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鐘落袖望了望鏡子,去找找。 李姿蟬忽然問,哎?你說,今天是什么黃道吉日嗎?怎么拍得這么順啊? 鐘落袖嘴角泛出笑意,輕而嫵媚,淺而甜潤,你說小馥? 李姿蟬恍恍惚惚,可不就是她! 鐘落袖好聽的華麗聲線中,包含著許多柔,小馥很入戲的。 李姿蟬:鬼點子也多。行了,我太高興了,我去找找她。 助理陪同鐘落袖回五號拍攝地點,路過二號場地時,鐘落袖忽而頓住腳步,說:在這里等我。 助理四下瞧了瞧,二號場地等會兒還要過來,因為鐘落袖飾演的女警,會在那個小水泊中,完成一個跌倒的動作。 鐘落袖亦步亦趨,轉過巷角。 二號場地空無一人,除了舒馥一個,蹲在小水泊邊,戲服還沒來得及換。 她攏著白色的小吊帶裙擺,雙手在水中撈東西,精致的鎖骨輕輕蹭刮著胸前衣帶,小身段若隱若現的,嬌柔得極。 鐘落袖莞爾,小東西,真是調皮,這是怎么了,手機掉水里了? 鐘落袖剛要開口尋問她,舒馥從水泊里摸出幾個很小很小的石子,捧在手上,站起身,扔到一邊,丟得遠遠的。 鐘落袖心中一片軟,好像那里,有盛夏的小溪,蜿蜒流淌,霎時漫過人心。 不受控制的,眸角涔出一層薄薄的水霧,又悄然散去。 舒馥回身,正好對上鐘落袖的目光,先驚了一驚,不知道鐘落袖站在這里。她不好意思地背了手,指著小水泊說:jiejie?唔,我沒亂跑啊我怕待會兒有東西擱著你。 小馥過來。鐘落袖溫柔道。 舒馥走上前,仰臉望她,心疼地問,你累嗎?jiejie,你的眼角都有點紅了。 鐘落袖抬起手,捧住舒馥的小臉,指腹揉了揉她的兩邊臉頰,妝沒卸干凈? 舒馥:哦,是人工血漿,還有腦漿不過都是蜂蜜做的! 鐘落袖輕問:留著敷面膜嗎? 舒馥嘻嘻笑:jiejie,你看我甜不甜啊? 鐘落袖淡淡地答:不知道,沒嘗過。 舒馥小鼻子皺了皺,訕訕道:其實剛才流到嘴巴里好多,有食用色素在里面,澀澀的,一點都不好吃。 李姿蟬的聲音傳來,你怎么在這兒啊?落落呢? 助理:在里面。 舒馥急慌慌,噯呀,姿蟬jiejie來了,她不許我亂跑的,我先回休息區了。 李姿蟬走進來,落落,怎么了?怎么這個場地有什么問題嗎?我過會兒讓場務多拿幾個防水墊來。你也是,徐導都讓你用替身了,黑燈瞎火的,一把老骨頭也不怕折騰散啦。 鐘落袖回身,睨她。 李姿蟬不怕事大,女人三十多歲就要開始保養了好吧,還以為我們十八呀? 鐘落袖若有所思,十八、十九差得很多嗎 李姿蟬:差十歲呢! 兩人從二號場地出來,天上忽然飄起了小雨,助理撐開傘。 巧遇一幫在片場實習的小孩兒,嘰嘰喳喳,嘻嘻笑笑,從后面走上來。 等下去吃夜宵嗎? 吃燒烤吧。 好呀好呀,要去的人和我說一聲。 我今天要到鐘落袖的簽名了。 騙人的吧?不許干擾片場秩序! 我沒有! 厲害哈,你直接上去的? 不是,我問鐘落袖經紀人要的。 夠膽,她經紀人也好漂亮,我都不敢上去說話。 李姿蟬喜笑顏開,在雨傘后面搔首弄姿。 早上對戲你們看了嗎? 我好慘!我在道具組幫忙,沒去成! 學姐超牛逼的,鐘落袖的戲也能接下來,我去,看得我目瞪口呆,好想哭! 舒馥不是退學了嗎? 你個豬頭,你哪兒聽來的!是休學! 舒馥這個顏值,要我我也不上學。 你滾蛋! 那她到底為什么休學? 不知道。哎?你這么喜歡她,你自己去問啊 你們別害人好吧,學姐很高冷的,你別問,問就是失戀。 我也想去問! 讓我失戀一回吧! 李姿蟬差點噴飯,舒馥很高冷? 簡直不可思議。 請問,高冷在哪里? 這一群肯定是中戲一年級的。 鐘落袖垂眸,笑了笑,在家里和在外面,當然不太一樣。 李姿蟬:還真拿你家當家了,我說,她是準備住多久? 鐘落袖頓了頓腳步,你別亂問她,不然以為是我要她搬家呢。 