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瑤 第76節
魏鈺溫文有禮回道,“是啊,許久不來長安,如今都設有煙花臺了。” “我記得順義候府離榮安街最近,魏世子為何舍近求遠來了這里。” 褚逸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魏鈺。 魏鈺一怔,當即便反應過來褚家幾個哥哥是誤會他特意來這里見五meimei的了。 魏鈺下意識朝褚逸身后看去,剛好對上褚瑜偷偷瞧來的視線。 魏鈺眨眨眼,她剛剛的嬌羞...莫不是也這么以為的。 魏鈺,“...” 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還看!” 褚容見魏鈺還在瞧meimei,怒不可勰喊了聲。 周圍有不少人因為這聲看了過來。 褚逸皺了皺眉,“三弟,人多眼雜。” 若叫人誤會了什么,傳出些風言風語便得不償失。 褚容也反應了過來,哪怕再氣也只得忍著不發作。 但還是狠狠的瞪著魏鈺。 “三弟,帶五meimei去挑煙花。”褚逸說罷又看向喬宴林,還不待開口,喬宴林就很有眼力勁兒的扯著褚墨離開戰場,“我與褚兄一見如故,有很多話要說。” 褚墨任他將自己拉走,也不反抗。 一見如故談不上,但確實有話要說。 隨著幾人的離開,周圍的人也就沒再陸續往這邊瞧。 但還是有些人時刻注意著動靜。 “魏世子何意。” 褚瑜一走,褚逸面上的溫和便徹底消失了。 褚崢亦是一臉戾氣。 魏鈺心知今兒糊弄不過去,便也就不再裝了。 況且這事也裝不過去,早晚都得擺在明面上來。 以前不知五meimei的心意他自然是將心思捂得死死的,但如今知道了,他就不愿意再藏著掖著了。 魏鈺在剛剛過來的路上已經做好了決定。 其實也并不全是剛剛決定的。 從紅鸞橋上回去后,他就已經想了很多種可能。 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若是五meimei當真對他有意,那么他就不能退縮。 他一定要讓褚家認可他。 褚家乃百年世家,又深得圣上信任,是實打實的鐘鳴鼎盛之家。 若論身份,他的確是高攀。 且褚家的人皆非池魚,想要做褚家的姑爺絕非易事。 景時卿以哄騙五meimei讓褚家點的頭,他不想這么做。 哪怕他知道五meimei對他有意。 他想娶她,就一定會讓她的親人心甘情愿的放心的將她交到自己手中。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樣也不能少。 但褚家是不會要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绔做姑爺的。 所以,他在他們面前,必須得卸下偽裝。 雖然不能全盤托出,但也要讓他們知道他不是一無是處。 他也想過向褚家說實話的場景。 但怎么也沒料到,會是今天。 還是在他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 難道...是他剛剛放的花燈顯靈了? 不應該啊,就是顯靈也該是給他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場景。 眼下這樣的,真是半點益處都沒有。 但已經這么著了,趕鴨子上架也得好好上。 魏鈺不躲不閃的迎上褚逸的視線,那一瞬間,他仿若變了一個人。 與平日吊兒郎當的紈绔和溫潤有禮的書生形象,判若兩人。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桀驁與堅定。 像是...戰場上的將軍勝券在握的氣場。 褚崢的神色當即就變了。 他握了握拳頭,面上添了一絲防備。 褚逸倒仍是面不改色的盯著魏鈺。 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褚大哥,我知道接下來所說的話可能會讓兩位哥哥不喜,但這些話今日我還是得說。”魏鈺看著褚逸,認真的一字一句的道。 “我鐘情五meimei已多年。” 褚逸眼里劃過一絲厲色,“然后呢。” 魏鈺又看向褚崢,略帶歉意道,“其實五meimei及笄禮時,褚二哥拿刀威脅我毀了定婚宴時,我心中高興極了。” “那時我只有一個感覺,就是覺得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所以那時所說窈窕淑飛君子好逑的那句話,并非只是借口。” 褚崢拳頭捏的嘎嘎作響。 他怎么也沒想到,他竟引狼入室! 褚逸瞥了眼褚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又如何。” 魏鈺頓了頓,而后抬手鄭重道,“請兩位兄長能允我一次機會。” “你想要什么機會。”褚逸。 “光明正大追求五meimei的機會。” 褚崢實在忍不住,怒氣騰騰道了句,“光明正大,同景時卿那樣的光明正大?” 魏鈺心知褚崢這話是因為剛剛他與五meimei對視的那一幕。 他抬頭看向褚崢,道,“褚二哥誤會了,我絕對沒有利用五meimei的心思。” “我也絕不會打著讓五meimei為我求情的注意。” 褚崢并不相信他的說辭,哼了聲偏過頭沒理他。 要不是此處人多眼雜,他非要將這小雞崽子揍一頓。 褚逸也不知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他淡淡的哦了聲,好一會兒才道,“就是你打著這個注意,我褚家也不會同意。” “廣陵小霸王,魏世子在廣陵的名氣可是如雷貫耳。” 褚崢怪異的看向褚逸。 什么廣陵小霸王。 魏鈺聞言一震,而后心中了然。 褚大哥查過他。 什么時候查的,又是為什么查他。 難道,是因為知道他對五meimei的心思? 不對啊,長安城傾心五meimei的公子不在少數,總不能每個都查。 除此之外,定還有別的原因,否則怎會不遠千里的派人去廣陵調查他。 且不知,褚大哥查到了多少。 若只是個廣陵小霸王,那可真是很糟糕。 但若是再查出點其他什么,他這個時候也不能認... 魏鈺此時也不知道是該希望褚逸查到他厲害點好,還是只查到他一無是處。 “我聽說魏世子是來長安參加秋闈,可秋闈還有兩年之久,魏世子為何提前這么久來長安?”褚逸繼續道。 魏鈺,“自然是想先來長安熟悉熟悉。” “是嗎。”褚逸,“囂張跋扈,花天酒地的紈绔,溫和有禮,學識淺薄的書生,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魏世子。” “亦或是,兩個都不是?” 褚逸這話是直直盯著魏鈺說的。 像是在捕捉他面上的每一絲變化。 魏鈺的確有一瞬的驚訝。 所以...褚大哥當真查到別的了! 他怎么沒有想到,根本無需他證明什么,褚逸早就疑心了。 褚崢在一旁聽的云里霧里。 這不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雞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