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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宜有時甚至覺得路弘在急切地送她出國,不希望她待在國內一樣。 她明白他們一家三口完整,可自己也從沒想過要去打擾他們,為什么一定要把她送到那么遠的地方。 想到這些,路知宜還是有些難受,知道路弘一定也會找自己,她又跟程溯說, “你幫我給我爸發條消息,就說……就說我現在很安全,不要擔心我了。” 程溯應下:“好。” 路知宜又轉過去,看著那些花發呆。 程溯的那件短T在她身上像睡裙,剛洗過澡的身體還留有沐浴余香,長發凌亂滑落在彎曲的白皙長腿上。 這還是家里頭一次住進了女人。 程溯喉結微不可察地翕動,他承認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何況是面對自己喜歡的人。 強逼自己移開視線,他上前拉起路知宜,“進來睡了。” “噢。”路知宜跟著他進來,很自覺坐到了沙發上。 程溯想氣又想笑,“你干什么。” 路知宜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是你讓睡嗎。” 程溯走到她面前,拎起她雙肩掉頭朝臥室方向走。 “你睡床,我睡外面。” “可是——” “就這么定。” “……” 路知宜被程溯按到床邊坐下,他微微彎腰,手搭在她肩頭,“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他聲音淡,靠過來的呼吸里夾著一點煙草味,意外不難聞的同時,還有種引人沉溺的味道。 是那種,屬于男人才有的氣息。 路知宜莫名因為這樣的靠近就紅了臉,垂下眸,這時才后知后覺明白了程溯要出去住的原因。 “嗯。”她點了點頭。 程溯走出去關上了門。 路知宜慢慢躺下來,躺在程溯睡過的床上,動蕩了幾天的心終于沉沉安穩下來。 她看著門縫里從客廳透過來的一絲光,忽然彎了彎唇。 原來她不顧一切奔赴的,所求的,僅僅是這一點能讓她安心的光亮罷了。 在家里跟路弘斗爭了幾天,路知宜早已身心俱疲,所以躺到床上沒一會就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夜也睡得格外踏實香甜,第二天中午才醒。 醒來的時候路知宜看著陌生的四周,下意識便喊程溯的名字。 第一聲沒得到回應,她有些不安地下床,正要去尋,打開門的一瞬卻撞上了走進來的男人。 “醒了?” 直接撞到他懷里,路知宜有些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出去了。” “怎么會。”程溯假裝沒看到她臉頰的紅暈,指著外面說:“你的衣服已經干了,換上,我們出去。” “去哪?” “先去吃飯。” “……” 和程溯走在城東的大街小巷里,路知宜第一次覺得,她一成不變的生活有了新的活力。 程溯帶她從美食街的街頭吃到街尾,看手藝人現場做糖畫兒,看拉面小哥一邊拉面一邊跳舞,看穿著唐僧師徒三人服裝的組合一邊唱歌一邊給客人燒烤,還有咬著冰棍在街頭玩卡片的小孩,優哉游哉在樹蔭下跳恰恰的老人,甚至是站在店門口噴著吐沫星子吵架的老板…… 脫離了金錢堆砌的完美上流社會,這里的人間百態,更讓路知宜覺得新奇有趣。 吃完午飯,程溯又帶她去了商場,“買幾套喜歡的衣服,總不能一直穿我的。” 路知宜囊中羞澀,又不想太浪費程溯的錢,說:“要不去找余桐的爸爸mama買好了,他們家在批發市場專門做服裝的,價格也會便宜點。” 程溯:“……” 程溯直接架著路知宜進了商場,不容拒絕:“去挑。” 路知宜前十八年都是家人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到了他程溯這里就要被降級將就。 程溯也絕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他雖然不及周珩那樣的富二代有錢,但這些年梁美嵐給他和池銳開的工資很高,他只留了小部分日常使用,其他的都在做各類投資,比起同齡人,他身家一點不差。 如果連一件衣服都要委屈了路知宜,那他不配她的付出和勇敢。 盡管被強迫進了商場,路知宜還是選得很克制,到最后程溯拿她沒了辦法,自己上手幫她選。 總見她穿白色的裙子,程溯挑了件黑色的,“要不要試試?” 路知宜接過來看了眼,是一條V領的經典小黑裙,很顯身材。 但和過去自己穿的衣服風格相差很大。 她有些猶豫:“我穿會好看嗎?” “穿了才知道不是嗎。” “……” 受到程溯的鼓勵,路知宜便拿著衣服去了試衣間,間隙,專柜的sales還特地送進來一雙鞋,說是程溯幫她選的,和裙子配套的同色系小高跟。 這種組合是路知宜從沒嘗試過的風格。 她穿上黑裙,再換上程溯送來的鞋,出來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時,竟有些不認識。 程溯走到她身后,端倪了片刻,伸手輕輕扯掉她盤在頭上的丸子發,絲滑長發一瞬散開的同時,幾乎完美嵌合上了這套黑裙的氣場。 這是路知宜從未見過的自己。 過去大家都用乖巧來給她貼標簽,她連衣服都會穿最柔順的淺色系,沒想到當自己穿上這樣一套酷酷的黑色,卻是另一番不同的氣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