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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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景在最初看了傅昀一眼,確定他沒什么事后,便留下羅幽蘭,獨自來到了郡守府的墻壁旁。 那兒,一只小麻雀早早就在墻頭上等著了。 小麻雀在起初見到一個老大爺向這邊走來時,還不以為意,只當(dāng)是個過客。直到腦子里響起熟悉的聲音,它才吃驚道:咦?你怎么變成這幅模樣了? 玄景笑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個簡單的小竅門,說了你大概也不會懂。好了,回歸正題。信件一事處理得如何? 小麻雀嘰嘰喳喳道:放心吧,那個和你一塊的男人已經(jīng)將信給藏好了。我看他重新寫了封信寄了出去。小飛說,它大概要六天后才會回來。回來后,我會讓它等在假山里,等你的那位朋友。 確定夜間傅昀藏好了王城洋寄出去的信件,玄景心中的一塊巨石總算落了地。現(xiàn)在就等六天后,國都那邊寄過來的回信了。待兩封信收集齊,他的計劃便算成功了一大半。想到這里,玄景的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時,小麻雀突然道:不過你的朋友好像狀態(tài)不太好。晚上也沒怎么睡覺,白天醒來后也一直抱著那個假尸體發(fā)呆。 想起傅昀,玄景笑意微斂。是啊,白日的傅昀并不知道他是假死。面對他的死訊,白日傅昀又該如何自處?玄景不是沒想過在一開始就告訴傅昀自己的計劃,只是傅昀是個把什么心事都寫在臉上的人,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異樣。為了不讓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疏漏,他也只得狠心瞞住傅昀。只要在等六天,六天過后,一切形勢就會逆轉(zhuǎn)。 有小蛋陪在他身邊,他會熬過去的玄景低語著,對小麻雀笑了笑,小黃,麻煩你了。 玄景和小麻雀又說了幾句話,便重新趁亂回到了羅幽蘭的身邊。此時,郡守府里仍不斷有難民從里面出來,外面依舊哭嚎聲一片。玄景對著羅幽蘭使了個眼色,兩人不動聲色地悄悄離開了人群。 郡守府門口,若有所覺的傅昀抬起頭,只看到了不遠(yuǎn)處正佝僂著身體離去的一個老者和一個身形瘦弱的中年男子的身影。他苦笑著收回視線,眼中的光寸寸寂滅。 這場鬧劇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地牢里的難民們基本上都被放了出來。傅昀強打著精神,吩咐侍衛(wèi)將這些人送回災(zāi)民區(qū)后,便和王管家一起去了王城洋的房間里。 一進屋,一股nongnong的中藥味頓時撲面而來。內(nèi)屋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傅昀和王管家兩人快步走進內(nèi)屋。只見床榻上,王城洋半躺在床上,面如菜色,嘴唇干裂,胸前的白色繃帶上沁著一道鮮紅的血跡,看起來狀況十分不妙。王城洋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了一陣,見傅昀來了,他白著一張臉,就要掙扎著起身,被傅昀給抬手?jǐn)r住:王大人身體有恙,還是在床上歇著吧。 他俊秀的臉上沒什么表情,語調(diào)也是不咸不淡的,表現(xiàn)得十分冷淡。 一旁的王管家見狀,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是啊,王大人您好生歇著吧。 王城洋卻似完全沒將傅昀的態(tài)度放在心上,狀若沉痛地嘆了口氣:哎,下官沒有保護好殿下,以至于讓殿下下官有罪啊! 哦?傅昀微微啟唇,琥珀色的眸子猶如一潭死水,平靜得可怕,我想知道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早晨他醒來時,發(fā)現(xiàn)他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郡守府。