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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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堰摸了下鼻子:萬界,不過是一個統稱,你所知的萬界運行該抵達的結局,未必就是其余世界要經歷的。 這個葉棐知道,《神子魔皇》只是一本書,里面描述的萬界,也只是書中描繪過的部分而已,并不能概括所有。不然,他也不能夠順利在這個小世界重生。 周堰緩緩道來:我對你們那邊的言辭知之不多,你自己看吧。 說罷,掌心于虛空劃過,攤開一副畫卷。 畫卷中景象自己活動起來: 摩天大廈、高速鐵路、跨河大橋一切都十分熟悉。 畫面定格在一個白色的花圈上,花圈前,有一戴著鴨舌帽的青年,避開其他人,對著花圈竊竊私語。 葉棐茫然看著,發現這花圈是送自己的,這場景是自己的葬禮。 那青年將一本又厚又大的書翻到最后,再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個亮晶晶的物品打火機。 他一邊點燃書頁,丟在地上,一邊說道: 葉教授,《神子魔皇》還沒完結,你就沒了。雖說咱也算問心無愧,你紅眼病來找茬不能怪作者懟你,對吧?但是呢,我前腳寫死書里那個葉棐,后腳你就跟著翹辮子了,實在有些瘆得慌你在天之靈,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來找我。你看,我改了結局,燒給你看看啊凌一頃在除去葉棐后,發現自己祖父黎奈也有問題,多番追查之下,發現當年葉棐奪位奪權,另有苦衷,于是愧而退位于傅臨風,自己每日活在遺憾與歉意中他所有遇到的阻擾,那什么退親的未婚妻啦,陷害他的同門啦,搶女人的傻逼反派啦,都是葉棐制造出來激勵他成長的分體。現在葉棐已經是咱們老網站人氣男角色排行榜前三的新秀啦,你應該能滿意了吧 青年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忽背后傳來怒罵聲:這小子是不是沒交份子錢啊? 他立刻跺了跺腳,將火花踩滅,趕忙偷溜出去了。 畫卷中景象至此結束,卷起成為一個卷軸,又消失在空中。 葉棐看得目光呆滯,又傻傻愣愣。 周堰打了個哈欠,在小世界中存在的他,并不像之前那樣與天地長存、與日月同壽,吃喝拉撒睡,一樣少不得。 別的你也該猜到了。往后,便是你再現世,也不妨礙這世界的運行。萬界崩塌,不存在的。好生回去歇著吧。 他說得輕巧,卻是故意隱去了最重要的部分。 當年孟滄得知命數軌跡這些事,便拿自己作了個賭注。 本來,若他在那一世殺去葉棐,了結因果,劇情對不上,后者便不能重生復活。 而若主動與原身融合,轉世為凌一頃之后,世事大變,不知能否按自己所思所想進行。 他賭的,便是他按著劇情除去葉棐后,定能按著萬年前的想法,尋到復活后的他。 萬幸周堰暗中指教存入兩世記憶的鈴鐺作用甚大,凌一頃此世記憶消沉,往生意識占據主位,再不是他,而是黎鈞。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卻也留一線生機與世人。 沉睡的蝴蝶展翅,千里外風暴。任葉棐怎么努力,自他替代原本的葉棐,走這條反派道路開始,便注定一切都變了。 也就是說,天道承諾的,異界復活,從開口,便只是一紙空談。 不可能與命數軌跡一模一樣,不可能于萬界毫無更改,不可能陷入焚魂滅神陣后,瀟灑再生為人。 想改變一切,只有從源頭出發,徹底改變。 若黎頃還在世,必感嘆后輩果敢堅決,勝他百倍。 黎鈞抉擇的道路,便是當年立誓的神袛不敢為,也不能為的: 他主動渡本體與神格晷融合,兩種力量匯聚一堂,重現當年創世之神力,再填補入天道運行成疏漏,將對萬界釀成大禍的部分。 晷衡量時間,鈞稱量因果,龐大的神格力量最終勉強彌補了劇情崩潰帶來的惡果。 由里及外,那創造這個書中世界的作者,也忽然有感而發,改寫結局,令走向與真正的世界更為一致。 