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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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我剛拿到你和我的親子鑒定報告,本來是想先跟你培養感情,在徐徐圖之,沒想到送你回去的時候遇到了梁云博,當時我跟他在客廳提及你的身世,我以為他還是十八年前那個雖然性格軟弱,但也不失善良的人,所以還把鑒定報告交給了他,只是我沒想到他不但沒告訴你,還帶你離開了京都。 寧致說到這兒,摸了摸口袋里的煙,旋即想到面前還有個人,便又把手給拿了出來,繼續講梁千帆失蹤的這些時日,他一直都在尋找倆人的下落。 梁千帆的心結在寧致的講訴中一點點被打開,聽完后,他沉默了很久。 在孤兒院的時候,大朋友欺負他,他渴望能有個強大的父親幫他趕走那些壞孩子;被養父收養后,養父的一番誤導,讓他以為自己真的不受父母期待,所以漸漸埋怨甚至恨上了親生父母。 但經過邵叔叔的解釋,他突然又覺得慶幸,慶幸自己跟邵馳談了一場不算美好的戀愛,從而讓他得知了真.相。 而且 他偷偷打量著面前的男人,原來這就是父親,跟養父一點都不一樣,養父性格溫和,但在溫和的外表下卻藏著一顆讓人窒息的控制欲。 而父親強大,自持自律,對孩子看似冷漠,可剝開冷漠的外披,里面是對孩子的拳拳愛護之心。不然的話,邵馳也不會在每次吐槽邵叔叔不關心他后,眼底是難掩的自豪。 想起邵馳,他一陣抑郁,悶聲問道:那那您會接我回家嗎? 這是自然,你.爺爺奶奶自從得知了你的消息后,就拖著病體從鄉下趕回來了,我帶你回來的時候,本意是想讓家里的兩位老人先跟你接觸的,誰知道你跑了。 邵、邵馳呢,他、你怎么處理他? 寧致彎唇輕笑,如果我說把他趕出去,這顯得有些薄情,畢竟也是我當兒子養著長大的。話到這兒他頓了一下,見梁千帆的眉頭在他的話中擰起了眉,繼續道:當然,我也要考慮你的感受,若你不喜歡他,我可以把他送回他親生父母身邊,至于當初把你抱走,丟在孤兒院的人,我也不會放過的。 證據我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我交給你,你是交給警方還是怎么做,都隨你。 梁千帆聽了微微有些動容。 父父親比他想像的還要在乎他,不但顧及了他的感受,還維護了他的自尊。他泛紅了眼眶脫口喊道:爸! 乖。寧致站起身,抬手摸著他毛茸茸的短發,欣慰的點頭。 雖然梁千帆不是他寧致的親兒子,但這聲爸,怎么聽怎么順耳。 梁千帆嗅著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跟上次在醫院他牽著自己時聞到的一模一樣,想到醫院,他當時好像還懷疑男人對自己有企圖,這種黑歷史讓他心頭一囧,逃避一般抱住男人的腰身,深深地嗅著父親的味道,不厭其煩的喚道:爸,爸,爸 寧致勾起唇,小兔崽子,別以為他不記得當初喊他老男人這一茬。 房間內的氣氛溫情脈脈,樓下的氣氛就顯得不太和諧了。 韓亦君從容不迫的讓特助給自己倒杯茶來,慢條斯理的撿起地上的照片,彎腰放在神情惶恐的梁云博面前的茶幾上,余光瞥向臉色慘白的梁云博。 他先前的一番話把這個男人逼的無地自容。 可這怎么夠? 他既然已經決定要好好跟寧致過日子,自然不會給倆人舊情復燃的機會。 雖然邵致遠的舊情人明顯已經移情別戀了,可耐不住邵致遠是個情種啊! 那該怎么斬斷情種心底那點美好的記憶,讓倆人徹底斷了復合的可能? 思及此,他接過特助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大口茶,潤好了嗓子毫不客氣的開口道:你是變.態嗎?千帆才多大你也敢生出骯臟的心思? 你偷親他的時候,心底是不是還很高興?很得意? 得意個什么勁?是覺得自己收養了千帆很偉大嗎? 一連串的冷嘲熱諷,瞬間擊垮了梁云博的心房。他慘白著一張臉,冷汗不斷從額頭上冒出來,緩緩滑向眼角,流進眼睛里,辣的他眼眶泛起了血絲。 站在一旁的王特助不忍直視的別過臉,太幻滅了。記憶云淡風輕,待人做事皆紳士優雅的準夫人私底下竟然這么尖酸刻薄,老板今后的日子 而背景板邵馳,他瞪圓了雙眼,嘴巴張的老大,仿佛不敢相信一般。 這個這個牙尖嘴利、咄咄逼人的潑男真、真的是他后媽? 你知道你像什么東西嗎?像臭水溝里的老鼠,讓人憎又讓人恨,惡心的戀.童癖 閉嘴!臨近崩潰的梁云博赤紅著雙眼,怨毒的眸子再也不復往昔的清潤,他捂著耳朵,猙獰著面孔,驚聲尖叫道:閉嘴,快給我閉嘴,我不是變.