而他的懷里躺著一具尸體,玄景的尸體。 只是一眼,萬物俱靜,心灰若死。 周遭的一切似乎從此之后就變成了一場荒誕的夢境。只剩下一股執(zhí)念支撐著他去調(diào)查玄景的死因。他去問王管家,王管家說他不太清楚情況。問王城洋,結(jié)果王城洋重傷昏迷還未清醒。一直等到釋放完災(zāi)民,王城洋才醒過來。于是,他又拖著失了魂的身體來到了這里。 王城洋低低地咳嗽了一聲,將昨晚的情況講了一遍,傅昀全程一言不發(fā),靜靜聽著。 那之后,下官為了替殿下阻擋追殺的流民群,受傷昏迷,之后的事情也是聽王管家所說。我們的人在下官昏迷后不久就打退了災(zāi)民,并在城內(nèi)到處搜索殿下的蹤跡,誰知王城洋低下頭,嘆了口氣,就在街道上發(fā)現(xiàn)了殿下的尸體。都怪下官,是下官沒有保護好殿下! 王城洋說著抬手就要抽自己一個耳光,被王管家連忙攔住:大人,您要小心身子啊。這也不能全怪您,誰能想到這幫災(zāi)民竟能攻破郡城的防守? 我知道了。傅昀并不想留下來看王城洋倆人表演主仆情深。在他剛剛進屋時,就發(fā)現(xiàn)了王城洋氣息綿長平穩(wěn),不過是受了小傷,并不嚴(yán)重。此番作態(tài)不過是演戲罷了。他冷冷看了兩人一眼,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 王管家也未阻攔,待見傅昀走遠(yuǎn)后,上前將屋子大門給關(guān)上了。床上的王城洋活動了下筋骨,下了床,精神抖擻,哪里有半點重傷的模樣? 關(guān)好門的王管家回到內(nèi)屋道:大人,小的怎么感覺傅大人好像覺察到了什么。 王城洋不在意地笑道:那又如何?五殿下已死,我也連夜將此地的情況上奏給了朝廷,羅浩羽一個月的審判期也快到了。到時候人證已死,物證沒有,傅昀這個毛頭小子只怕也要承受圣上的怒火,跟著五殿下一起下地獄。誰能查到我身上來?現(xiàn)在暫時讓這小子囂張幾天,反正他也沒幾天日子可活了。 王管家敬佩道:還是大人厲害。不過,羅浩羽此人畢竟是個禍患,大人何不如現(xiàn)在就他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了結(jié)了他? 不可,雖說我們現(xiàn)在穩(wěn)cao勝算,但畢竟圣旨未下,傅昀這小兒仍是欽差,我們還是要小心點。王城洋說著,眸中閃過冷光,待時機到了,他們一個都別想跑。 *** 回到安靜的院子里,明明是艷陽當(dāng)頭,傅昀卻只覺一陣寒冷。那種貫穿骨子的寒冷,冰冷刺骨。 他沉默地走進房間內(nèi),來到床邊。床上,玄景的尸體已變得越發(fā)蒼白。他坐下來,伸手撫上玄景的臉,觸手冰涼且僵硬。明明早晨那會兒還有點溫度,此刻,就連最后的那點溫暖都已消失殆盡。他安靜地看著,然后慢慢俯身,將床上的尸體抱在懷中,空茫的眸子沒有焦距地望著某個方向,神色木然。 趴在床幔上的小紅雞默默看著,有些心酸。很想立刻沖下去,告訴傅昀真相。但想到玄景和夜間傅昀的囑咐,只好默默抬起小翅膀捂住了嘴。 一人一雞誰也沒發(fā)現(xiàn),就在屋內(nèi)的一個角落里,空氣中突然出現(xiàn)一陣扭動的波紋,形成一圈圈透明的漣漪向四周擴散開來。 第55章 總有離別時 角落里,透明的漣漪散開后, 一名年輕男人憑空出現(xiàn)在屋子里, 就和當(dāng)初的小紅雞一樣。 那男子容貌普通至極,卻有著一雙深邃而溫和的眼睛。任何人看到這雙眼睛, 都不會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男子脖子上掛著一條細(xì)小的小白蛇, 那條小蛇有著一雙紫色的眼睛, 此刻正親昵地貼在男人的脖頸上,慵懶地望著床頂?shù)姆较颉<?xì)看之下就能發(fā)現(xiàn),這小白蛇竟不是一條蛇, 而是一條長著龍角和龍爪的小白龍。 感受到屋內(nèi)來了其他人,抱著玄景尸體的傅昀眼睫微顫。他小心翼翼地將玄景放回床上,才木著一張臉轉(zhuǎn)過身來。方才他背對著那一人一龍, 是以并不知道他們是憑空出現(xiàn)。只當(dāng)來人是某個武功絕頂?shù)奈淞指呤帧?