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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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人帶來了,你讓蛋蛋出來給人看看。 粗大的嗓門從屋外穿進屋內,再刺入寧致的耳膜,他頭疼欲裂地睜開眼,還沒適應眼前的狀況,就見床沿邊站著一個剃著鍋蓋頭,灰頭土臉的小男孩。 小男孩瘦骨嶙峋,看個頭約莫五六歲的模樣,對門外的大嗓門置之不理,反而用一雙憤恨的眼珠子瞪著床.上的他。 你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由外推開,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人堆著滿臉的笑意步入房內,見二流子還躺在睡覺,翻著白眼不客氣道:我說二流你是怎么回事?人我都給你帶來了,你怎么還在睡覺? 說罷,又見站在屋內的男孩,見他渾身臟兮兮的,一行青鼻涕都流成河了,小聲咒罵了幾句,上前拽起男孩,不顧小男孩的掙扎,拖著他出了房門。 [我建議你最好起床阻止她的行為。] 寧致不用這聲音提醒也知道目前的情況不對勁。 他快速掀開蓋在身邊黑的能刮出油來的被子,抬起軟的跟面條一般的雙.腿,撐著墻壁走到院子,就見那中年胖婦人正拎著小男孩前往后院的水井,似乎想給小男孩清理面容。 他揉著快要炸開的腦袋,上前按住婦人拿水桶的手,勉強道:不麻煩嬸子了。 胖婦人見狀也不強求,放開不停掙扎的小男孩,嫌棄的從口袋掏出一塊紅手帕,邊擦手邊不耐的道:那你快點,把蛋蛋收拾干凈了,別讓人等急了。 而小男孩見胖婦人一松手,先是惡狠狠地瞪了寧致和胖婦人一眼,緊接著整個人就如溜滑的泥鰍一般,拔腿就想往外跑。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腦海里的話音一落,寧致條件反射地抓起小男孩的衣領,艱難的拎著他回到房間,鎖上房門沉眉道:你跑什么? 我不跑難道等著你真把我賣了?小男孩小小年紀,卻冷靜的似大人,一雙本該充滿童真的雙眼里滿是怨憤,你們大人都是騙子。說好了只要我乖乖聽話,就不會拋棄我的。 寧致眉頭一皺,他暫時還沒接收這具身體的記憶,所以不明白眼前的情況,但從先前那個胖婦人的只言片語還有小男孩的話可以猜出這具身體打算賣了眼前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的身份顯而易見了。 上個世界他被兒子賣了,這個世界的父親要賣兒子?! 這都是什么鬼身份! 寧致一時無言以對,展開雙臂抱起奮力掙扎的小男孩,把他放在房間唯一的桌子上,認真道:你聽好了,我就算窮的只能吃糟糠,也不會賣了你。 小男孩滿臉的不信,可寧致的神色太認真太嚴肅,加之他年紀太小,就算早熟,心里到底還是對眼前的父親抱有幾分幻想,你不是想娶村東頭的麗jiejie嗎? 小孩子言詞表達不清楚,但不妨礙寧致從他這句話里猜出部分真.相。 應該是他這具身體的主人想娶村東頭的麗jiejie,但是家里窮的都揭不開鍋,便把注意打到了兒子頭上。 按照他的猜想,這具身體的主人怕是覺得只要娶了新媳婦,就不愁今后沒有兒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為人父母竟然這般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寧致瞧著眼前這個眼神充滿防備的小男孩,屈指敲了敲他的腦門,道:不娶了,誰都沒你重要。 