李姿蟬:我才不去問,成天瞎跑亂跑的,住你家我還找得到她。 鐘落袖問:你后面給她安排什么了? 李姿蟬:我怕她這個演技不穩定。多跑幾個試鏡,觀察一下,要是不行,她還得回去上學啊。 鐘落袖:上學?你要她轉表演? 李姿蟬說:是啊,缺什么補什么。缺顏值,去整容;缺演技,去上課。 鐘落袖忍不住輕笑一下,她缺錢。 李姿蟬拍拍胸脯,那就更要跟著我吃香喝辣了。 鐘落袖說:別的我不管,她要是不愿意,你可不能逼她。 李姿蟬:放心,這個小豌豆花,我吃定了~ 鐘落袖:小豌豆花? 雨停了,李姿蟬讓助理收傘,邊道:對呀,徐延到處說,香豌豆花的梗,是舒馥提的。 鐘落袖一陣緊張,徐導還說什么? 李姿蟬:沒說什么啊。你希望他說什么? 鐘落袖:沒有。 李姿蟬總覺得哪里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對勁,你今天是不是有點奇怪? 鐘落袖:有嗎? 李姿蟬:沒有嗎? 鐘落袖仰臉,挑了一下耳后栗色柔發,掩飾似的,今天有點累,補好鏡頭,回家休息了。 李姿蟬:呵,我就說女人三十多歲必須開始保養 鐘落袖又睨她,我才二十九。 年齡可真讓人困擾。 收工后,因為順路,李姿蟬開車,先送鐘落袖和舒馥回家。 將近午夜,車況不錯,加上今天拍攝的很順暢,李姿蟬心情美妙,與舒馥相安無事。 車里沒人說話,舒馥就漸漸困了,體力消耗太大,主要是感情上的消耗。 不過,她并不覺得入戲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和鐘落袖對戲,就像是在釋放自己,把渾身的光與熱,全部交到鐘落袖的身上。 與鐘落袖擁抱的那場戲,她事后居然沒留下任何肢體上印象,完全沉浸在角色里面,現在回想起,只隱約記得鐘落袖的眼淚,滴在自己的頸側冰涼的,guntang的 徐導這么好說話的嗎?居然沒有多NG幾次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睡著了 李姿蟬看了下后視鏡,不禁嘖了一聲,舒馥,你怎么搞的? 舒馥小臉搭在鐘落袖的肩膀上,因為李姿蟬的聲音,驚動了一下,小腦袋蹭了蹭,更深得貼進鐘落袖頸窩里 鐘落袖望向窗外,讓她睡一會兒。 李姿蟬嘆了口氣,落落。 鐘落袖:干什么。 李姿蟬:找個人嫁了吧。 鐘落袖去后視鏡里看她的眼睛:你說什么。 李姿蟬打方向盤,轉入小區,沒看她,只是問:想要孩子了? 鐘落袖輕笑:胡說八道。 李姿蟬不能理解:那你這是干嗎?幫別人帶孩子? 鐘落袖:不是。 李姿蟬在別墅門口停車,當我沒說。 鐘落袖: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 她伸手,拍拍舒馥的小臉蛋,小馥,到家啦。 舒馥睡得正香,蹙著眉,哼唧了幾聲,探手抱上鐘落袖的腰。 李姿蟬看不下去,唉!我要按喇叭了啊! 鐘落袖:要不你下車,開我的車回去。 李姿蟬哭笑不得,我錯了,你快讓小祖宗醒醒,我要這車回家! 第14章 洋洋灑灑的小雨,輕輕劃落在擋風玻璃上。 不疏不密,逐漸淅淅瀝瀝起來。 李姿蟬認命地下車,去后備箱拿傘,她現在有了兩個祖宗,一個大的,一個小的。 Merz標志的專用九骨商務大傘,砰一聲撐開。 李姿蟬走回車門處,和一個陌生的女人面面相覷。 藍憐自前向后,撫了撫濡濕的發絲。 她氣場沉穩深重,頎長有致的身姿,冷艷銳利,完完全全是上位者的冰冷。 李姿蟬莫名有點發怵,舉傘的手,微微顫抖,本能地感到,這個唇角緊抿的女人,與舒馥有關。 藍會長。鐘落袖先一步邁下車。 藍憐只是動了動唇,鐘小姐。 李姿蟬望望左邊,又望望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