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安王一臉不信，見他點頭，毫不客氣地戳穿：“你知道我找人灌醉過你的隨從，連你在趙地的事我都聽說了，你在外頭的那些孩子……”

    “三個女兒！”趙王臉色難看地打斷他：“外頭還有一個，真沒有了。”

    這些事情做的時候不覺得如何，被人提及，趙王難免有些不自在，質問：“你憑什么認定那是我女兒？這天底下容貌相似的多了去，要和明月長相一樣的都是我女兒，怕是我整個趙地都要被塞滿。”

    這話有點夸張，但確實有理。

    不是長相相似就一定是親生姐妹的。

    “她是抱養來的，不是沈家女兒。”安王又將芳側妃的所作所為說了：“她和芳側妃生母有些淵源，事情未免太過巧合。所以我才想要查清楚她和你的關系，但你這有點兒亂，今日就算你不請我，我也要找機會跟你聊聊的。”

    趙王一臉慎重：“當年側妃夭折過一個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應該是側妃看到她想起了自己女兒……”

    安王肅然看著他。

    兩人對視，趙王率先起身：“我回去細查！”

    *

    兩位王爺手底下能人眾多，三日后，就有人到莊子上接沈琦蕓了。

    沈琦蕓上了馬車后，像是在做夢。說難聽點，無論她是不是趙王府的女兒，她都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在這些貴人眼中，她是無權知道真相的。

    或者說，她知不知道都不要緊。

    到了趙王府，沈琦蕓這是第 三回來，心情特別復雜，當進門看到照壁前的嚴韶羽時，她先前的疑惑頓時就有了解釋。

    她能來一趟，應該是嚴韶羽爭取的。

    嚴韶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別怕。”

    事情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發生，再怕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沈琦蕓頷首，笑著道了謝。

    嚴韶羽深深看她一眼：“我們之間，不必言謝。”

    她隨著嚴韶羽進了一間寬敞的屋子后，發現里面有不少人。

    趙王夫妻倆坐在主位上，臉色都不太好。

    安王爺不在，倒是王妃坐在客位，芳側妃和她的丫鬟跪在地上，似乎哭過，此時眼圈通紅。

    另一邊，沈嬌嬌母親和沈琦蕓的雙親都在，局促之余，滿臉的緊張。

    第41章 繼續挖 　　　　看到沈琦蕓進門，沈母……

    看到沈琦蕓進門, 沈母動了動身子，明顯輕松了些。

    屋中氣氛凝滯，趙王并不受影響, 看到沈琦蕓到了, 清了清嗓子道：“說吧。”

    他沒點名道姓，芳側妃率先哭著道：“我真的是看到她想起了自己女兒，又得知她和我姨娘有些關系，這才想要親近。我整日呆在府里，閑得恨不能跑去小道上數石頭。好不容易有了件事能讓我有興致，才會主動提出幫她查身世。”

    趙王眼中并無憐惜, 漠然問：“你查到的真相是什么？”

    沈琦蕓心頭有些緊張。

    她不愿意做沈家女, 但也不愿做趙王府的女兒。

    芳側妃抽泣著道：“她果然是我表妹, 我娘的三meimei同樣被抱到了隔壁村周家, 她是那姨母的第四個女兒。”

    沈嬸娘急忙接話：“是！我那個jiejie被抱出后命苦, 周家沒有好好養她，在她出嫁時還討要了大筆聘禮，她嫁人之后一個接一個的生女兒，夫君那邊看她不順眼。一開始還費心地給孩子找人家收養，到了琦蕓這里，她婆婆甚至是想把孩子溺死！”說到這里，扭頭看向沈琦蕓：“你別覺著我給你找的人家不好, 說難聽點，若不是我, 你連長大的機會都沒有。”

    嚴韶羽面色微松。

    安王妃聽了這番話, 也終于有心思吃點心喝茶。

    趙王直皺眉：“這是真的？”

    “真的！”芳側妃急忙道：“我查到的真相就是這樣。琦蕓的親生爹娘就住在郊外不遠，王爺可以隨時將他們請來問話。”

    相比起成為趙王府女兒，沈琦蕓還寧愿另有雙親, 哪怕他們和沈家一般不靠譜，也好過死路一條。

    “去請。”趙王今日鐵了心要把這事弄個明白，這兩日夜里他都沒睡好，閉上眼就是皇上借此削王爵收封地。

    等待的間歇，有下人送來了點心，沈母怕歸怕，還是上前吃了幾塊。沈嬸娘眼看趙王不像是暴戾之人，也大著膽子上前去吃，最后兩人還搶了起來。

    沈琦蕓沒心思吃，坐在邊上的小凳子上發呆。

    嚴韶羽拿來了茶水遞給她：“喝點。”

    沈琦蕓道了謝，小口抿著。

    安王妃將這般情形看在眼中，垂下了眼眸。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這期間，趙王夫妻倆都出了門，連安王妃也去園子里轉了轉。沈母也想去見識一番，特意邀了沈琦蕓，被拒絕后，也不敢亂跑，就在屋中四處溜達觀賞擺件。

    從頭到尾都不敢伸手碰，就怕一不小心摔了，自己賠不起。

    屋中安靜，偶爾傳出的腳步聲都特別突兀。沈琦蕓閉目養神，忽然聽到身邊沈母問：“琦蕓，你是不是怪我？”

    “沒有。”沈琦蕓睜眼：“既然不是親生母女，我已經償還了你們沈家的養恩，日后咱們再無關系。對了，回頭我讓人寫一份切結書，你們記得按上手印。”

    沈母好不容易養出了一個出息的孩子，哪里甘心就此斷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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