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于百年后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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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靈前輩不見了!” “不用管,”度九思竟然像知道靈不微的動靜一樣,“她有她的安排。” 這個臨時府邸,靈氣充足,內(nèi)里布置也相當(dāng)雅致精巧,靈不微悄無聲息地跟在景袖身后,穿過一道拱門,月光xiele一地,花香撲面襲來,竟是個十分雅致的小院。 可景袖的身影卻在這院子里突然消失了。 靈不微衡量了一下,她看著空白的小院,走入了中間的涼亭里。 只是緊繃的身體宛如一根拉緊的弦,像是在應(yīng)付時刻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 她坐在涼亭里的石凳上,周圍仍舊平靜安逸。 突然,破風(fēng)聲起。 靈不微往后一避,可來人修為明顯很高,再靈活的她也失去了修為,被鋒利的劍尖抵住了后心。 “跟蹤我?”低啞的男聲笑了笑,劍尖移動,抵在了靈不微的后頸,“你到底是誰?誰教你幻化出來的這張臉?” 是景袖。 靈不微毫不在意地聳聳肩:“景大人,我這臉可是天生如此,您別亂給我扣帽子。” “天生如此?嗤,”景袖譏笑了一聲,“再完美的幻術(shù),也無法改變你的骨相,我會剝了你的臉皮,好仔細(xì)地辨認(rèn),你是不是真的有這張臉。” “到時候,可能需要吃了苦頭,但神志仍舊清醒的你,好好講一講,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說到最后一句,景袖語調(diào)一沉,劍入rou里,冒出顆顆血珠。 靈不微嘆了口氣。 “小景寶貝,你為什么不相信是我呢?” 小景?景袖瞳孔尖銳地一縮,心神大震。 趁著這個機會,靈不微身體靈活地往后一縮,一旋身,身體往前一撲,將景袖壓在了涼亭的柱子上。 她看著景袖,然后低頭,吧唧一聲,結(jié)結(jié)實實地吻在了他的側(cè)臉:“現(xiàn)在相信我是真的了?” 景袖手里的劍掉了下去。 拱門位置,度九思看著這一幕,目光一沉。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 第29章 幽曇(1) [v] 靈不微笑嘻嘻地盯著景袖,想也不想地再低下頭,沖著白嫩漂亮的臉蛋再來了一口:“吧唧。” “惡心死了!你快,快給我起開!”景袖惡狠狠地推了一把靈不微,力度卻很輕。 靈不微本想再黏他身上,可因著景袖的手黏糊糊的,她才想起來,這人弄了一身傷。 “你傷嚴(yán)重嗎?”靈不微問了一句,又想起來了什么,“你怎么在這里?還有了個這樣的蠢貨主子?又胖又下流,同你過往喜好差的太遠(yuǎn)了。” “你又懂了?這一百年你都不在,要你管我,”景袖氣呼呼的。 對話與姿態(tài)都親密極了。 原來最熟悉的人是他們。 度九思轉(zhuǎn)動輪椅,這次他沒刻意隱藏聲響,相反,他故意制造出了一點動靜。 “誰?!”景袖一個激靈,抬眸看去。 度九思的背影剛好在拐彎處消失。 “嗯?他看見了?”靈不微有些意外。 景袖瞇起眼,眼中閃過殺意:“這人能不能信?他肯定聽到了什么。” “能信,”靈不微坐了下去,道,“你還記得我那靈戒嗎?” 她沒注意,景袖聽完這話,臉色有些古怪,但仍舊點頭:“記得。” “就是送給他的。”靈不微眼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景袖這下是真的意外了,他愕然道:“你當(dāng)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說,那靈戒是你留給自己的嗎?!” “人家沒收啦,”靈不微笑瞇瞇的,一掃落寞之色,“而且這事兒說起來也很復(fù)雜,我自己……都沒理清楚腦子。” 景袖沉默半晌,才道:“我信,畢竟你腦子從來沒清楚過。” 