小男孩還是不相信,寧致也覺得這具身體的主人太過分,便也沒強求小男孩相信自己,而是把房門的鑰匙交到他手中,鄭重道:我先出去把他們趕走,這個給你,如果我說謊,你就不要開門。 寧致在小男孩懷疑的眼神中走出房門,先前沒注意,這會才驚覺自己一身酒氣,怪不得頭痛的那么厲害。 他跑到院子打了桶水,對著水面照了照自己的模樣。 這具身體面黃肌瘦,看不出好歹,但從輪廓來看,長相不算差,尤其是一雙桃花眼,經過他寧致的神魂填充,整個人猶如煥發了生氣一般,多了那么一絲說不清摸不透的氣質。 他伸手打破水面,捧起水匆匆洗了把臉,心底催促那聲音趕緊把記憶傳輸過來,快速翻閱完畢后趕到前院,就見院子里站著一個干瘦的男人。 而胖婦人正擠著笑臉不停的跟干瘦男人說著話,張老板您別急,馬上就出來了,不是我說,蛋蛋這孩子雖然年紀大了些,但他生了副好相貌,只要稍微收拾一下,保證他漂亮的像個小仙童。 ps:下面有個徐清川小小的番外,不喜歡的直接跳過就可以了。 第41章 養娃從小抓 這是個科技不發達, 交通不便利, 醫療衛生條件落后的農村。有些類似寧致上兩個世界經歷的九十年代。 此地名叫紅葉村。 這里原本應該叫劉家寨,但六十年代來了不少逃荒的難民,劉這個姓氏漸漸被外來人取代。 十年動蕩那會兒, 村里的外來者以打到一切牛鬼蛇神為借口, 把劉家寨正式更名為紅葉村。 以上為背景,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劉水生,上頭有個大哥叫劉根生,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祖上三代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身家清白,避過了大災荒,卻沒避過天降禍事。 在劉水生三歲那年,村里發了一場洪災,洪災帶走了父母的性命,只留下三歲的他和五歲的哥哥劉根生。 兄弟倆沒了父母, 關系近的親戚也在那場洪災里去了十之八.九,活下來的親戚也無力撫養他們。 倆兄弟相依為命, 能安然長大全靠村民的救濟。 劉根生十八歲的時候跟著村子里的人去當倒爺, 可惜出師不利, 頭一次出門帶貨就被逮了個正著。 那時候倒賣貨品叫投機倒把, 被抓.住可是要判刑的。所以劉根生得了二十年的牢獄之災。 劉根生坐牢了, 家里的弟弟沒人管教, 漸漸就跟鎮子上的混子鬼混到了一起, 更是在十八歲那年哄騙隔壁村的一個姑娘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 剛開始那姑娘還愿意跟著劉水生,可劉水生根本就不是個靠譜的人,家里有了兒子媳婦還照樣跟外頭的二流子鬼混,逼得那姑娘丟下兒子跑了。 這個時代可不興領證那一套,加之倆人在一起時連桌酒席都沒辦,所以那姑娘前腳跑了,娘家后腳就給她處了個新對象,匆匆把她給嫁了。 混子劉水生哪里能咽得下這口氣?轉頭就找上門去鬧。 那姑娘的娘家人也是個忍氣吞聲的,怕劉水生鬧的太大村里人看笑話,也怕再嫁的女兒難做人,就用糧食把他給打發了。 劉水生得了好處,還沾沾自喜的覺得找到了長期飯票。 一來二去,那姑娘的家人不堪其sao擾,尋了個機會搬家了。 劉水生的長期飯票沒了,又抱著兒子去sao擾那姑娘,可惜那姑娘的丈夫不是個好惹的,提起扁擔把他打了一頓,還把他碾的滿村跑。 