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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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蹌著從石頭身上下來,明明無力的身體在劇烈的悲痛中竟生出了些許力氣,支撐著他向前行進著。他的目光死死盯在言學真所坐的那匹駿馬上。駿馬上,渾身是血的傅昀趴在那兒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在經過好幾次跌倒,并拒絕他人的攙扶下,玄景總算來到傅昀的身邊。馬背上,傅昀的眼睛已經閉上了,身上插滿了箭矢,鮮血幾乎將他的淺色衣衫給浸染成了血紅色,直到現在仍在不停地往外滴血。玄景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血液竟然可以有這么多。他強忍著心頭劇痛,顫抖著伸出手撫上了傅昀的鼻息。那兒早沒了溫熱的吐息,只剩冰冷。 傅昀死了。死在了士兵射出的箭矢下。 玄景不死心地又將手探到了傅昀的脖頸處,那兒也是悄無聲息,沒有半點脈動。他整個人頓時僵住,仿佛不敢相信,傅昀真的死在了他的面前。 此時,鮮少在玄景面前主動發言的鐵鷹也許是看不過去了,走到玄景身邊低聲道:主人,節哀。 一聲節哀,仿佛刺痛了玄景的某根神經,他霍然大怒道:你胡說什么,人還沒死呢,節哪門子的哀!他怒喝著,仿佛只要這樣,就能抹去傅昀死去的事實。 鐵鷹頓時不說話了。 玄景收斂了怒火,勉強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低著頭看著傅昀輕聲道:小昀,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你知道我玩不起的。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透著無聲的絕望。然而馬背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就像陷入了某種沉睡中。就在玄景快要崩潰時,一道略帶調侃的陌生男人聲音從身旁響起。 難得在你臉上看到這幅表情,若是畫下來肯定很有趣嘖嘖。 玄景卻似聽不到男人的聲音一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繼續對著傅昀低語:小昀,你醒醒好嗎?不要再睡了 人都已經死透了,你還在那里說這些廢話有什么用?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陌生男人的聲音繼續不厭其煩地響著。甚至在說完后,抬手照著玄景的腦袋就是一個暴栗。 玄景被這一下給打蒙了,反應過來,心中戾氣橫生,抬頭冷眼看去,卻在看清男子面容及周遭環境時,吃了一驚。 原來不知何時,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被人按下了暫停鍵,生生定住了。所有的人都維持著僵硬的姿勢和表情定在了某一瞬,包括那一片從天而降的落葉,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只有面前這位長身玉立的黑衣男子,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語氣囂張至極。不過配上那人睨視天下的強大氣場,倒也顯得相得益彰。就好像,眼前的男子本就是這樣的人。 強大,自負,天下萬物在他眼中不過是螻蟻。 見玄景愣愣盯著自己,黑衣男子挑眉笑道:怎么,你還想打回去不成?雖是調笑的語調,玄景卻覺得心頭莫名的一冷。但他卻無法討厭起面前的男子來,反而覺得這人莫名的親切和熟悉。 玄景皺眉道:你是誰? 誰知黑衣男子對著玄景的腦門又是一敲,目露嫌棄:你爹! 第82章 大結局 隨著黑衣男子第二次敲腦門的動作,玄景還未來得及反應, 就感覺一股龐大的記憶洪流向著他的腦內充斥而來。 眼前星辰斗轉, 從洪荒宇宙開天辟地之初三魔神誕生,到三人在天界相依為命再到三魔神被天界眾神追殺, 最后被貶入輪回的種種一一閃現。 玄景只覺得頭痛欲裂, 他不得不蹲下身子抱著頭發出一聲聲壓抑的痛呼聲。 黑衣男子冷眼在一旁看著, 不發一言。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玄景前世所有的記憶恢復,他總算緩過神來。腦中的劇痛如潮水般漸漸退去, 再次睜開眼時,他的眼神變得比以往要深邃了許多,整個人的氣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說之前的玄景是受天道束縛, 心底藏著戾氣, 只能憑著一股不服輸的氣勁和天抗衡的普通老百姓。那么此刻的玄景,便是已恢復數萬年記憶, 身為天界遠古魔神的三魔神之一的星辰。 他緩緩站起身, 有些愣神地看著面前的黑衣男子。 對面, 黑衣男子緩緩笑道:如今,可記起我了? *** 皇宮, 晨曦殿內。 床榻上,傅昀面色紅潤地躺在被子里, 呼吸勻稱,唇邊勾起彎彎的弧度,仿若在做一場美夢, 竟是重新活了過來。