/br> 你是誰?來這里有何貴干?傅昀平靜道。 陌生男子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在下軒轅, 來此是來接小天君回天界。 傅昀一愣,小天君?他沉默了一會兒, 才恍然想起男子口中的小天君說的是誰。麻木的心里頓時涌起一抹悵然, 連小蛋也要離他而去了么 怔忪間, 只見小紅雞撲扇著翅膀如同一顆小炮仗似得地朝著陌生男子疾飛而去:軒轅爺爺!!! 被撲了個滿懷的軒轅抱著熱情的小紅雞,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笑道:小蛋在人界可玩夠了?再不回去,只怕鳳族長老要將天界給翻了個底朝天。 想起自己半路逃課的劣跡, 小紅雞有些汗顏地低下了頭。掛在軒轅脖子上的小白龍不滿軒轅對小紅雞的親昵,一個尾巴用力朝著小紅雞甩了過去。一時躲閃不及的小紅雞頓時被抽個正著,氣得哇哇大叫。 臭曦澤, 看我不咬死你!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本就看小白龍曦澤不爽的小紅雞也顧不上什么輩分問題,直接朝著小白龍撲了過去。一龍一雞就這么打了起來。 軒轅苦笑著搖了搖頭,見一龍一雞也沒動什么法術(shù),便由著兩人去了。他緩步走到傅昀面前,語氣誠懇:小蛋這些天,多虧小兄弟你照顧有加,軒轅在此謝過了。他說著,向著傅昀拱了拱手。 傅昀想回以對方一個笑容,只可惜他此刻卻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只能勉強牽動嘴角,微微頷首:不必言謝,這是應(yīng)該的。畢竟小蛋是他兄弟的孩子。, 軒轅聞言一怔。和曦澤rou搏到一半的小紅雞抽空扭頭解釋道:我遇到星辰叔叔啦,傅昀哥哥是星辰叔叔的媳婦。說完,立刻轉(zhuǎn)身投入到與曦澤的互毆中。 媳婦?傅昀心中一痛,眸中又暗淡了幾分。 原來如此。軒轅了然,他的視線在床上那個假人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而后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視線,雖說如此,但你畢竟對小蛋有恩,為了報答這份恩情,在下可滿足小兄弟你一個愿望。 這句話猶如一個小火苗,瞬間將傅昀空寂黑暗的心給照亮。他飽含期待地望向軒轅,聲音微顫:那能救活他么? 賞了曦澤一爪子的小紅雞怕軒轅暴露傀儡娃娃的身份,正要開口,就見軒轅緩緩搖頭,神情認(rèn)真地解釋道:生死自有天定,即使是神靈也無權(quán)干涉。何況人死后,魂魄進入地府,歸閻王管轄。請恕在下無能為力。 是昀妄想了。傅昀的臉色重新變得灰敗,猶如干枯的落葉,了無生氣。 不過他即是魔神轉(zhuǎn)世,必不會就這么輕易死去。見到傅昀露出這樣的神情,軒轅的眸中閃過一抹憐惜。他大手一揮,一道金光瞬間沒入傅昀的眉間,你根骨一般,本無仙緣,與他也不過是一世姻緣。如今我贈你仙骨,望你好好善用,他日也許我們在天界還能相見。 說罷,軒轅微微一笑,一道強烈的金光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轉(zhuǎn)瞬將不遠(yuǎn)處的小紅雞和小白龍也籠罩在其中。不過一瞬,一人一龍一雞就這么消失不見。 只留一道低沉的聲音仍在房中回旋:小友保重,告辭。 空蕩蕩的房間里,只剩下傅昀一人。他恍惚地抬起手,摸了摸眉心,魔神轉(zhuǎn)世不會這么輕易死去?心念微動,腦中驀地閃過玄景和他那日告別的情景。 那時,橘黃色的陽光灑在玄景的臉上,為他俊美的輪廓度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他抱著自己,在自己耳邊輕聲安撫:記住無論回來后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只要記住,我不會有事就好。 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傅昀回過神來,望向床上的尸體,眸光震動,難道他是在暗示自己,他并未死么? 