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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個都在說,三姨娘得了天大的恩典了。他先時當這靳了了年幼不懂事,沒對他整顆心撲上去的感恩戴德,他也沒放在心上。 后來她被李氏整的半死,開始時他以為發燒而已,沒多大點事,就沒放在心上,每天讓玉竹派人打聽個消息回來而已。 可沒兩天,居然傳來靳了了要死的消息。他這一下被嚇壞了,趕緊叫了自己的專屬醫師去給靳了了瞧病,好歹把她救了回來。 病好以后,他覺得自己虧欠于她,于是對她越來越好。房里添置了很多東西,給她新制了各種冬衣,又每天在自己院子里好湯好飯的養著。 這可倒好!把她這身子骨給養好了!居然不安分起來!要給他戴綠帽子了! 這靳了了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他真恨不得一把將她掐死! 今天他久違的帶著玉竹化名出去游玩,一路上看見好玩的好吃的,給靳了了買了一堆。 晚上在那醉鄉樓也沒待上太久,忙忙的就往回趕,想在她睡前把那些好吃的好玩的給她瞧瞧,讓她也高興高興。 這沒想到走到院子口,居然看見她涂脂抹粉,妖妖嬈嬈的倚靠在一個矮墩墩的黑臉漢子懷里,他登時就愣住了。 接著又見她伸手去摸那黑臉漢子的胳膊,還露出一臉陶醉的表情,他因為太過驚訝而無法做出正常的反應,等到小蓮那丫頭帶著送水的仆役過來,他才醒過神來。 想到靳了了從來沒有對自己那樣嬌媚的笑過,他就怒從心起,將玉竹放在桌子上的那幾個紙包狠狠的撕開來,直接往靳了了身上砸去。 她大叫一聲躲了開來,卻見松子糖、桂花糖和云片糕撒了一地,一只小木馬摔斷了腿,一個孫猴子造型的糖人兒也四分五裂了,還有一只涂著紅圈的木頭陀螺,在地上一圈一圈的兀自轉著。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是小孩子們喜歡的東西?靳了了不解的抬頭看向賈尤振。 玉竹一聲嘆息:“全是少爺買給三姨娘的。唉,三姨娘,玉竹跟了少爺這么些年,從沒見過他對誰這么上心過。您要是有什么苦衷,不如說出來。玉竹還是不相信,您會真的、真的不守婦道。” 靳了了看著那只越轉越慢的陀螺,心里開始覺得有些對不起賈尤振。可僅僅是一念而過,她想到家里的爹娘,想到在這賈家受的所有的罪,再一次挺起了胸膛。 “我沒啥苦衷,我就是喜歡上二牛哥了!”靳了了視死如歸的盯著賈尤振看。 賈尤振倒吸一口冷氣,連玉竹都愣了半晌。 “你喜歡他?爺這樣玉樹臨風的公子你不喜歡,你喜歡這個黑矮子?簡直是笑話!” “二牛哥才不是黑矮子!二牛哥生的可健壯了!我就喜歡他這樣的!” 賈尤振又是一聲冷笑:“是嗎?跟你村口那小鐵匠,生的一樣健壯好看?” “是!” 賈尤振忽然仰天大笑:“爺算是鬧明白了!敢情,你就從沒把爺放在眼里過!都這么久了,還心心念念的想著那個小鐵匠!好!很好!爺倒是要看看,你還能不可理喻到什么地步!立刻收拾東西,跟爺搬回院子去!以后,你就住在爺那里!爺還就不信了,整不死你!” “什么?”靳了了大訝:“你不把我趕出門去么?” 賈尤振一臉的莫名其妙。 “可,可你上回明明說,要是有那不守婦道的女子,一定會打的她皮開rou綻,把她趕出去自生自滅的啊!” 賈尤振腦子一轉,臉色一變:“你到底安了什么心?是不是早就在做好了打算,故意做個樣子給爺看了,好叫爺打你一頓,攆你出門?” “是!我這么不守婦道,你還留我下來做什么?” 賈尤振一嘴銀牙都快咬碎了:“放你回去!跟那小鐵匠雙宿雙棲?” “這個我倒是沒想過,不過,要是能回家去了,說不定,鐵子哥他會來看我的呢。”靳了了自說自話,沒看見賈尤振已經卷起了nongnong的殺氣。 “靳了了!你就這么巴不得離開我這里?”他邁開大步,捉小雞似的拎起靳了了,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砰!” 房門被人毫不文雅的撞開,只見賈尤振院子里的一個侍衛手上抓著一封信,火燒眉毛似的遞給他。 “怎么了?”他的話還是惡狠狠的。 “京城來信,老爺出事了!” 心愿達成? 賈尤振打眼瞧見那封信上畫著一個表示危險的暗號,身子登時一晃。 可僅僅是片刻功夫,他就冷靜下來,把靳了了往邊上一丟,撕開那封信,迅速的看完,接著交給玉竹。 玉竹也迅速的掃了一眼,之后把那封信就著桌上的蠟燭點燃燒掉。兩個人神色凝重的低聲說了幾句話,賈尤振就帶著那侍衛先出去了。 玉竹嘆了一口氣,把二牛領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靳了了一個人,看著滿地的零碎直發愣。 剛才那侍衛是說“老爺出事了”,這老爺,應該就是賈尤振的爹了吧,也就是,她的公公?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就算靳了了再不懂事,看賈尤振的神色,也知道定是出了很大的事。 這一下變故突然,不曉得她這被趕出去的計劃,還能不能成功。 她有些長吁短嘆起來,過一會聽見旁邊的屋子里傳出腳步聲,知道是小蓮見人都走了,于是出來瞧瞧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