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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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殺大師? 那身著雪白僧袍的和尚緩緩走在水牢上方的石橋上,手里摩挲著自己血紅色的念珠,面容依舊懷有悲憫之色,只是正在干的事,用衣冠禽獸來形容,都不為過。 果是身負神格下界的修者,竟能將堂堂三大神火之一,收為已用。 驚殺一開口,孟滄即沉默在原地。 片刻,他道:我不知你口中的神格為何物,神火為何物,在下既修無情道,便看淡世間一切外物。 驚殺和尚面露譏諷之色:是嗎?你看著身旁的少年,捫心自問,你的道,還在嗎? 孟滄舉目,雙拳緊握,藏在白色道袍中的結實臂膀崩到僵硬的地步,他并不看葉棐:我的道,能選擇,便也能放棄。 只要,是為了對的人 葉棐一愣,分神去查探孟滄的心境,果如和尚所說,道心已散,這一世的修為算是白費了。 這道士本來便只有七千歲的壽命,剛才還在抵御妖火的時候,亂了道心,棄了道途 和尚讓孟滄看他,難不成對方道途崩塌,還跟他有關。 葉棐猛地抬頭看向孟滄,只見這年青的道士緊抿雙唇,眉頭蹙起,他道:與你無關。 這個時候,還逞強嗎? 縱葉棐擁有反派boss君千百萬年的記憶,此刻一時間驀地心揪起,感受到肺腑中微微的抽痛。 你到底是誰? 葉棐怒視和尚,不顧身體泄露的風險,當即動用神術,強制召喚阿耶尼。 驚殺和尚神色微變,頃刻間,體內飄出一長條兒的魂魄,正是之前飛走的魔龍: 我記起來了我并不是主體,我只是西天玄華齊功神冥子帝龍殿下的一魄而已我當初也并非被囚于水牢中是作為亂動的心念,被囚于殿下的欲念中 葉棐: 天道你敢不敢出來解釋一下這跑火車的劇情啊!!! 男主的金手指不是真正的金手指,而是旮旯里蹦出的反派六魄中其中一魄你在逗我玩嗎?? 阿耶尼也頗感到不好意思:我為殿下六魄中的力魄,之前與神子爭斗鬧事,困于玄奇體內上萬年,害得殿下實力大減,情劫中遭逢大禍,實在是過于愚蠢。 葉棐:情劫又是什么鬼啦?? 阿耶尼卻只說了這么多,便重新融入驚殺和尚的體內,徒留水牢中三人大眼瞪小眼。 你為龍魔? 你為欲界七十二層魔主? 你不是普通人? 齊刷刷開口,又不約而同地陷入沉默中。 你為何非要困住我與葉棐? 孟滄問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驚殺和尚,或者說,太珈魔主,已恢復鎮定,神情依舊如方才般高深莫測:如你一般戲弄下界之人的轉世者,豈不該死? 孟滄再度無話可說。 他看向葉棐,后者叉腰,高聲叫道:戲弄?你看本尊像能夠被戲弄的對象? 太珈輕瞥了少年腰身一眼,總算從他超強的偽裝中捕捉到一點蛛絲馬跡,且結合自身力之魄的些微記憶,對少年的真實身份,有了猜測: 確實,意料之外。 葉棐只覺得如今再披著馬甲,也沒太大意義,精神抖擻,打算將小說中常見的打臉套路,進行到底。 在本邪神妖男boss君面前裝逼,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上趕著當炮灰! 葉棐咳咳清了幾下嗓子,拿出當年研究神殿大戰發型姿勢的勁頭,一手攀上孟滄的肩膀,一手對著太珈豎起中指: 狗眼看人低,麻煩直說! 他的中指只豎了不到三秒鐘。 迎面如流星雨撞地球般,嗖嗖嗖飛來數支光箭,正朝著他精致細嫩的面龐而來! 我日! 葉棐罵聲來不及出,只見孟滄猛地將他推開,用自己的背部擋住了那數支光箭,因靈魂受激烈灼燒而流露的痛苦表情,成為這人閉眼前最后一面。 孟滄!葉棐未臨陣磨槍,一時想不出救他的辦法,眼淚都快急掉下來了。 這什么絕世蠢貨啊! 他一個大反派,被光箭扎扎又死不了是了,是他自己從頭到尾自作聰明穿馬甲,瞞著這人。 石橋上,魔主太珈怔然,手里念珠滑落進水牢中:他對你倒是真心的 可惜當初他遇到的,并不是這道士。 