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書迷正在閱讀:聽說殿下有異能(穿越)、她醒于百年后、主角他爹(穿越)、將軍他不孕不育?(穿越)、穿書后我有了三個廢柴卻權傾天下的jiejie、吾乃反派背后靈[快穿]、反派他爹養崽指南[美食]、非人類寵愛法則(穿越)、二度、[ 海賊王 ]輪唱敘事詩
白衣浮動, 修長食指伸出,在地上人額頭之上微微描畫。 動作優雅而完美,細致而熟稔。 老王掌柜楞了下, 待反應過來, 孟滄已經將自己口中的無夢符畫好。 畫上這個,真不會做夢了? 額頭上多了一層靈氣繪制的東西, 到底有些難受。老王掌柜扒著銅鏡,始終覺得別扭。 孟滄:三日內無夢。 老王掌柜:三日后呢? 孟滄看他:三日后, 我必歸來。 老王掌柜放心一笑:那我等著。 孟滄:三日內,莫出風月樓。 說罷,白衣道者合目,重新入定。 并未告知眼前人,自己方才已經于此地設下三重防御法陣。 眾生平等,生死同一。 只是無情道者也不該故意逃避已到來的緣,凡故意者,皆逆道之行。 二者取其輕,取其心中所向。 孟滄也沒說自己此舉,心中經歷了怎樣的波折。 老王掌柜得了無夢符,回屋補眠。這一覺,果然香甜無夢。 他一睡睡到大天亮,鼾聲轟雷一般,惹的樓下嚴賬房上門來敲。 老王掌柜迷迷糊糊下床開門,瞧見一個一臉紫的嚴賬房:額,有事? 嚴賬房正欲開口,注意到隔壁房間門上貼了一黃符,上有幾個字,乃那位孟高人留下的: 三日后歸。 還真去了嚴賬房喃喃幾句。 老王掌柜打了個哈欠,斜瞥一眼空蕩蕩的隔壁房間,不理會嚴賬房的驚訝,回頭接著睡覺去了。 待留守風月樓的那縷神識徹底消散,他翻身而起,靜靜坐著,哪還有半分昨夜驚慌失措的影子? 魅影悄然脫去,原身頓時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短時間內不會醒來。 長發披落,身形修長,神袛躍上橫梁,拂了一手灰塵,半蹲半坐立于上,竹簫掛在身側。 蛇墜輕搖,玄奇自神袛腰際,漸漸攀爬回熟悉的鎖骨位置。 此等下界,此等下界。 嫌棄的聲音從耳墜里傳出,唯一能聽到聲音的神袛,自知此乃那**心魔在抱怨。 身處下界,法則牽制,它無法隨心所欲化作原主人模樣勾引新主。 且那神格化物就在眼前,它連趁虛而入的機會都被捏住。 實在可恨。 葉棐莞爾一笑,捏住耳墜的外殼,道:忍上七千年。 七千年??! 驟然聽到這個噩耗,五雷轟頂。 心魔搖搖晃晃,倒進魔龍阿耶尼的殼子里,如那睡倒的老王掌柜的軀殼般,短時間無法出來干點什么了。 玄奇與阿耶尼窩在同一具rou身中,元神對視一秒,分開,并不想試探反派boss君仁慈的底線。 玄奇將疑問傳入葉棐腦袋里: 那是大貓嗎? 葉棐撫摸他的鱉殼:不是。 玄奇雖好吃懶做且膽小,終能從主人動向里覺察出些什么:他能救大貓? 葉棐靜靜聽著,這次沒回答它。 玄奇又問道:大貓若活了,你會再殺他一次嗎? 葉棐:有動靜,先回葉府。 卻是答非所問。 破開空間離去前,葉棐回頭,猶豫片刻,還是將那靈氣即將散去,只剩一小團模仿凈世蓮火的靈火燈籠收入袖中。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一段實習太累了。 這本到現在(不算番外)差不多寫了一半。 后續我盡量都交待清楚前面挖的坑。 第71章 妖母鬼兒(四) 霜白衣袂橫吹當空, 林木茂盛遮天蔽日。 一條小徑夾在兩旁野草地之中,曲曲折折如條斷腿的蜈蚣,爬伸至上方。道旁生有無數帶小刺的草木, 覆蓋鋪滿崎嶇的山地地面。 孟滄落下, 收起佩劍, 望著唯一一條上山的小路路口看了會。 附近大樹下立了石碑: 金雀山。 字體不是凡界常見的,年代悠久不可考。 隨著人腳步聲響起, 密林里潛藏的夜鳥撲動翅膀,一陣呱唧的叫聲后,飛離各個枝杈, 留下一片更加寂靜到可怕的林子。 明明快要至正午, 陰冷若黃昏,怪不得被當地之人懼怕,傳出一堆邪魅鬼祟的事來。 孟滄腳下如生風, 寸土不沾, 俯身直飛上山,衣袂颯颯浮動于空中。 快至山頂時, 他眉頭皺了些, 心境兀自亂了, 雙腳落地,沉默看向前方。 一棵古怪的老松。 