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她明天也的確要去熟悉一下考場和路線。

    路知宜只好應(yīng)下來，“好。”

    至少在回家之前，還能和程溯一起過完了生日，甚至待會還能看到他的表演，也不失為一種補償。

    時間這時來到了下午一點，路知宜不敢再耽擱，收起手機去了小禮堂。

    小禮堂里來的同學(xué)已經(jīng)很多，里三層外三層全是人，路知宜好不容易擠進去，卻看到前排位置都已經(jīng)被占滿。

    正尋找最近的空位，梁展展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知宜姐，我這兒有位置！快過來！”

    梁展展帶著發(fā)光發(fā)箍，坐在第二排，朝路知宜揮手。

    路知宜趕緊走過去坐下，“你還真來了呀，沒課嗎？”

    “有課也得來呀。”梁展展大大咧咧的，“我展展姐要干的事，什么時候被上課困擾過。”

    路知宜不禁笑，看著她手里還多了根熒光棒，問她，“這個能不能給我？”

    梁展展眨了眨眼，“怎么，你也喜歡成老師？”

    路知宜不好意思地垂眸，覺得反正快畢業(yè)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便點了點頭，“嗯。”

    “臥槽。”梁展展馬上把熒光棒遞給她，“同道中人啊。”

    可頓了頓，梁展展又打量路知宜微紅的臉頰，誒了聲，“可我怎么覺著你的喜歡和我們的喜歡不太一樣啊。”

    路知宜：“……”

    路知宜用熒光棒輕輕拍了拍梁展展，“小孩別亂說。”

    梁展展撇撇嘴不服氣：“什么小孩，我就比你小一級。”

    路知宜抿唇?jīng)]理她，周圍同學(xué)說話的說話，打鬧的打鬧，她坐在一片嘈雜里，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摸出手機，悄悄給程溯發(fā)了條消息。

    【你在干嘛？】

    程溯很快回復(fù)她：【在外面有點事，怎么？】

    路知宜在心里笑。

    怎么可能在外面，這是還想騙自己，為待會的突然出現(xiàn)做準備嗎。

    路知宜輕輕抿唇，怕打擾他，沒再回復(fù)。

    又坐了好一會，畢業(yè)演出終于在兩點整正式開始。

    節(jié)目有唱歌，有舞蹈，還有其他各種形式的表演，陸陸續(xù)續(xù)演過去，路知宜都看得心不在焉，她從梁展展那聽說成老師的節(jié)目在第18個，便一直在心里倒數(shù)。

    好不容易，第17個節(jié)目結(jié)束。

    主持人上臺，預(yù)告著接下來的表演——

    “下面讓我們掌聲有請高二年級的成瀾老師，為我們帶來一首溫暖的鋼琴曲《memoryβ》，成老師希望每位高三的學(xué)子都能夠穩(wěn)定發(fā)揮出自己的成績，旗開得勝，金榜題名！”

    臺下學(xué)生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旁邊的梁展展更是把熒光棒揮出了花手的氣勢。

    路知宜原以為程溯會彈自己想聽的那首，但想想又釋然，這畢竟是學(xué)校表演，肯定會根據(jù)場合來選曲。

    她深吸了一口氣，坐正。

    等了那么久，便是這一刻。

    幾個學(xué)生開始往舞臺上搬運鋼琴，路知宜心跳隱隱變快，咚咚地在心口撞。

    她忽然又無端地緊張起來，覺得自己也沒做好準備，待會見面了要怎樣回應(yīng)他給的這份驚喜。

    手心莫名滲出汗，路知宜想找紙巾來擦，忽地聽到遠處有人叫她名字。

    是班主任老張。

    “知宜，過來！”

    老張站在舞臺側(cè)方，手里捧著一束花，正朝她揮手。

    路知宜彎腰走過去，“張老師，怎么了？”

    老張把手里的花遞給她，“待會成老師表演完了，你代表高三年級給他送這束花。”

    路知宜：“啊？”

    還沒回神，臺下再一次爆發(fā)熱烈的尖叫聲。

    路知宜回頭，隱約看到一道修長身影在鋼琴前入座。

    她站在側(cè)面，看得不清楚，心劇烈跳起來，問老張：“我送嗎？”

    老張連連把她往左側(cè)的階梯上推，“快上去，待會彈完了你就從那個簾子后面進去，送給他。”

    路知宜：“……”

    被這么一安排，路知宜直接站在了舞臺側(cè)面的簾子后，根本看不到程溯的臉。

    剛剛也只是依稀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襯衫的背影。

    鋼琴旋律這時從音箱里傳來，如絲如縷，像是一幅流動的畫，平和溫柔地落在耳里。

    路知宜慢慢安靜下來，站在側(cè)面仔細地聽。

    雖然不能在臺下看著他，但這樣的安排算不算是自己的反向驚喜呢。

    他肯定不會想到自己會給他獻花。

    路知宜聽著曲子，忽地低頭輕笑，聞了聞花，很香。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頭發(fā)，聽著鋼琴曲緩緩流動，撲通直跳的心也逐漸安穩(wěn)下來。

    她就快見到他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臺下再一次爆發(fā)喝彩掌聲，路知宜知道，是表演結(jié)束了。

    她很深地吸了口氣，撥開簾子朝臺上走去。

    男人還坐在琴椅上，背對著自己。

    他今天還是穿的白襯衫，路知宜不敢抬頭看太多，滿腔熱意化作最溫柔的一顆心，她低著頭，輕輕把花送到他面前。

    “成老師，謝謝你的表演。”

    琴椅上的男人轉(zhuǎn)身，微笑著接過花，“謝謝。”

    四目對視，路知宜浮在臉上的笑容緩緩怔住。

    時間好像靜止在了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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