等他跑出了村子,才想起兒子還在那個村子里,可他又不敢回去,正躊躇間,就見走親戚的小麗抱著兒子走了過來。 小麗長的標志,用村里人的話來說,盤順條亮。 村子里覬覦她的小伙子不少,但提親的人卻沒幾個,因為早些年,村里來了一伙知青,她跟其中一個知青好了幾年,還育有一女,只是那知青返城后就再也沒消息。 劉水生以前也打過她的主意,只是小麗后來跟了知青,便也歇了那點小心思,但這次小麗救了他兒子,他便以此為借口,天天找小麗獻殷勤。 上個月小麗告訴他,只要他能出五百塊的彩禮,她就嫁給他。 小麗的說法應該是想讓劉水生知難而退,但劉水生卻當了真,恰好又從常年混跡在一起的混子口中得知鎮子上來了一個張老板,說是城里有好多人生不出孩子,想帶幾個標志點的孩子去城里享福。 這套說辭明顯漏洞百出,但耐不住鄉下人文化程度不高,眼皮子淺,沒見過世面,加上鄉下人又能生,別說,還真有那么幾戶人家把孩子交給了他。 劉水生也動了心思。 他如寧致先前猜測的那般,只要有了媳婦,不怕今后沒兒子,而且還自欺欺人的覺得他這是送兒子去城里享福,可不是賣兒子。 但張老板他也接觸不了,便去找了十里八鄉的媒婆王嬸子,請她幫忙搭橋牽線。 記憶里劉水生把兒子賣了五百塊,之后用這筆錢提親,但遭到了小麗家人的拒絕,氣憤之下上鎮子去找他的那些混子兄弟,想給小麗的家人一個教訓,不想酒喝多了,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推了一把,掉進村頭的池塘里淹死了。 要寧致說,這叫天道好輪回。 不過當他成為這么一個人 腦海適時的浮現出這個世界的任務。 [阻止劉蛋蛋背負弒父的罪名,讓劉蛋蛋出人頭地。] [跟紅葉小學的校長打好關系。] 寧致:這個任務透露的消息有些大??! 他抹了把臉上的水,望著院子里的王嬸子和那所謂的張老板。 不是我吹,蛋蛋這孩子的長相盡挑他爸媽.的優點長,別說我們村,就是鎮子上我都沒見過像他那么漂亮的孩子,又白又嫩,跟年畫上的小仙童一樣,賊討人喜歡。 王嬸子擠著獻媚的笑臉,把屋內那個瘦的看不出人樣,還拖著鼻涕蟲的小鬼夸的只差媲美真正的仙童了。 而她旁邊的張老板身材干瘦,穿的人模狗樣,一身筆挺的中山裝,稀落的發梳的油光華亮,臉色蠟黃,額頭窄顴骨高,腮骨寬,下頜短小,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深陷在眼窩,狡獪地閃著光,端的是尖嘴猴腮,賊眉鼠眼。 寧致打量完了后,對這個所謂的張老板有了個大概的猜測,隨即加重了腳步,打斷了口沫橫飛的胖婦人,無視王嬸子殷勤的笑臉,冷聲道:你們走吧。 王嬸子臉色一僵,在張老板看不見的地方拼命的沖他擠眼睛,我說二流啊,你是不是沒睡醒啊,咱不是提前說好了,讓張老板帶蛋蛋去城里過好日子,你拿著張老板給的辛苦費去村東頭的小麗家提親嗎? 不娶了。 小時候,村里人喊劉家兄弟為大劉二劉,但隨著他長大,天天跟一群混子混到一起,二劉漸漸變成了二流。 寧致只覺得這名字異常的諷刺,他見王嬸子還想說什么,不耐的道:既然你覺得張老板是帶蛋蛋去城里享福,你怎么不把你兒子送過去? 王嬸子面色一沉,單手叉腰,一手指著寧致的鼻子道;張老板大老遠的跑過來,你現在反悔,合著耍我們玩呢? 那倒沒有,我就是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寧致說著,平靜的眸光投向張老板,意味深長道:你有身份證嗎,把身份證給我看看,還有你說的城里人,是個什么家庭?