態,我不是臭老鼠,我不是戀.童癖! 還在樓上培養感情的倆父子聽到樓下的尖叫聲,對視了一眼,連忙跑下樓,問道:怎么回事? 韓亦君聽到腳步聲,立時斂起身上的戾氣,優雅的坐在主做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此時聽到寧致的質問,掀了掀眼皮,不甚在意道:說了他幾句,受不了刺激就開始發瘋。 寧致眉峰一擰,剛想詢問旁邊的特助,梁千帆卻按住了他的手,眼神復雜地看著神情宛如癲狂的爸養父,心里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他抬頭問寧致,遲疑道:他能把他交給我嗎? 話音一落,發狂的梁云博忽地竄上前,一把抓.住梁千帆的手,迫切中帶著一絲瘋狂:小帆,快帶爸爸走,這里有壞人,他欺負爸爸,快帶爸爸回家,回清水鎮的家。 果然,梁千面露不忍。 多年的養育之情不是假的,若是沒有養父,他不可能安然長大,更不可能有跟父親相認的一天。他是尊敬、敬愛養父的。 人,之所以稱之為人,是因為人有七情六欲,有感情。 寧致的眉心越皺越緊,他方方面面都考慮妥當了,連梁云博的結局給想好了,可他沒有想到梁云博竟然從一開始就知道真.相! 梁千帆慢慢紅了眼眶,雖然養父對他做的事讓他無法接受,可他到底是養育自己的人。 他忍著手腕上的劇痛,囁嚅著唇.瓣:爸,我能不能 梁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韓亦君:抗議抗議@風情 我要求加戲,就沒見哪家的兒媳婦存在感比我低。 話說,這大概真的是我文下存在感最低的受了,連邵馳都比他有人氣。 ps:求生欲使我瘋狂的求收藏,沒收藏寶貝兒們動動手指,點一發收藏,比心。 第17章 霸總的春天 梁先生以為用裝瘋賣傻來博取千帆的同情,就能逃避責任了嗎? 韓亦君端著茶盞,用碧綠的茶水一點點滋潤著嗓子,輕描淡寫道:我承認我剛才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但我說的未必不是實話。 言罷,他擱下杯盞,姿態悠閑舒緩,不慌不忙地望著梁云博,可他呢?我說的每句話他都沒反駁,為什么?因為他心虛! 梁千帆聽罷去看養父臉色,果然,他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慌亂。 當年他冷眼旁觀你被人丟在孤兒院,然后心安理得跑去國外,之后又厚著臉皮以拯救者的姿態收養你,你當他真是好心?韓亦君說罷,冷笑了一聲,他不過是記恨阿遠對他愛的不夠深,花了五年都沒有找到他,所以報復阿遠,讓你們父子相見不相識。 胡說!你胡說!梁云博毫無血色的唇.瓣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身體更是無法自控地憤怒到發起抖來,小帆,你相信我,我不是那樣的人,我真的不是那樣的人。 韓亦君微抬著下巴,我就說他是裝的吧。 梁云博的臉上立時閃過猙獰之色,不甘與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韓亦君,為什么要逼我?我只是喜歡小帆,我有錯嗎?他是我帶大的,就該是我的,你們憑什么這么侮辱我? 寧致的心情有些復雜,復雜到他難以形容。 那行字給他的記憶并沒有說梁云博知道梁千帆的身份,就連邵致遠自己,也只是認為這一切都是巧合。 他難得正視起了眼前的男人,拋棄他此刻失態的丑陋,男人的皮相是不錯的,眉眼似皎月般柔和,五官精致卻沒有攻擊性,微微上.翹的唇角見人自帶三分笑,氣質溫和清雅,是個很有親和力的男人。 事情的真.相是否如韓亦君所說的這般不堪,已經不重要了, 只要邵致遠相信,梁千帆相信,那么,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韓亦君從來就不是個好人,正如寧致常說的那般,他就是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 大學時,他知道邵致遠家庭富裕,所以有目的的結交他,以朋友的身份相處;后來邵致遠跟梁云博好上了,他作為旁觀者,能清楚的看清梁云博藏在眼底的自卑和不自信。 他隱晦的提示過邵致遠,可邵致遠就是個愣頭青,一頭栽在感情的漩渦里,根本就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 他又怎么叫得醒一個沒腦子的傻.子? 所以與他無關的事,就算看透了,也不會再開口點明。