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瑤 第55節
“你家三郎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少年意氣用事,給兩位meimei出氣罷了,小輩之間的恩怨由他們自個兒解決就成,犯不上驚動大人。” 褚明鶴忙又要跪下謝恩,被圣上攔住,“行了,別動不動就跪。” “這小子已經及冠了,你就沒想著給他尋個差事。” 褚明鶴聞言面露苦色,“陛下也知道三郎的性子,跟個猴兒似的竄天入地,哪能當得好差,再說二弟不急,臣也就由著他去了。” 圣上被這話取悅了,“說的對,確實是只竄天猴兒。” “但這么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說罷,圣上身子微微前傾,看著褚明鶴道,“朕倒是覺得有個差事適合他。” 褚明鶴眉心一跳,拒絕的話還未出口,便又聽圣上道,“朕知道,你褚家謹慎,怕一門權貴太過惹眼,好不容易出了個紈绔,就由著他鬧。” “但朕都不怕,你們怕什么,再說朕給他的這差事也不是什么好職位。” 話說到這個份上,褚明鶴便再無拒絕的余地,只得應下,“臣代三郎謝主隆恩。” “朕不要你謝,叫這小子自個兒來謝。” “是,臣遵旨。” “朕這就下旨,叫朕的總管跑一趟,你就別去了,小輩的打打鬧鬧別跟著瞎摻和,來陪朕下盤棋。” 褚明鶴猶豫道,“可是陛下親賜的字...” “無妨,景太傅若是較真,朕再寫兩個字給他就是。” “謝...” “下棋!” “是” 就在大內總管捧著圣旨出宮時,褚容已經到了京兆府。 太傅家里報官,京兆府的人來的快極了,但到了景家衙役們才叫苦不迭。 那嬤嬤可沒告訴他們鬧事的是褚家這小祖宗! 好在這小祖宗出完了氣,很好說話。 打完了人大搖大擺的就跟著他們到了京兆府,但唯一的要求是把苦主帶上。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 有人報官,苦主自然是要一道過去的。 只是...景大公子臉上好幾處淤青,連路都走不穩,著實有些...不堪入目。 完全顛覆了他們昔日對這位狀元郎的認知。 才走到半路的褚逸得到褚容去了京兆府的消息,挑了挑眉,叫元風加快了速度。 既然鬧完了,他這個長兄就該去護犢子了。 而景修寒,卻已經先一步調轉馬頭去了京兆府。 ? 作者有話說: 吼吼,來啦。 褚容:我犯了錯,請用法律來制裁我,不要給我差事啊啊啊啊啊啊 三公子打人是不對的,不跟他學哈。 感謝在2022-01-10 23:04:14~2022-01-11 15:46: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仰見春臺 20瓶;去幼兒園的車、醉流年 10瓶;不歸人、漓心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1章 少年姑娘風華露 京兆府 京兆府尹于年坐在高位,面無表情的看著堂下的場景。 景大公子臉上添了不少彩,嘴角微微紅腫著,衣衫略有些凌亂,向來一絲不茍的頭發有幾縷從發冠中溢出來,不時的用手指揉眉心,頗有些疲憊的坐在椅子上,長隨禾滄小心翼翼的守在一旁。 而褚三公子渾身上下除了袍邊染上些灰塵有些褶皺外,只脖子邊有一點點細微的傷痕,整個人神清氣爽,儼然不似才打過一場架的樣子。 不用說,這場架,褚三公子打贏了。 而少年一身桀驁,神情坦蕩,絲毫沒有打了人的悔意。 少年身后那二十余褚家府兵則虎視眈眈盯著他。 于年挪開眼不想再看。 這哪里是犯人,這分明是祖宗! 神仙打架,何苦為難小鬼。 堂上沉寂了許久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于年深吸一口氣,拍下驚堂木,“堂下何人,所犯何罪。” 這句例行公事的話喊完,他就見那少年瞪著一雙黝黑的大眼怪異的盯著他,好像在說… “長安城還有不認識我褚容的?” 于年,“…” 于年不知該怎么跟這位說,這是審理案件的必要程序。 褚家三公子養尊處優,雖闖禍無數,但還沒有進過京兆府,不懂得京兆府的規矩倒也正常。 于年有心想說幾句,可看了眼椅子上一身狼狽的太傅嫡子,于年終是閉了嘴,輕咳幾聲,盡量讓面色嚴肅幾分。 “本官問話,堂下之人回答即可。” 褚容正欲不耐的開口,云望便湊近他小聲道,“公子,這是審案的規矩。” “哦。”褚容皺了皺眉后,抬眸直直的看著于年,道,“褚容。” 于年對于云望的竊竊私語只當看不見。 還覺得這小廝有點眼力勁。 “所犯何罪?” 褚容面上又露詫異,犯了什么罪難道不是官府定嗎。 還要他自己給自己定罪? 褚容看向云望,這也是規矩? 云望默不作聲的點點頭。 “喔,那可能…”褚容想了想,回道,“是死罪吧?” 云望,“…” 于年,“…” 眾衙役,“…” 又是一陣詭異的安靜后,云望戳了戳自家公子,“過程,大人問過程。” 褚容,“…喔,不是叫我自己給自己定罪啊。” 于年扯了扯僵硬的唇角。 他審案多年,還沒見哪個犯人要自己給自己定死罪的,若是都這樣,還要他來審什么案。 且這位的死罪,他小小京兆府可做不得主。 “過程就是,我砸了景家的牌匾,魚缸,門,桌椅…花草,玉像,還打了人。” 褚容非常配合的說了整個過程,事無巨細,不錯過一點細節。 于年的臉更僵了。 他這也是第一次見無需審問,就將作案過程說的這么詳細的…犯人。 但是… 這不是為難他嗎! 認的這么干脆,叫他怎么判… 真把褚三公子抓起來放牢里去? 這還不如兩方拉扯一番,好叫他有臺階下,也有時間去請人。 正在于年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處理這事時,突然想起…褚三公子說的牌匾,玉像...咋這么耳熟呢。 轟! 于年腦子里像有什么炸開一樣,震耳欲聾,頭暈目眩。 他身子前傾,顫著聲音問,“褚三公子說的牌匾,可是陛下賜的字,那玉像…可是陛下賜到景家的飛天玉像?” 在他驚愕失色的注視下,褚容淡然的點頭,皺著眉不耐的反問,“景家還有第二個牌匾,第二尊玉像嗎?” 于年倒抽一口氣,失聲道,“那是死罪啊!” 褚容聳聳肩,“我早說了是死罪啊。” 于年,“…” “所以,要現在砍我頭嗎。” 于年,“……!” 他砍…砍不起。 “這…這事本官做不得主,需要稟報給圣上。” 褚容哦了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歪頭看向景時卿,“府尹大人說他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