一旁的玄景動作輕柔地替他蓋好被子后,轉身出了房門。 門外,那名黑衣男子懶散地坐在走廊旁的欄桿上,望著夜幕出神。彼時空中烏云散盡,露出一輪明亮的圓月,皎潔的月光灑落了那人一身,透出一股遠離塵世的寧靜和孤傲。 玄景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柔和笑容:尊上在看什么? 原來這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三魔神之首,素有三界第一,從無敵手的魔尊秦牽。他在幫玄景恢復記憶后,便順手救了傅昀。接著一行人便重新回到了皇城內,黃家和成家人各自回到了自己府上,玄景和秦牽則帶著傅昀等人回到了皇宮里處理后續事宜。叛軍首領言學真雖被擊斃,但老皇帝已死,所以宮里有一堆爛攤子等著玄景去處理。 待玄景處理完一些緊急事宜后,才得以有空和秦牽敘舊。 沒什么。秦牽收回視線,望向玄景,唇邊似笑非笑,難得見你如此在乎一個人。看來你很喜歡這位小情人。 咳咳被秦牽調侃得臉微熱的玄景,不自在地抬手掩唇咳嗽了一聲。 秦牽于他來說,是位亦兄亦父的存在。三魔神中最先幻化人形的便是秦牽,而他算是被秦牽一手拉扯教育著長大的。加之秦牽的實力十分強大,導致他從小就對秦牽有種骨子里的敬畏。即使兩人相處了有數萬年的時光,他平日里依然習慣性地在秦牽面前保持著一種嚴肅恭謹的姿態。如今驟然被調侃,玄景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有種莫名的羞恥感。 秦牽似乎看出了這點,見玄景臉龐微紅地沒有接話,笑了笑,沒有繼續深究下去,而是話鋒一轉,道:你體內的天地靈氣所剩無幾,得加快修煉速度了。 話音落下,他一個閃身來到了玄景面前,低下頭用額頭抵住了玄景的額頭。剎那間,兩人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噴吐在對方臉上的呼吸。秦牽閉著眼,動用元神在玄景體內查探,隨著靈力流的波動,眉頭越皺越緊。早習慣被秦牽突擊檢查的玄景,驚了一瞬后,淡定不動。 我記得小蛋早早就將修煉秘籍贈與你,算算時間也有將近兩個月了,怎么你體內的靈力依然如此少?說著,秦牽睜開了眼,眸中是一片駭人的銳利。 呃。玄景難得語塞,總不能說他忙著跟人搶皇位,并沒有將修煉太過放在心上。這話若是說出口,只怕立刻就會挨上一頓好揍。 就在玄景支支吾吾間,一聲驚怒聲在兩人不遠處響起:你們倆在干什么?! 秦牽不慌不忙地站直了身體,側目望過去。一旁的玄景心中咯噔一聲,來不及開口解釋,就見眼前一片黑影閃過,向秦牽撲了過去。而才發現自家兄弟來到人界后竟疏于修煉,弱成菜雞的秦牽本就心生了幾許不悅,見狀眉頭一挑,輕松躲過了來人的攻擊,只是眉目間冷冽得讓人膽寒。 這突然冒出來的人自然是從床榻上醒過來的夜間傅昀。他剛醒來,見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正奇怪時,就聽到門外傳來了陌生男人與玄景的交談聲。詫異之下,他忍不住下床去看了看。誰知,竟看到玄景正與一陌生男人額頭相接,在月光下分外親密的模樣。當下心中便冒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殺氣,惱怒之下,對著那陌生男子便直接出了手。 銀色月輝下,傅昀淺褐色的眸中閃過嗜血光芒,臉色冷若冰霜。 秦牽卻似還嫌場面不夠亂似得,漫不經心地側身躲避,也不直接攻擊。,只是閃避間,不時出口譏諷。 只有這種水準的話,可連在下的一片衣角都挨不到。 嘖嘖,星辰,你挑選情人的眼光也未免太差了,此等身手是在耍把戲么? 小家伙,還有新鮮的花招么? 玄景在一旁聽得冷汗涔涔,幾度想開口阻止就被秦牽一個冷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他知道他家大哥挑刺的老毛病又開始犯了。結合自己夜間媳婦這性格玄景的嘴角一陣抽搐。 果然,在秦牽的挑釁下,夜間傅昀越戰越勇,出手速度幾乎快成了殘影,口中不忘回擊:呵,找死! 可惜他畢竟是一介凡人,又如何是三界第一的秦牽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還真的如秦牽所言,沒碰到秦牽的哪怕一片衣角料。不過一會兒,傅昀的體力便有些不支。趁著傅昀停頓的一個空檔,秦牽唇角微勾,出手閃電般點中了傅昀身上的幾處大xue。傅昀的身體頓時僵住,只能任由秦牽抱著他從空中落下。 被迫被人抱在懷里的傅昀咬牙,眸中的怒火幾乎噴了出來:放手! 呦,你這小情人脾氣還挺暴躁的。秦牽笑著,竟真的抬手將傅昀給一把扔了出去。不遠處的玄景嘴角又抽了抽,飛身上前接住了傅昀,將傅昀抱了個滿懷。 這時冷靜下來的傅昀才發現那男子一直叫玄景為星辰,難道是天界來的人?只是想到之前那人與玄景之間的親密姿態,傅昀的臉又變得有些扭曲,眸光晦澀地看向玄景:他是何人? 順手替傅昀解開xue道,將他放下后,玄景才無語地解釋:咳咳,是我兄長。說著又補充了一句,親生的。 兩人交談間,秦牽神出鬼沒地瞬移到了玄景旁邊,將手搭在了玄景的肩膀上,笑得揶揄:原來你這小媳婦是吃醋了? 玄景只能尷尬地笑。 意識到自己好像鬧出什么烏龍的傅昀,呆住了。