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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對視,漆黑眼底滿是對她的溫和愛意。 他伸了伸手,示意路知宜過去。 路知宜抿抿唇,捧著花走到他面前,很自然地在他腿上坐下,眨了眨眼,“你搞這么隆重干什么?” 程溯輕輕環(huán)著她的腰,聲音低:“慶祝我的小太陽要去讀大學(xué)了。” 路知宜笑,也抱住他脖頸,“那也用不著開這么大包廂吧,就我們兩個人。” 兩人靠得近,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只是幾眼對視,程溯便低頭吻了上去。 他動作很輕,一點點摩挲她的唇瓣,路知宜閉著眼,鼻息里全是他和花的味道,曖昧混在一起,引人沉溺。 唇齒稍離的間隙,程溯在她耳邊說:“我叫了小宇他們,可不可以。” 路知宜被他吻得有些迷離,臉紅紅的,點著頭,“嗯。” 程溯把她抱到身邊坐下,給胡曉宇打了個電話,沒過一會,包廂陸陸續(xù)續(xù)進來幾十個常在一起玩的兄弟。 大家有點摸不著頭腦,胡曉宇問:“哥,你跟嫂子二人世界,叫我們進來干什么。” “都坐。”程溯說,“今天隨便玩,我請。” “……?” “吃可以,喝可以,煙必須出去抽。” 路知宜不喜歡聞煙味,程溯和她在一起后都會刻意注意。 華子拍大腿,“好家伙,嫂子又當(dāng)家做主了,肯定是嫂子舍不得我們每天那么辛苦!” “嫂子威武!” “多謝嫂子,那我們今晚不客氣啦,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開心地坐下來,沸騰的音樂很快充斥了包廂,各種酒成箱地往包廂里送,大家吃的吃喝的喝,玩的不亦樂乎。 胡曉宇特地點了一首張震岳的《再見》,說是他最擅長的歌,華子和洪武他們也搶過話筒,幾個人一起嘻嘻哈哈地唱著—— “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 “我會珍惜你給的思念。”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 邊唱邊扭。 臉上掛著肆意的笑。 程溯沒有參與,只是安靜地坐在角落看著這眼前的所有熱鬧場面。 也只有他知道,這是自己在與他們做最后的道別。 而當(dāng)聽著這些年輕的臉唱著這樣的歌詞時,程溯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喉頭也會酸澀。 原來他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冷情。 和這群小伙子相處了幾年,他們時時將自己的話奉為首位,有危險他們搶著上,走到哪里都會自豪地說,“程溯是我大哥。” 程溯知道,那些輕狂黑暗的歲月里,他們也是自己永遠不會抹去的記憶。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不回頭,不回頭地走下去……” 歌曲結(jié)束,眾人都鼓掌拍手,向來不會參與他們胡鬧的程溯,第一次,也伸出手輕輕地鼓了掌。 接著,他給自己滿了一杯酒,走到中間位置,淡淡說:“以后都聽點話,搞不定的麻煩就報警,別硬著頭皮上。” “是!” “聽大哥的!” “是!!!” 眾人紛紛敬禮,都只當(dāng)是程溯一句普通的叮囑。 只有路知宜隱隱覺得今晚的程溯有些反常,他性子冷淡,從來不會主動參與什么聚會,尤其還是這樣鬧得耳朵都要炸掉的場合,現(xiàn)在又說這樣的話。 路知宜蹙著眉,等程溯坐回來便握緊他的手,好像怕他會跑了似的,“你沒事吧?” 程溯揉她頭,“才一杯,你是不是太小看我的酒量了。” 路知宜:“……” 沒過多久,池銳和梁展展也來了。 梁展展的到來直接結(jié)束了眾人的唱歌機會,麥霸登場,還是太子女,誰也不敢得罪。 下半場幾乎成了梁展展的個人演唱會,加上今天又是七夕,這人唱的全是情歌。 “有些人吶,七夕會給女朋友送花,會開包廂找一堆兄弟來哄女朋友開心,但有些人吶,就是瞎的。”梁展展一邊唱一邊陰陽怪氣。 池銳:“……” 池銳只能喝酒,又壓著聲音跟程溯吐槽,“干媽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風(fēng),說下學(xué)期讓我去給展展做家長,昨天我去見了一趟她那個藝術(shù)課的老師,這丫頭開口跟人老師介紹說我是他一年后的男朋友,我他媽當(dāng)場無語。” 路知宜輕輕捂笑,“展展本來不就這個性格嗎。” 程溯也拍了拍池銳的肩,“你的福報。” 池銳還是覺得不對勁,趁路知宜不注意,問程溯,“為什么干媽忽然叫我去了?你那家長不是一直裝得很好嗎?” 頓了頓,程溯丟了根煙給他,“出來說。” 這件事程溯沒有打算對池銳隱瞞。 除了路知宜,池銳是他從小一起長大,出生入死的朋友,程溯不想瞞他。 除卻林君婭提及的一些不可對外宣布的細節(jié)外,程溯大致告訴了池銳自己要離開的事。 “臥槽,你那個外公還真回來找你了?有錢沒有啊?不是,那你走了小路怎么辦?你舍得?” 程溯低頭吐出口煙,有些無奈,“不舍得也要走。” 池銳:“啊?” 程溯很快又淡道,“放心,處理完那邊的事我就會回來。” 池銳從認識程溯以來就一直覺得他非池中物,論膽色,他們也許還能不分上下,但池銳從沒見過哪個刀尖舔血的人穿上西裝戴上眼鏡馬上就能跟變個人似的,氣場在狠戾和貴氣之間切換自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