看見葉棐抱著孟滄焦急的面孔,太珈忍不住提醒道:此乃千情百川陣,只一人中招,便全盤停下,看似十分厲害,并不能奪走你心上人的性命。 何況,他這心上人,還是下界來的神袛。 太珈并不認識黎鈞,但他識得這能夠抗衡滅世妖火的凈世蓮火。 非神袛現世而不可為。 葉棐聽罷,試探下,果察覺孟滄只是假死,魂魄雖受灼燒,未完全散開。 他冷笑一聲,帶著恨意道: 是誰給你的膽子,在本尊面前,試煉本尊的人? 冷眸一抬,素白的發帶甩至空中,墨色玉緞般的長發如瀑,披散肩頭,眨眼的功夫,他已借助這沾染死氣的湖水之力,于湖底催生出無數長著黑色根莖的帶刺藤蔓。 藤蔓張狂鋪蓋住整片水牢里的湖面,強勢卷起那些鐵欄,破開牢籠與石橋之間的界線。 一大團細長的蔓葉包裹住少年,幽綠的火光冉冉升起,蔓葉破,邪神出。 至高無上的神袛肩臥玄奇,手持魘世邪火,兩眼冰冷不帶一絲溫情,赤足踩在湖面之上,如看一個螻蟻般,看著剛才對他與孟滄冷嘲熱諷的魔主太珈。 太珈臉色一白,他多年來苦心修煉,妄圖復仇,卻并非全然對外界之事充耳不聞:竟然真的是你 上寤神穹,新帝葉棐。 果然,少年與那位尊主的名字相同,并不是一個巧合。 葉棐看他,像在看一個死人: 便由本尊來收取這代價! 話音落,他高高舉起手中的魘世邪火,以最原始古老也是最有用直接的方式,狠狠砸向太珈。 長空下,急速飛來一記暗藍色光印,含漫天星辰之力,硬生生趕在魘世邪火的前面,為魔主支起一僅能容身的防御法罩。 邪火瘋狂撞擊,與法罩兩相摩擦,神力的火星砰濺在水牢中,激起無邊無際的死氣。 終于,還是魘世邪火更勝一籌,破開了那光印法罩,便要觸及太珈的身體。 且慢。 卻見半空中,一柄活物一般的長劍,裹挾著通體金白色的法光,斜飛而來,輕松挑落魘世邪火,再折回去,交由一條靈動的粗藤蔓纏住。 葉棐已是暴走邊緣:哪個小人敢阻攔本尊? 第92章 古劍太鈞 作為一個全書到最后, 要眾人集火才能滅掉的大反派,葉棐對自己的武力值,還是很自信的。 但就在今天, 一個大招砸下去, 先是出現一與他神力相差無多的, 再出現一近乎碾壓他的,叫他如何不又氣又急? 魘世邪火的火氣浮過太珈的臉, 當即在他俊美的側臉上烙下一不可消除的疤痕。疤痕內里充斥著消極的死氣,持續破壞它的皮囊與魔魂。 太珈。光陣出,一身著玄黑外衫的神袛悄然出現, 蹲下, 扶起受了重傷的魔主太珈。 后者卻并不領情,在推開他無果后,紅著眼怒斥道:滾! 葉棐雙眼中匯聚起風暴:神主, 司夜。 司夜直起身, 抹去嘴角因過度使用神格力量而流出的一抹血跡,苦笑道:尊上, 果然不負盛名。 葉棐冷笑:我當這爬蟲為何敢對付本尊, 原來是背后有你給撐腰! 太珈聞言, 將司夜又推開些:本殿與他毫無關系,葉棐,你莫胡言亂語! 司夜此刻也沒功夫解釋什么, 只冷靜對視邪神道:放了他, 從此宣幕殿永忠于諸天神殿。 太珈怒視:不用你來救我,滾! 葉棐只覺得諷刺:你覺得你的忠心, 對本尊而言,有本尊懷中之人一半重要?神主司夜, 因妄動天命,陷害神女崎雲而與神主陸醒結怨,世人皆以為你想脫神入凡,本尊也這么以為,沒想到,你真心所在,不是凡界,是這欲界七十二層深淵啊! 他輕描淡寫,將數千年前上寤神穹里面,神主級別的秘聞透露了個底朝天。 太珈聽著,越聽眼睛睜得越大,一身沾血的白色僧袍慢慢褪去,換成他原本慣穿的綰色長袍,額頭露出兩只殘破的龍角。 司夜看向葉棐懷里的孟滄:尊上不也身懷秘密?這人,難道不正是三千多年前為您親手所殺的神子黎鈞? 不若太珈,司夜從一開始就懷疑邪神的用心。 后來發覺孟滄的存在,更加確信自己心中的懷疑。 葉棐:是又如何?本尊殺誰留誰,難道還要過問你? 司夜:尊上的籌謀,確實無需過問在下,只是,事已至此,您當真還要誅殺太珈,將黎鈞的下落公布天下? 葉棐冷眼,正要駁回他的話,水牢盡頭處的藤蔓,忽產生一陣sao動。 一淡白外衫的高瘦青年緩緩撥開身前的蔓葉,本囂張跋扈占據湖面的蔓葉,在他手下忽變得柔柔弱弱,自主退縮至兩邊,他從湖水另一側趟過來,面上帶著一絲歉意: 叨擾各位,在下周堰,逗留片刻即離開。 