想到自己方才竟然對著玄景的大哥一陣下死手,俊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欣賞完玄景夫夫兩人窘態的秦牽,這才盡興地松開玄景的肩膀,拍了拍手:如今時辰也不早了,你明日還有許多事情處理,我就不打擾你了。不過,從明天開始,我會親自監督你修煉。說完,淡淡瞥了玄景一眼,便消失在空氣中。 那一眼看得玄景心頭一陣發寒,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在玄景沉浸在各種不妙的猜想中時,旁邊響起了傅昀有些窘迫的聲音:你大哥不會怪我吧? 嗯玄景回過神,聽到傅昀的話,不由地失笑地捏了捏他的臉,當然不會,尊上他雖然愛記仇,不過如果是你的話,他不會計較的。 言外之意便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么?傅昀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心中慶幸之余又添上了一分沉重。那人說的沒錯,和天界之人相比,他還是太弱了。為了能夠站到玄景身邊,他還得努力修煉提高自己的實力。想到這里,傅昀的眸光變得幽深。 第二天一早,玄景便身著連夜趕制的龍袍上了早朝。金鑾殿上,玄景干凈利索地處理完言學真一黨后,對成家和黃家各有嘉獎,并讓朝中一位風評不錯的一級武官暫代太尉一職。之后,眾人又商討了下玄景登基大典的日期,處理了老皇帝死后各位皇子的分封事宜及后宮各位妃嬪的安排問題便散了朝。考慮到那幾位皇子都對自己充滿了敵意,玄景自然不會給他們翻身的機會,一律賜了閑職封了王,打發他們去了幾個經濟農業不怎么發達的城鎮。等到玄景的登基大典之后,便即刻出發赴任。至于太子,則軟禁在國都內處于自己的監視下。弄完這些,回到御書房的玄景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額角。 小秋子見狀,上前道:殿陛下,要不奴才給您點上安神香,您休息一會兒? 不必了。玄景揮了揮手拒絕,你先下去吧。 可是小秋子欲言又止,見玄景一個眼神看過來,只得將滿心憂慮給壓下,躬身道,是。 小秋子離開后,玄景走到御書房內的書桌前坐下。腦中不自覺地回想起老皇帝還在世時,也是坐在這張椅子上,處理政務。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昨日,可是現在卻已物是人非。他感嘆地伸手一一滑過木桌上的筆墨紙硯,最后停在了那根懸掛在筆架上的毛筆上。 目光凝聚在被墨水浸透的筆尖,玄景有一瞬的出神。當初老皇帝寫下絕筆信時是否就是用的這支筆呢?恍惚中,頭頂上方忽地傳來熟悉的男子聲音:玄景 玄景回神抬頭,只見屋頂上的瓦片被人揭開,露出了傅昀的腦袋。他淺褐色的眸子中帶著擔憂:你還好嗎?方才見你下朝時精神有些不振。說著,他有些扭捏地移開目光,等著玄景的回答。 所以傅昀這是擔憂他,所以特意冒著被當做刺客的危險,夜探御書房咯?想到這里,玄景失笑道:我很好,你下來吧,屋里沒有其他人。 得了玄景的首肯,傅昀才動手又揭了幾片磚瓦,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方落地就被玄景攬住腰側,抱入了懷中。感受到脖頸上傳來的玄景的吐息和肩膀上有力的雙臂,傅昀心中柔軟一片:看來是真的累了。 嗯。玄景抱著傅昀,將腦袋埋在他的肩窩處,悶悶地應了一聲。由于事情太多又雜亂,一整天處理下來,真是讓他耗掉了大半的精力,此時連根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見傅昀來了,理所當然地將對方當做了抱枕,抱在懷中偷個小懶。 這皇帝還真不是什么輕松的活兒,這是玄景做了一天皇帝后的慘痛領悟。 見玄景一動不動地抱著自己,傅昀心中嘆息,放軟了身子輕輕環住了玄景,無聲地陪伴著他。兩人相擁間,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體溫還有內里心臟的跳動。 撲通撲通 這一刻,兩人的心似乎離得十分緊密,緊密地就像連在了一起一樣。 只可惜,這份溫馨并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道不辨喜怒的聲音給打斷了。 看來朝政上的事情處理完了,那么接下來該好好修煉了。那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玩味,細細品味又仿若含著一種讓人緊迫的威壓感。 聽到這個聲音,玄景瞬間推開了傅昀,立正站好。被推開的傅昀顯然也認出了聲音的主人,紅著一張臉,低著頭不敢看向來人。宛若一對被家長抓jian的小情侶。 但見玄景原先坐著的椅子上,秦牽端著一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熱茶,坐在那兒細細品嘗著。見兩人分開后,他慢條斯理地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淡笑道:你們宮里的茶還不錯。他說著,慢悠悠地站了起來,看向傅昀,小家伙,玄景我就帶走了,明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