以真身補天道,風險,不可謂不大。 一旦賭輸,兩相覆滅,一人萬世不復存,一人永墜虛空間。 周堰沒有勸說這人,再多考慮考慮。 只因萬余年前,孟滄身負太鈞劍,仰天長望居于諸天神殿中沉睡的邪神尊者,發了畢生誓言: 我修無情道,若我的道容不下他,便舍了這道;我生自上痦界,若這界容不下他,便棄了這界;我以身補天道,若這天道容不下他,便換了這掌天的,直至天規許我與他,開一豆腐坊,閑暇同栽花。 春雨綿綿,行人斷魂。 葉棐坐在窗邊,眼睛眨著,靜靜看一行行雨水從屋檐凹槽間流下來,在石板臺階上沖刷個暢快淋漓。 一只拇指大小的鱉,從他鎖骨處滑落到窗臺擺放的花盆里,繞著花根,滾了一圈。 你說,那貓兒還會回來嗎? 他從手腕上解下一個銅鈴鐺,吊在手中,歪著腦袋搖啊搖。 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未淹沒于雨水的嘩啦聲音里。 玄奇慢悠悠爬到主人伸來的手心中:噫,這么多年,都念叨幾萬遍了 葉棐想了想,跳下窗臺,跑墻角抽了支炭筆,撲床上,在枕頭后面的墻壁上,又畫下一橫,湊齊了一個正字。 那面墻上已經畫滿了正字。 倒是忘了記日子了。 葉棐掐指算算,離上回周堰半夜給他看現世之事那次,已經又過去八百年。 那面墻,每每寫滿正字,就會突然翻新,他已經寫了幾十面墻的正字。 這是大早上。 葉棐戴上斗笠,給坊中唯一一個伙計交待好,便劃了自家的烏篷船,往城里走了一遭。 開春小商戶總是閑不下來的。 回程時,他路過梅家酒館,一如既往拐里面歇息,躲躲雨。 酒館內的跑堂李二寶跟他還算熟悉,麻利端上一盤熟牛rou,又應他要求,給小鱉上杯酒。 李二寶笑道:您不喝酒,小鱉竟然是個酒鬼。 葉棐低頭,彈了一下玄奇的殼子:他不隨我,我也沒辦法。 無聲在腦海里傳話對方:再說喪氣話壞本坊主心情,斷了你的酒菜。 他指的是今早玄奇嘟囔他又念叨,他那是念叨嗎?他那是那是合理揣測。 這日還未到正午,孽朝歌不能占據身體,周堰難得沒與他家掌柜膩歪,也沒忙活做菜,跑來坐下與他聊天。 你今日,竟還有時間來我處。 我有什么不能來的? 恭喜你了。 老小子別給我玩虛的,叫你下輩子生個地包天啊! 非我所為。 別想推卸責任不認賬,都是天道分身組織一份子,難不成就他是黑的你全白? 聊到義憤填膺,自家豆腐坊來人,算是把他叫回來了。 門外雨水早停了。 就看見他今早上還在念叨的金色大貓,威威武武站在他家門前,將客人嚇走好幾個。 葉棐拿手比劃了一下,得,虧他如此惦記這貓兒,人家瞧著還肥了二兩rou的樣子。 患難之中見真情,潮水退了知道誰在裸泳總之玄奇不戰而繳械投降,向大貓拱手稱臣之時,葉棐腦子里蹦出無數個句子。 沒良心的東西! 葉棐罵了聲,趕緊跑。 沒跑多跑,在一無人的巷子里,被大貓按倒。 以他的性子,本該計較一下,這巷子里積了不少雨水,大貓這一推,他屁股落地,整條褲子都濕了,回頭晾曬很是麻煩。 葉棐又是最怕麻煩的人。 不然他早從八百年前開始準備草稿,命題作文: 假如有一天我前夫,呸,劃掉,前未婚夫,來找我,我該怎么開口。 葉棐心里嘀咕的話,待大貓化成人形,恢復那張慘絕人寰的俊美臉龐后,便全忘了。 他仿佛聊齋中被女鬼勾了魂的好色書生,任人家摟摟抱抱,四肢軟在一起,恨不得癱這人懷里。 而且,對方也似怕他再跑了似的,抱得賊緊。 我賭贏了。 他聲音有些沙啞,眼睛紅了一圈,說話一字一字吐出來,明明在笑,卻如哭一般。 葉棐心疼了。 他伸出手,撫上男人的眉心,那里依舊留了塊劍痕疤,淡紅色,遠處看,看不太清晰。 葉棐下巴靠在男人肩膀上:都過去了。 那原先在問的問題,如同方才從他倆身邊溜走的風,也從他心底溜走了。 孟滄卻不罷休。 他握住葉棐的兩只手,讓他捧住自己的臉,依舊啞著嗓子問:你可否想過,這張臉下為何怪物? 多么好看的一個傻瓜蛋子。 葉棐突然理解了早晨老鱉對他的抱怨。 他淺淺一笑,撩開自己眼前的發絲,也露出一道紅色的劍痕疤:那你可怕,現在這么丑的我? 孟滄低頭親了一口他那疤,無聲說出自己的答案。 葉棐:你一共送了我幾次蓮燈? 孟滄:兩次。 葉棐:誰毀了我在下界的洞府? 孟滄:我,玄奇。 葉棐:我們第一次,是多少時辰來著? 