生,將他交出來罷。 江奕視線不著痕跡地往下一掃。 完全不相信自己能夠一次性見到這么多大人物,那些修士早已看得呆若木雞。 許就是顧忌著這些人,丹陽子才未將話說盡。 我知曉你們所謀之事。 一句話令所有人的神色都緊張了起來。 丹陽子不禁追問:你知道?為何......他們明明將消息掩飾得很好。 江奕:猜出來的。 只有如至上魔尊那般強大的力量才能維持魔門洞開。 而這股強大力量的源泉,又來自于魔尊體內蘊藏著的上古魔神血脈。 修為越高,血脈的喚醒程度便越強。 魔門被至上魔尊的力量打開,血脈力量殘留其上,導致補上去的封印并不牢靠。 便需要祭祀相等尊貴的血脈,壓制這股力量,以此穩固封印。 白黎軒那時才金丹初期,當然壓制不了他父親渡劫大能的血脈力量。 但哪怕能多拖延個二三十年,也足夠修真界再想盡其他辦法。 這便是,白黎軒為何會陷落于萬劫不復之地的根本緣由。 丹陽子又道:你既然知道,棲真,那你為何還 江奕搖了搖頭,輕嘆:因為無用。 更多的他沒法說。 因為劇本,因為劇情。 魔門一定會被打開。 而白黎軒將遭受各種悲痛困苦,最終逃進魔門,喪失最后一點對塵世間的善意。 江奕簡簡單單四個字便道定了他們這么久的謀劃注定徒勞無功,這些權傾一方的尊者又怎么聽得進去。 修真界的宗旨是,無法用言語解決的時候,動手,強者為尊。 其他尊者紛紛祭出了自己善使的仙器,丹陽子的心口卻在隱隱犯疼。 他看著江奕,仍舊沒有放棄勸說對方的念頭,甚至發出了哀聲。 棲真,你沒有經歷過五百年前的那場浩劫,絕對想不到那是怎樣一番慘烈的景象。 江奕一聲不吭,對方激動的情感并非源于他,他沒法給出回應。 沉默,是因為無從辯解。 就連丹陽子也終是漸漸消聲。 一聲沉重的長嘆:棲真,我親眼看到你死在我的面前。 你的尸身被我保存在玄冰晶棺內,若不是今天親眼看見了你,我怎樣也不敢相信,你竟還活著。 江奕:...... 在確定他只能保持靈魂態之后,為了節省資源,穿越司直接一道雷劈死了棲真。 后續丟進來了一副與棲真一模一樣的殼子,便將機械傀儡收回備用。 因為江奕的傳音,所以白黎軒一直沒有輕舉妄動。 當江奕為自己擋住這些人的言語逼迫,他雙手捏緊成拳,短短的指甲掐進rou里,留下四道血痕,咬緊牙關也不吭一聲。 此刻聽丹陽子言道江奕早已經死了 猛地抬頭。 轟隆??! 足足十三道盤旋在九重云霄之上的紫黑色雷霆自高空砸下! 地表上的金丹修士們倉惶逃竄。 這一場驚天駭世的雷動,終成為了眾人心底永恒的夢魘。 雨下得很大。 傾瀉而下的水簾沖刷著大地,順著地勢,數道水流匯集成一個個的小坑。 沉重的腳步踩踏上去,剎那間泥水飛濺。 江奕自顛簸中醒來。 他聽到耳畔旁連綿的雨聲,身上卻沒有濕意,不禁往上看,原是頭頂撐著一把傘。 馱著他的白黎軒察覺到了江奕的蘇醒,道:前輩,就快到了。 白黎軒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江奕吃力地下移視線。 剎那間他哭笑不得。 這傻子。 法力枯竭,無法撐起屏障為他遮雨,雙手又要馱著他的腿,竟想到拿繃帶將傘柄與樹枝十字形捆|綁在一起。 嘴里咬著樹枝,如此艱難怪異地撐傘,又怎么能夠說清楚話。 前面有個山洞。 白黎軒眼中一喜,邁開腿趕過去,到了山洞中,第一時間將江奕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