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 他滿意的看著兩父子眼底的掙扎和失望,悠悠站起身,對王特助道:梁先生精神狀態不好,你先把他送去醫院。吩咐完,他又問兩父子,你們沒意見吧? 你不能這么對我,你這是非法拘禁,我要報警 好啊,你去報警,我正好可以告你拐賣。 我沒有!我沒有!梁云博激烈的反駁著,可反駁的聲音在韓亦君輕嘲的眸仁中越來越低。 梁千帆是被梁云博帶大的,他對唯一的親人,哪怕是細枝末節都了如指掌,又如何聽不出養父是在虛張聲勢? 他張了張嘴,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現在根本就沒有思考的能力,因為在這短短的兩個小時里,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根本就來不及接受。 寧致繃著臉,他能說什么? 韓亦君這洗腦的功力堪比心魔,甚至是有過之而不及,讓他嫁給自己,真是屈才了。 觀了場大戲的邵馳默默地縮了縮脖子,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這種場合對他太不利了,他要是敢吭聲,指不定下一個被送去精神病醫院的就是他了。 他默默地看著被人帶走的梁云博,心底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忽而他又想到爸爸剛跟韓叔叔訂親那會兒,他好像朝韓叔叔翻過白眼 完了,韓叔叔會不會記仇啊? 他偷偷看向魔鬼韓,冷不防直迎上韓叔叔似笑非笑的眸子,心下一咯噔,非非,救命! 邵馳這孩子 這件事以后再說。寧致打斷韓亦君的話,抬手摸了摸梁千帆毛茸茸的腦袋,緩聲道:去休息會兒好嗎? 梁千帆思緒雜亂,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他心不在焉的地上了樓。 寧致目送他進房間,這才坐在沙發上,問韓亦君:你有沒有認識的心理醫師? 嗯?韓亦君瞬間反應過來,你是想給那孩子做心理輔導? 寧致點頭感嘆道:到底還是個孩子,我怕他想不過來會把自己困進去。說到這兒,他擰眉望著韓亦君,你今天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事有些過分了。 抱歉。韓亦君斂下心神,靜默了片刻,微微沉凝道:那孩子對梁云博太過于依賴,而我的做法雖然過激了些,卻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就是看出來了,寧致才沒有阻止。 正所謂快刀斬亂麻,雖然韓亦君的做法太冒險,但效果顯然是顯著的。 他心里贊同面上卻不顯,只是意味深長道:韓總當真是生了一張伶牙俐齒。差點把他都給繞進去了。 韓亦君彎了彎唇,直勾勾地盯著寧致,挑釁地露出一口白牙,道:我是不是伶牙俐齒,邵總嘗過就知道了。 寧致扯了扯嘴角,皮笑rou不笑道:我是人,謝謝。 韓亦君: 邵馳默默吞下這口狗糧,貓著身子悄悄離開客廳,經過梁千帆的房門時,遲疑的停了片刻,他還欠梁千帆一個對不起。 如果說一開始的背叛是被林若非灌醉趁虛而入的,后面就是他心甘情愿的,雖然現在去道歉有抱大.腿的嫌疑,但該說的還是要去說一聲。 他抬手敲了敲門。 門內沒有人回應,他擰開門把,推開門,但見他曾經喜歡的男神蜷縮在床.上,目光空洞,神情呆滯,周身彌漫著說不出的壓抑和掙扎。 梁千帆在他的印象里,一向都是自信的,就算是跟他談戀愛那會兒,也不見他有任何自卑和討好。 他們之間的相處很平等,很融洽,就像他送給梁千帆的腕表,價值上萬,梁千帆回報他的是一個吻,按梁千帆的說法,那是他的初吻,他的初吻價值千金。 他得承認,梁千帆的回答讓他心情格外愉悅。這比他收到同等價值甚至更高價值的禮物更讓他開心。 邵馳抿了抿唇,小心開口道;你你沒事吧? 梁千帆置若罔聞,紛亂的思緒在他腦海里交織,一會兒是養父平時對自己的關心,一會兒又是他猙獰扭曲,宛如癲狂的面孔,轉而又是韓叔叔丟出來的照片,還有他爆出來的真.相。還有邵爸爸關懷自己的眼神。 雜亂的畫面全部堆積在腦海里,怎么捋都捋不順。 他奮力搖頭,想阻止自己去思考,可這些畫面越閃越快,快的要把他逼瘋。 啊他雙手捂著腦袋,痛苦的倒在床.上,抖著唇.瓣喃喃自語著什么。 你怎么了?邵馳被他突然的驚叫嚇了一跳,他無措地站在門口,問道:梁千帆,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