葉棐看向來人腰間纏著藤蔓的無鞘佩劍,這便是能將他全力一擊輕易瓦解的人。 叫周堰的青年淺笑盈盈,徑直走到邪神boss君身側,彎腰,在其耳邊輕輕說了句話,而后在他眉心一點,后者便如風中翠竹般飄然倒地。 同一時間,青崖底,陣法與嗡鳴的古劍同時光芒大作,光球裂開,古劍立起,沖破所有禁錮陣法的阻撓,直向自己感應到的地方飛去。 周堰扛起葉棐,正欲將他帶走,轉身之際,聽見一細小的聲音: 把他留下 孟滄身負千情百川陣多處箭傷,靈魂顫動著,從漂浮的湖面掙扎站起來,一臉狼狽,唯獨那雙眼睛里展現的光彩,毅然而堅定。 有趣。桀桀的笑聲響徹在水牢中。 一道與周堰本體聲音截然不同的聲音發出,眾人一愣,發覺還是來自于周堰。 那笑聲的主人笑得起勁兒:真是值得欣賞的后輩! 周堰眼睛一掃,孟滄便再度跌入湖底,浮都浮不上來。 與孽朝歌相融千千萬萬個輪回元會,他早已經習慣對方時不時跳出來,給他制造點麻煩。 而往往,都會隨著時間的波動,淹沒在滄海桑田的塵埃中。 周堰扛著葉棐,繼續向離去的方位前進。 身后,那細小的聲音再度響起:把他,留下 孟滄帶著比最初嚴重上百倍的傷勢,再一次掙扎浮沉于湖面,向周堰游去。 周堰漠然道:你今日,不可能成功留下葉棐。 孟滄喘息了一下,慘笑道:那也要試試。我不可能讓你 他的話沒說完,又被莫名的力量沉入湖底。 別做無謂的掙扎。 他是周堰,又不是那個留在三十九界,與牧其師兄一世長安的周堰。 行走萬界,看遍塵世百態,他親手否去了當年與孟滄一樣,執著的自己。 他最后一次開口,便感受到來自后背的強大劍氣。 那是即使如今的他,也不得不正視的一股力量。 大夢古劍自天外飛入湖底,托住不斷下沉的孟滄,一束沖天的幽藍色神光,蕩平照明了整個欲界烏黑的天空! 孟滄意識昏昏沉沉,手不自主便握住那本屬于他、由他支配御下的神劍,他腦海里浮現出兩個字: 太鈞! 這是一把新的劍,已經與大夢劍割裂,成為天下間絕無僅有的新造物。 現在這造物,順著主人強烈的意志,直指向世間永恒不滅的存在! 劍猶在,意志不破: 把他,給我留下! 孽朝歌再度發出桀桀的笑聲:有趣,真的太有趣了。 時隔數不清的年頭,能從周堰臉上看到吃癟的表情,真的太難得了。 他興奮不已,甚至強行暫時和周堰分開,顯露身形: 身著血紅長袍,眼角下滴了一顆妖冶的淚痣,分明與周堰是同一張臉,氣質卻南轅北轍。 后輩,本皇來試試你! 趴伏在一旁的太珈氣息微弱,眼睛一閃,看著孽朝歌的身形,似是想到了什么。 欲界已長久未誕生能夠統治九十九層深淵的魔皇上一任魔皇與滅世妖火一起失蹤了。 他找到滅世妖火,囚入龍銜珠內,卻一不小心,丟失下界,被那老蟒蛇的兒子小白蛇撿了去,后小白蛇擄走一人族女子,女子逃跑時,帶走了龍銜珠。老蟒蛇為兒報仇,殺女子及其夫婿全家,又將龍銜珠握入自己手中。 太珈向來深恨上界神袛下凡,愚弄癡情人,故意幫助老蟒蛇除去孟滄,卻不想,那被他視作可憐癡情人的葉棐,壓根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他倒是落了個棒打鴛鴦的惡人角色。 傳聞欲界最初并無魔皇,只有魔尊,有一任魔尊名第慎,在九十九層深淵之下多設一層,供一魔頭長留那魔頭,自封為魔皇 這紅袍男子,怎么如此像像傳說中的那位 欲界七十二層,神魔纏斗。 湖面上,周堰卻是愴然嘆了口氣。 孑然一身,他的思緒,飄飄轉轉,回到當年拒絕轉世,固執用周堰這一世合道永生的時候。 最后的他,站在萬界之極,天地源樹下,神情冷漠,看著樹上多出的那片樹葉。 那象征著一個新的小世界不消不滅,時間永遠定格在那一世。 周堰看著漸漸魔化的孟滄,對方的身影似乎與那時的師兄重合起來。很多很多年前,他已經記不清具體是幾個年頭,師兄倒在他懷里,血跡斑斑,心臟為人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