這個念頭才閃現(xiàn),門外便響起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是下屬的通報聲:大人,殿下身邊的秋公公回來了。 傅昀霎時飛身來到門前,打開門急切道:他在哪兒? 前來通報的男子低著頭側(cè)過身,神色惶然的小秋子和小五出現(xiàn)在眼前。小五的身上還扛著兩具尸體,一男一女,正是侍衛(wèi)小六和細(xì)作羅幽蘭兩人。 未等傅昀開口,小秋子已經(jīng)哭嚎著撲了上來,兩只手緊緊抓住傅昀的胳膊: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我家殿下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會死在這幫刁民手中?!我不相信,這一定是假的!傅大人,你快說話啊?涕泗橫流的小秋子滿眼期待地看著傅昀,眸子深處是揮之不去的恐懼。 那夜,他和小五在一處陌生的院子里躲了一晚上,白日里剛回到郡守府,就看到府外掛滿了白色的紗幔。問了王管家才知道,原來是殿下出事了,此舉乃是為他舉辦喪事。從小和玄景一塊長大的小秋子哪里受得了這個打擊,當(dāng)場就差點暈過去。還好有一旁的小五扶著,他才不至于失態(tài)。 不等王管家繼續(xù)說什么,小秋子便跌跌撞撞地來找傅昀了,于是便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傅昀低著頭抿緊了嘴唇,眸光黯然。 小秋子見狀,瞬間明了。他震驚地后退了兩步,呆滯了一會兒,忽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大叫道:殿下,小秋子這就來陪你!說罷,狠狠朝著自己的心臟刺去。 傅昀大驚,還未來得及出手。一旁早早將兩具尸體放好的小五,一個手刀及時劈向小秋子的后頸,小秋子身子一軟頓時倒在了侍衛(wèi)小五的懷中。傅昀和另一名侍衛(wèi)堪堪松了口氣。 見小秋子如此,傅昀心中一陣悲涼。不過受到那位名叫軒轅的男子啟發(fā),他心中隱約覺得,也許玄景真的還未死。他不過是藏在某個角落里,靜待時機罷了。有這個信念支撐,傅昀總算恢復(fù)了點精神。他沉聲吩咐另一名侍衛(wèi)將小秋子帶下去,好好照顧,絕對不能再讓他做出任何輕生的舉動。 待侍衛(wèi)帶著小秋子下去后,傅昀用眼神示意小五扛著那兩具尸體進屋。 屋內(nèi),小五將那晚發(fā)生的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 小的一直守到了后半夜,才冒險出去查探情況。誰知只找到了小六和這個女人的尸體。小五低著頭,冷酷的眸子里隱含淚光。他和小六從小待在賀騫身邊,后來又被一起派到傅昀手下。共事了十幾年,可謂兄弟情深,如今卻是陰陽兩隔,自是抑郁不已。 傅昀沉著臉檢查兩人的尸體,小五在一旁繼續(xù)道:屬下查過了,兩人都屬于一招斃命,是被暗器劃破了喉嚨。能有此等身手的絕非普通人。 傅昀沒有接話,而是轉(zhuǎn)身大踏步來到玄景的尸體旁。自從發(fā)現(xiàn)玄景死后,他心神恍惚,只顧著沉寂在悲傷中,并未檢查過玄景的尸體。如今恢復(fù)冷靜,他總算可以強迫自己面對玄景的尸體了。顫抖的手按在衣服的前襟上,緩緩掀開。 一番檢查下來,果然發(fā)現(xiàn)了異樣。雖然尸體上的傷口被處理得十分巧妙,如果交給一般仵作來檢查,可能就會認(rèn)定尸體乃是被鈍器所砸致死,且根據(jù)傷口形狀不難推測兇器乃是鋤頭之類的農(nóng)具。但傅昀的武功登峰造極,對各類招式所造成的傷口十分敏感。一眼就看到了在那層偽裝下的一個細(xì)小切口,那是被強勁劍氣所傷而留下來的傷痕。 玄景,或者說玄景是被人從身后用劍給一劍貫穿致死,且這一劍的威力相當(dāng)驚人。說明出手之人武功極高,在整個武林中都算得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水準(zhǔn)。和玄景身上的傷口相比,小六和羅幽蘭身上的傷口雖然同樣是一擊致命,但出手之人的手法卻要遜色很多。可見追殺玄景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