說是老松,因那盤結的枝干, 與附近石壁不知同生與否, 一半緊緊連接在一起。 說它古怪,是這老松在如今季節里, 竟完全枯萎了。 且那樹下盤坐了一個人。 準確說,是個和尚。 一個好看的和尚。 帶發修行, 三千煩惱絲留于身后。 雪白僧袍,暗紅佛珠,眉眼清秀而溫和,身姿欣長且舉止大方。 若來的是旁人,怕不是當下松了口氣,上去跟大師打個招呼。 可惜來的是孟滄。 這人修無情道,rou眼中所見人的相貌,對他的判斷構不成什么影響。 孟滄抽出劍身:閣下便是山下人說的和尚? 對方睜眼:卻不知山下人怎么說道。 孟滄看著他血紅色的念珠,道:都是好話,莫憂心。 和尚笑笑,向孟滄走來,雙手空空無一物,似乎毫無防備,也并不介意他握著兵器。 施主不擅長用劍,可以放下。 不必,握在手里當個擺設。 孟滄皺眉后又松開,安之若素,不意外對方一眼看出自己不善用劍的弱點。 和尚卻仍笑著,抬起一手,搭在孟滄佩劍之上,不懼利刃鋒芒,掌心覆蓋抓住劍刃,從末端一路滑向劍柄之前。 好劍。 過獎。 孟滄橫眉以對,稍一用力,將劍刃推了過去,和尚宛若一只蝶翼受損的破敗蝴蝶,輕飄飄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推至山壁邊。 后背剛一沾上那石壁,白光一閃,整個人消失,似是鉆進了石壁之中。 孟滄不緊不慢,執劍劈開身后來襲的枯萎松枝,縱深一躍,將其根部踩于腳底,斷了這孽障進一步攻擊的依仗。 天色忽然轉陰,地面濕潮,晨風猶如晚風般急促,雨點飄飛,似是大雨將至。血紅的烏云囂然盤旋于日頭之上,漸漸遮蔽方寸可見的晴空。 與此同時,數條長身的妖物聳動地面,在下方鬧出不小的動靜。 孟滄不敢怠慢異象,抬腳飛離,雙腳剛上升,他方才站著的地方,即有一條巨大的血蟒破土而出,且是露出毒牙的大口向上,恐怖如斯。 再看周圍,不知何時,這般大的巨蟒,數也數不清,已經爬遍了整個林子。 孟滄身體上浮,竟是在空中盤腿坐下,閉目調息,似是毫不擔心巨蟒能觸及自身。 隨著他閉目,放下佩劍,血蟒橫行縱臥于其下,跳躍伸直身體,一條接一條想將此人吞吃入腹,卻終究棋差一招,不能爬至如此高的地方,便是有微微擦到袍角的,也瞬間被小道士撐起的防御法陣打落下地。 孟滄調息,主要是調整心境。 待他睜眼,再看向身下,已經是另一副樣子。他無奈嘆笑一聲,抽出劍刺向枯松原來所在。 劍身觸地,霎時間鏡像般的景色破碎殆盡,地面鋪滿野草,石壁光滑無物,天空晴朗,林木密集茁壯,眼前無枯松,更無枯松下坐著的和尚。 不知他何時入了那妖修的幻象中。 若是方才用力反抗,損失過多精力,怕是難以走出來。 只是這妖修本體為何孟滄雖猜到和尚是妖,一時半會找不到其留下的氣息,只能根據方才幻象中出現的東西來想: 難道是蟒蛇妖? 金雀山藏著一條功力深厚的蟒蛇妖,竟無過往的修士來降服? 是無能為力,本事不到家,還是另有原因? 孟滄走了幾步,一愣,眼前竟然沒路了。 他竟然走著走著,走到一處極高的山崖之上,且有急流的瀑布在底下激蕩,不斷落入其下巨大的深潭中。 抬頭可見仙鶴隱隱飛于云霧中,周遭樹木憑空又高出原來數倍,濃郁的類似靈力的力量灌注在身邊。 糟糕! 孟滄一向冷靜,這次也難得大驚失色,表情凝固。 這蟒蛇妖的幻象之術竟然不止一層,他方才還以為自己已經破開了迷障,原來只是另一重幻覺而已。 他在原地呆滯半刻鐘,不見有類似血蟒的妖物出現攻擊自己,四周平和,渺無人煙。 莫不是心中桃源勝地勾引,令人不得出幻象? 孟滄記得,清凈門內藏書閣中有類似幻象術法的記載。 【曾經有修士闖入大能故地,落一陣法中,在此見到早逝的道侶,欣然與之重聚,逍遙快活數年。后再無音訊,徒弟在故地附近尋到修士遺骨,三魂六魄全無,元神不知在何處,該是也轉世了。】 這般想,孟滄微微迷茫了一瞬,他有何,執念深的東西? 是師父和師兄的死?還是未如師父所說般,在劍火之道上天賦縱橫的遺憾? 他立在原地有一會兒,終有人前來,非從身后,而是從那瀑布底下的深潭中。 倆不知寸縷,肌膚如雪的女子如魚兒一般鉆出水面,嬉戲打鬧一番后,趴到潭邊,安靜片刻,聊起天來。 孟滄心平氣和,覺察出這幻象的異常,既然女子未發覺自己,便閉著眼坐到林木之后,有意無意,聽她們說話。 