家庭住址又在哪兒,你先把這些告訴我,我上派出所問問看,看你說的是否屬實,如果你沒說謊,一切都好說,如果你是來我們這騙小孩 果然,他話一說完,張老板的眼底閃過一抹驚慌,旋即鎮定的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寧致,大兄弟這話可就嚴重了,我們可是有正經公司的,主要業務就是幫城里一些沒孩子的家庭搭橋牽線,賺些感謝費,你要是實在舍不得孩子,我們也不強求不是。 說罷,他大口吸著煙,臉上露出些許的愁緒,現在國家提倡少生優生,鄉下的政策還算寬松,頭胎生了女娃還能再生個兒子,城里不行,城里抓的緊。 他一邊說一邊吞云吐霧,而像你們這個偏遠到國家都管不到的地方,哪家不是三四個娃,有點條件的還能把孩子拉扯大,家庭條件稍微差些的,孩子養不活啊,所以我們公司才想給孩子多的家庭減輕點負擔,也讓城里那些沒孩子或者想要兒子的家庭收個兒子養老,大兄弟,你說是不是這么個理。 張老板用一套似真似假的言詞企圖來給寧致洗腦。 若這會兒站在這里的是沒見識的村民,說不得還真就被他繞進去,信了他的鬼話。 可他說的這么好聽,不還是個人販子嗎? 只不過比起那些動輒搶奪,或者用花言巧語哄騙落單兒童的人販子,他用看似高大上,其實根本就經不起考究的騙詞來糊弄沒見識的百姓親手把孩子交付出去。 寧致把.玩著手中的煙,萬寶路,好煙啊,可這是賣了多少無辜的孩子換來的?! 可此時不是動手的好時機,他也不清楚這張老板背后有多少人,只得假裝被洗腦,稍稍露出些許迷茫,余光瞧見張老板眼底閃過的得意。 張老板見這個二流子被他說暈了,連忙提出告辭,丟下王嬸子匆匆走了。 寧致無聲無息的把一縷神力附在張老板身上。 這次他體內的神力比上次多了十倍,雖然也就十根頭發絲,而且用一根少一根,但他一點都不覺得用在此處浪費。 倆世為人,雖然談不上多么有正義感,但也不喜歡這種喪心病狂的拐子。 張老板,等等我。王嬸子見寧致氣走了張老板,惡狠狠的瞪了寧致一眼,挪著肥碩的身軀追了上去。 寧致眸色深沉地望著倆人的背影,這個張老板能用這種借口來鄉下騙孩子,說明是有些小聰明的,先前他懷疑的說了幾句,這個張老板若是足夠謹慎,說不定今晚會帶著到手的孩子跑路。 思及此,他轉身打算先回房休息一下。 劉水生因為即將到來的喜事,昨天上鎮子跟那群混子喝酒到天亮才回來,這會兒酒精還沒消退,導致他腦袋昏沉不已,身體也提不起勁來。 不想一轉身,就發現身后多了一個黑乎乎的腦袋。 蛋蛋藏身在門后,見爸爸發現了自己,也不怵,抬手抹了把青鼻涕,青鼻涕立時糊了他半張臉,他也不在意,只是仰頭懷疑道:你把王嬸子趕走了,沒錢陳嬸子不會把麗jiejie嫁給你的。 寧致站在原地,打量著劉水生的兒子。 劉蛋蛋今年八歲了,可他個頭跟六歲的孩子沒區別,眼底的怨恨可能是因為他真的打發了那兩個人而有所緩解,只是臉上的防備依舊不減。 望著劉蛋蛋臉蛋上快要被風吹干的鼻涕,不忍直視的別過臉,道:小小年紀,懂的倒是不少。 第42章 養娃從小抓 臨近晌午, 村子各家各戶的煙囪吹起了青煙。 劉蛋蛋沒聽出寧致話中的潛意思, 還以為自己是被爸爸給夸獎了,驕傲的挺起胸膛,正想得意的說他是要當老大的人, 這點小事算什么? 只是小身板剛一挺直, 干癟的肚子立時響起了打鼓的聲音。 咕嚕嚕的聲音在這還算清幽的村尾顯得分外明顯, 驕傲的小心思霎時被饑餓取代,他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幽幽的嘆了口氣, 算了, 你去給我做飯,我就再原諒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