靈不微:“……” “不然你也不會被你那位道侶暗算成那樣。”景袖又補了一刀。 靈不微:“……” 她弱弱地掙扎了一下:“不是道侶!那是那個混蛋自封的!” 景袖再嗤笑一聲:“很難理解你這腦子是怎么成為修真界第一人的。” 靈不微:“……你夠了啊!景袖!” 景袖捂著嘴,輕笑出聲。 他刻意不壓著嗓子,聲音竟是顯出一點甜美的嬌俏。 他……是個女人。 “你啊,”景袖神色復(fù)雜,“你怎么活過來的?當(dāng)年不都傳你……” 她語氣微頓:“你死了嗎?” “害,說來話長,”靈不微隨意地一擺手,“反正也過去百年了,我也撿回了一條命,小景寶貝,我的鑰匙你給我吧,等到冬至那日我就取回我的靈戒。” 景袖便是靈不微托付鑰匙的人,一百年前,她還在嵐州開棺材鋪。 只是那時,她便是以男子姿態(tài)對人了。 靈不微是少數(shù)幾個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 “再送給他?”景袖問道。 “當(dāng)然不給!”靈不微冷哼了一聲,“我是拿回來給我自己用的!我現(xiàn)今修為全失,需要靈戒護(hù)身。” “修為全失,怎么回事?”景袖神色一冷。 “也是說來話長啦……”靈不微道。 景袖猶豫片刻,后道:“阿微,你的靈戒,我放在崇安大佛塔了,短期內(nèi)我還回不去,你要不等我處理完這里的事情,陪你一起去取?” 崇安大佛塔?那不就是九幽? 靈不微奇怪:“你當(dāng)初不是開棺材鋪嗎?怎么來了這兒?那個布鳴……” 景袖搖搖頭,語氣竟是有點哀求:“不要問我,阿微,好不好?” 靈不微注視著景袖好一陣。 良久,她點頭:“好。” “你先治傷,我去看看尸體,這幾條命詳細(xì)的情況,你后面再細(xì)細(xì)和我說說,”靈不微想到剛才離開的度九思,到底放心不下,“至于你的私事,你想說便說,我不逼你。” “多謝,阿微,能再見你真的很好。”景袖起身,抱了抱靈不微。 靈不微沒看見,景袖復(fù)雜至極的眼神。 隨手抓了個家丁,靈不微便找到了去停著尸體的柴房的路。 因著動靜甚大,遠(yuǎn)看便燈火通明。 靈不微到的時候,恰好見到排在地上的一排尸體。 整整齊齊的七具。 死態(tài)是一模一樣的動作,一模一樣的青白臉,一模一樣的血痕。 “都翻過來,”宋蟬一聲令下,身后的弟子上前一步,催動術(shù)法,尸體一齊翻過。 靈不微悄咪咪地蹭到度九思身后:“像是在翻面餅。” 三千被尸體齊排的畫面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驟然聽到一句“翻面餅”,臉上的恐懼僵住了,笑也不是,害怕也不是,神色些微扭曲。 靈不微奇怪:“為什么要翻過來?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正事三千從來不說話,因為他知道,能跟上靈前輩腦子的只有主人。 而過往主人也是會直接接上話。 可這次他等了許久,也沒聽見度九思開口。 不僅是他,就連靈不微也意外地看了眼沉默的度九思,隨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靈姑娘,你來了?”宋蟬回頭,恰于此時對靈不微招招手。 靈不微走上前,尸體的腥臭沖入鼻腔,她面無表情地湊上前,仔細(xì)打量了一番。 這些男人的背部都很干凈,只沾了一些柴房的草屑。 可背上卻并非空無一物。 細(xì)碎的樹枝生生地插入rou里,排成一副古怪的圖案。 最外圈是個不規(guī)則的圓,內(nèi)里是三條交叉在一起的線,線條中間的空隙用血涂滿,乍一看,宛如血色的一片花瓣。 花瓣有這種三角紋理的好似沒見過,又或者這是血色的荷葉? 每一具尸體背后都有,且這圖相當(dāng)干凈,沒有多余的流下來的血,沒有重疊的樹枝痕。 “你們認(rèn)識這圖案嗎?”靈不微看向布鳴。 布鳴連連擺手:“不認(rèn)識!我對這事兒是一點都不知道啊!” 廢物。 靈不微本就不喜歡搭理蠢人,見狀失去了所有攀談的欲望。 她問宋蟬:“還有別的發(fā)現(xià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