卿潼jiejie,等我去了捭闔天宮,可怎么好偷溜出來哦。模樣看起來年齡小點的女子抱著jiejie的腰,嬌憨不已。 叫卿潼的女子翻身過來,去摸meimei的頭發:十萬年不一定修得服侍尊上的機緣,因湮,以后可不能貪玩了。在吟龍川,大家都會護著你,去了捭闔天宮,若得罪了誰,怕是父親也無能為力。 因湮道:若jiejie能替我去,便好了。你本來就從小仰慕尊上,我只想跟著小瘋子在龍潭抓魚吃誰知道尊上為什么選了我 卿潼笑道:選你自然是覺得你不錯。不知福的小丫頭,多少神女求司夜大人為自己改名,只為進入捭闔天宮,見尊上真容一面呢。 因湮翻了個白眼:jiejie,你口中說的神女,不會是你自己吧? 卿潼不知是不是被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潑水向meimei:又來貧嘴! 因湮自然不怕她,一頭扎進龍潭里,再出來時,頭發灑了jiejie一身水。 兩人鬧著鬧著,忽因湮笑嘻嘻道:小瘋子來啦。 兩姐妹猛地鉆出龍潭,飛身向上,化作一雪白一銀白兩條在日光下鱗片閃閃發亮的巨龍,交纏著身軀,繞著日頭轉了足足十幾圈后,才落在龍潭邊上,恢復人形,穿上各自的衣物。 卿潼是一身紅綾羅裙,紫藤木釵,胸前佩戴黑色寶玉串子。 因湮則是一襲繡著絨花的白色紗裙,裙擺隨風自動,鬢角也綴著絨花,兩臂戴著銀色的臂釧,臉蛋可愛而精致。 見之,孟滄又是一愣。 那名為因湮的龍女,人身相貌與自己諸多相似,這怕不是妖修用來迷惑他留下的幻象? 不得不說,此妖創造的這個幻象,惑人的本事了得,真真假假,十分難辨。 話說著,一個身著干練灰白布衣的少年負刀雙腳落地,晃了兩下,穩住,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靦腆微笑,看向龍女姐妹。這少年四肢精瘦有力,一頭墨發披散身后,雙瞳呈深黑色。 三人未來得及說話,噗通一聲,龍潭之中,從上而下,直直栽下一個霜白色的身影。 少年臉更紅了,對面的龍女因湮挑眉笑了聲,變出龍尾,往水中一抽,將太不慎掉落云端的倒霉蛋給拍上岸。 咳咳。倒霉蛋半跪在地上,手攥成拳頭,不住地捶著地,往外嗆水,叫孟滄看得也忍不住輕聲笑了。他一出聲,方醒悟過來自己是在偷窺偷聽,慌亂之中,發現,自己被完全忽視了。 他,如同透明一樣,可由附近野獸穿過。 幻象,幻象,莫慌。 龍潭邊,少年拱手對二位龍女道:阿云莽撞闖入龍潭之地,請王女恕罪。 因湮笑道:小瘋子,你怎么也學得這么麻煩,這小子,最近哪里來少了? 王女卿潼微笑應道:因湮說的是,臨風,你抬起頭來。 少年方敢正眼去看她,一看,又是貌美不可方物,只覺得還是低下頭好。 因湮,你不是想看看大夢劍是什么樣子的,還不拉著肖云澤去大夢宮? jiejie,你又趕我走! 走啦走啦 只等肖云澤拉走meimei,卿潼跳到叫臨風的少年身邊,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看他:我上次問你的事,可有答案了? 臨風呆呆道:我盜來七生琴,如王女說的彈了彈,什么都沒看到。 其實看到了一個人。 結合神界的傳言,那七生琴的妙處,他是知曉的。 只是看到一個男人,這種事,著實有些怪異,不好跟卿潼直說。且那男人,他生平從未見過,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 卿潼從小跟傅臨風一起長大,并不忌諱什么,聞言笑道:我還當你會看到我或者因湮。 少年摸頭,喃喃道:這個,不敢。 卿潼大笑:這有什么不敢?你這膽子啊,還不如我,我馬上要替meimei去捭闔天宮作使女了。 傅臨風懵懵道:怎么替? 卿潼將雙腳放進龍潭中:我去求了父親。父親又去拜訪尊上,這事便成了。正好meimei不想去,若她不愿意,我也沒辦法。 少年傅臨風:那,王女當心。 卿潼笑:放心,我不是因湮,我不會莽撞得罪誰的。 于是傅臨風也笑了,俊俏的男孩面容:那臨風在吟龍川靜候王女歸來。 竟遂了這女子的心愿 孟滄暗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