這最后的問題,將孟滄這數萬年好不容易修出的厚臉皮,刷一下給磨薄磨紅了。 他將頭微微偏了偏,少頃,小聲答道:一百,二十,日。 葉棐聞言,笑道:那不結了?矯情什么,換了幾個名字,跟換幾身衣服似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他伸出雙臂,自然而然攀上男人的后背:走走走,回去,本房主請你吃豆腐。 孟滄呼吸一滯:真的? 葉棐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老臉一臊:真豆腐,白嫩可口的。 孟滄一邊背他出巷子,一邊打趣道:你的豆腐,確實白嫩可口。 葉棐氣得捶他背:能下鍋吃的豆腐!怪不得剛才緊張兮兮問我,你這皮下是怪物怎么看,我怎么看,你都跟人學壞了。 若這是他帶的學生,葉棐非給他好好掰扯掰扯,節制與戒色,這倆詞是什么意思。 葉棐狂奔而去,被一俊美青年背著回來。 趙婆婆湊前問:哎呀,這么俊俏的小哥,可是葉坊主你的親戚啊?可也需要婆婆給做媒? 葉棐心里道,我家里基因不突變,生不出某人這張開了掛的神顏臉。他扭頭看見孟滄霎時冷掉的臉色,趕緊解釋。 出聲慢了一步,跟孟滄撞一起。 他是我媳婦。 我是他夫君。 一時三人皆沉默。 趙婆婆抽出一塊梅花帕子,捂住嘴巴,小聲道:婆婆懂,你們倆,類似前頭酒館里,牧掌柜和他男人,婆婆都懂的 街坊對牧其的印象很好,所以周堰在他們眼里,就是一祖墳冒了青煙,攀上牧掌柜的傻愣三流廚子。 葉棐笑得嘴都合不攏,等孟滄偷偷輕拍了他一下腿肚,才止住。 等進門,鉆進他自己的臥室,孟滄開始審問了,便是壓床上,老實交待便徐徐而進,堅決不說便暴風驟雨,總之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葉棐從這天下午叫到第二天早上,嗓子都叫啞了,總算把該做的做完,該坦白的坦白完。 每次他掙扎,孟滄都瞇起眼道:聽說你缺新娘子? 葉棐一聽這話就心虛,一心虛就腿腳發軟,由著對方折騰。 好在他雖不當邪神boss了,這身子骨還是結實。 用臊話說,就,極其耐()。 這體質有好有壞。 好處是,每晚上該爽時都能爽到。 壞處譬如昨夜,任他怎么哭喪叫停縮墻角,都會被重新拽回來,好生造作。 大早上醒來,孟滄摟著懷中人,目光極其溫柔:往后 葉棐立刻跳下床,不出所料扭了腰,靠門板抗爭道:你還想有往后??? 孟滄悠悠轉了個身,一只手支撐著頭,不緊不慢道:當年金雀山下風月樓,我替你還了房錢,可記得? 小氣鬼。葉棐嘴上嘟囔,說吧,怎么還? 孟滄嘴角揚起一抹笑:一百五十兩,過去一萬七千年,利滾利,你要還我 葉棐兩股戰戰,完了,這重生后身邊也沒個法寶丹藥的,壓根還不起啊。 欠錢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在利息方面。 葉棐閉眼,咬緊牙關狠狠心:我申請,rou償。 孟滄笑容更盛:可以啊。 葉棐被他看得心里發毛:你直說,我這還完,腰還能用嗎? 孟滄拉著他的手,一用力又把他拉回被窩里抱住,勾起唇角: 放心,我很憐愛你的。 葉棐:經過昨夜,再信你話里一個標點符號我就是24k純傻逼。 端午節。 葉棐與孟滄一道,去斜對面梅家酒館送粽子。 葉棐心靈手巧,在甜粽子、咸粽子之外又開發了豆腐粽子這一新派別。 吃過的,無不說他在豆腐領域,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出神入化。 堪稱,豆腐潘安。 葉棐美滋滋聽著人夸獎,樂得屁顛屁顛到處給人送粽子。 只有孟滄還跟冷閻羅似的,盯著那夸他出神入化的客人,暗暗冷笑:你這傻的,被人嘴上吃了豆腐都不知道。 葉棐一時沒聽懂:豆腐不用嘴吃還能用什么吃? 孟滄最近越發喜歡研究新姿勢新套路,聞言,勾勾嘴角:那,可多的是地方。 葉棐驀地從臉到脖子都紅了:孟橫流! 都說女人嫁了人容易變死魚眼子,這男人成了親,怎么也容易變得跟老流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