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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投鼠忌器,卻反被將了一軍。 不過當下,最最緊要的還是顧玨的身體,段風急急道:“殿下,我們還是先回東宮吧!沈大人應該也快有消息回來了。” 顧玨卻就著他的臂膀穩住身形,眼里一抹痛色閃過:“不,去大相國寺。” 段風還欲再勸,顧玨的眼中卻是通紅一片:“顏月,恐怕真的出事了……” “可,可方才三皇子不是說……”段風一驚,下意識想反駁,卻在對上殿下的眼神時,心中一顫,無需刨根問底,但顧玨的表現已是說明一切,他哪里還敢再多言語。 顧玨還想騎馬,畢竟單騎速度更快,但他如此心神,段風哪里敢?好說歹說,保證加急,才獲得同意,他也趕緊立刻吩咐下去,一隊人馬,疾速向大相國寺飛奔而去。 馬車行駛的飛快,顛簸之中,顧玨只覺一顆心也跟著遙遙欲墜。段風不知道,他自己卻是明白,顧瑾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雖然他信誓旦旦,但若是顏月此刻正安然無恙地在顧瑾手中,他哪里會輕飄飄地單刀直入,只提要求不談其他?以他的為人,反正已撕破偽裝,多少都會大肆形容一下顏月的落魄來刻意羞辱自己一番。 但他并沒有,甚至故意忽略顏月的動態,只答非所問地跟自己周旋。 越是如此,顧玨越是心驚。雖強撐著,抱有幻想應下了他的要求,卻也不能忽視那最不愿發生的可能。 至于那封請辭太子的奏章,顧瑾當寶貝一樣收著,怕是自己前腳剛出門,他后腳就要以東宮的名義呈送到圣前。 只是東宮直呈的奏章哪有這么簡單?就算顧玨特意印上自己的私章,以父皇的性子,肯定還是要宣太子面見再談其他的。 方才,他輕而易舉同意顧瑾,不過也是察覺了不對勁,將計就計拖延些時間罷了。 顧玨撫著額頭,太陽xue處青筋根根凸起,似欲爆裂。不行,冷靜,冷靜下來!他告誡自己。 時間匆忙,顧瑾的人必定來不及轉移顏月至他處,大相國寺附近人煙稀少,又非丘陵之地,難以藏人。大抵,人還在大相國寺內! 希望沈召已審訊完畢,得到線索。 顧玨仰起頭,深呼吸一口氣。不會,顏月不會出事,未見到她以前,他不能用任何的猜測來影響自己的判斷。 …… 卻說太子妃在大相國寺里失蹤,事情非同小可。寺門立刻緊閉,僧人們聽令四下尋找。 寺廟里的香客們也是驚慌不已,尤其是香客中女眷眾多,眼看天色將晚,寺內也不便留宿諸多,一時間,喧鬧聲埋怨聲不斷。 還好,將晚之時,沈召先到了,他素有經驗,登記了名冊、又一一檢查了行禮及隨從人員后,命眾人先各自歸去。之后才細細審問寺內與太子妃接觸的相干人等。 只是,審訊一夜,天已露白,卻還是不得線索。他疲倦地捏捏鼻子,又仔細地查看了太子妃失蹤的場所,終于發現了一點東西。 太子妃的隨身婢女萃果一口咬定,她一直在門外守候,并無聽見任何聲音。 一個大活人,即使是安睡中被擄走,多少會驚醒發出些許聲音,除非,她被下了藥。可是他身邊的人檢驗過,當日所用的茶水、點心均是正常的,房內的所有窗戶都是在內鎖死,也都沒有破壞的痕跡。 太子妃是如何中藥的? 沈召踱步至桌前,卻發現桌上的香爐有點不大對勁。 他打開香爐,雙眼一瞇。房間內還隱隱存著檀香的氣息,這香爐內應該是檀香燃盡后的灰,可是檀香燒后的灰應是黑色,爐子里的卻是灰白色。 他立刻招人一問,大相國寺的檀香都是精品,一絲雜質全無,燒出的灰燼的確應是純黑色,但這爐香卻是不對勁!再尋人來一驗,這香果真有問題,乃是市面上極少見的一種烈性迷香。 這迷香有處神奇,燃燒后前段與后段都是無礙,唯有中段有藥效,略微一點便可使人沉睡一整天。 萃果略一回憶,這香果真是早就燃起的,自己也來回吸入不少,不見有事,若不是沈召發現香灰不對勁,誰又能會懷疑到它有問題。 只是,沉睡中的顏月又是如何悄無聲息地“不翼而飛”呢? 飛? 沈召突地意識到什么,抬頭一望,可惜廂房頂上并無開窗,屋頂肯定走不通。若是四周都無出路,那唯一的可能便只有一個——人,是從正門處被擄走的! “不可能,奴婢絕對沒有說謊,奴婢一直守在門外,一刻也不敢松懈,奴婢敢肯定,在此期間,根本無人進出。”萃果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姑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失蹤了,是她,是她無用! 已經一整夜了,姑娘還是渺無音訊,甚至可以說,生死未卜…… 萃果一顆心狠狠地揪著,都怪自己,若是陪在房內守著就好了,為何,為何要在外間候命呢!若是姑娘真出了事,那她自己可是萬死不辭啊! 她說得肯定,沈召不免也懷疑起來,那青天白日之下,太子妃究竟是如何失蹤的呢?難道,她自己藏起來做這一場戲? 沈召隨即否定這個想法,若是一般的案子倒也不是沒可能,可是堂堂太子妃不會如此兒戲,鬧得人心慌慌! 更何況,這間屋子里,一眼望去,哪里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