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木槿王妃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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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珩臉色一沉,冷聲道,“說?!?/br> 翌日天明,二人洗漱完畢,才走到門外,便見有一宮女正神色匆匆地朝著永寧宮的正殿跑去。 永慶帝雙目微睜,見謝珩近前,緩緩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珩兒,杳杳呢?你去把她找來,朕有話同她說?!?/br> 謝珩剛走出殿外,目光在人群中尋找著謝杳的身影,果不其然,昨日她憤然離席,今日必然不會出現。 “他想見杳杳,”謝珩道,“父皇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度過這道難關,七哥不用擔心?!?/br> 正想折回寢殿的時候,卻見廊下僻靜處端坐著一人,正是端王謝弋。他看起來神色十分平靜,就好像殿內發生的一切與自己無關。 謝珩稍稍走近他的身旁,本想詢問謝杳的事,哪想他先開了口,慢吞吞道,“父皇怎么樣了?” 那宮女倒也不敢隱瞞,低聲答道,“回晉王殿下的話,皇上他出事了。今早的時候,也不知怎地,突然口吐鮮血,昏厥倒地不低、起,御醫們也都來瞧過了,卻瞧不出到底是何種病癥。方才皇上醒了,睜眼的第一句,就是想見娘娘,故此奴婢才特意過來請的。” 謝珩的神情也慢慢變得凝重起來,更來不及細問什么,便大步流星,往永慶帝的寢殿去了。 謝杳的聲音一半藏在里頭,哭腔濃郁,“滾,你們通通都給我滾!我不要見他!你們聽不見?耳朵都聾了嗎?” 她連忙急走幾步,便能看見謝杳一邊將那些宮女通通往外邊趕,一邊隨手撈起什么物件就往地上砸,屋子里地面上狼藉一片,而她則怨氣沖天,臉上沾滿了淚痕,整個人早已經失去了理智。 那幫宮女手忙腳亂地將地上的雜物,悉數收起,又苦苦哀求道,“公主,奴婢求您了,不要這樣,要是氣壞了身子那該如何是好?” “氣壞了好,氣死了才好,死了我就不用去那個骯臟的地方和親了,我若好端端地活著,豈不是成全他人?!”她說著又將手中的一卷書籍,撕了個粉碎。 宮女跪地皆不敢吭聲,謝杳卻繼續罵道,“你們這群吃里扒外的東西,若我是真要嫁去了魏國,定饒不了你們……” 蘇木槿見狀,忙上前將她手中殘剩的書籍搶了下來,柔聲道,“杳杳,你這又是在做什么?” 謝杳整個人都處于恍恍惚惚的狀態,好容易才安靜下來,見到蘇木槿的瞬間,眼淚就不爭氣地留了下來,哭哭啼啼道,“你怎么才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好久,我不理你了?!?/br> 任由謝杳在自己懷里放聲大哭,她緊緊摟住,趁著空隙趕忙朝那些宮女,悄聲道,“你們都先下去吧,順道叫人去鎮北侯府傳個話,讓我兄長速速趕來?!?/br> 宮女見她來了,也知道事情有了轉機,趕忙應了一聲,匆匆下去了。而她這才從自己懷里扶起謝杳,用帕子輕輕撫去她臉上的淚痕,“怎么還是這么愛哭鼻子?是又想到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嗎?” “你怎么才來?自從你同皇兄成親以后,你們兩個就像說好了似的,一起冷落我,”謝杳的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委屈,平時但沒這么覺得,但一想到自己要送去魏國和親,眼睛就止不住地流,“如果你也是來勸的,那就不必了,我說過,我不要見他,他那個樣子,哪里就配當父皇了?” 蘇木槿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你先別哭了,難道等會子他來了,你也還這么哭嗎?” 謝杳知道她嘴里說的他是誰,哭聲漸漸輕了下來,收了收淚光,“才不要,上一回,我哭的時候,他就嫌棄我難看。” 這一招果然管用,蘇木槿輕輕揉了揉她的發絲,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氣,可你也該想想他的難處,衛國的江山社稷能安穩,百姓能安居樂業,這里頭到底有多少人做了犧牲?他是一國之君,是你的父皇,更是全天下子民的父皇。杳杳,你不要怨他,我相信在這世上,沒有誰能比他更舍不得與你分離。和親為得是兩國之間的安寧,讓你一個人做這樣大的犧牲,的確很殘忍,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連你也幫著他說話,對不對?”謝杳神情突然變得有些陌生,隨即從她的懷里緩緩坐直了身子,冷冷地看著她道,“也對,你現在嫁給了皇兄,有情人終成眷屬,哪里又能知道我心中的苦,你還是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br> 蘇木槿心中小嘆一口氣,她來這里,本就是為了替謝珩,勸謝杳回去見父皇一面。但眼下,著實有些為難。 她想了想道,“杳杳,我來找你,一來是的確是想讓你去見父皇一面,二來我也是來替你相辦法的。你不愿意嫁去魏國,但父皇掌管生殺大權,你若不去,那才是真的沒有半分余地了?!?/br> “我為什么要信你?你和父皇,還有皇兄,你們根本就是串通成一氣,合起伙來欺負我,”謝杳才止住的淚水又涌出了眼眶,“我母妃不在了,你們就想法設法,要把我嫁到魏國去,對不對?以前真真是看錯你了,我就從未像這般假惺惺的人?!?/br> 蘇木槿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的話,會適得其反,竟謝杳如此憎恨厭惡,難免有些胸悶,但也不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是假惺惺的人,而且覺得自己太過無能。 “杳杳,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我若同父皇串通一氣來騙你,那我又為何幾次三番,讓哥哥來見你?”她道,“無論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人,但我定當竭盡全力,為你爭取一線機會?!?/br> “你說了,我就信嗎?”謝杳道,“你們設下好大一局棋,不就為了請君入甕嗎?你要我大仁大義,犧牲自己顧全大家,那你知道元青他怎么說的嗎?他說身為皇家的女兒,更應該挺身而出,要有擔當。所以,你們根本就是說服我的,好讓我心有愧疚,無怨無悔地嫁去魏國,對不對?我以前你和他們不一樣,但你怎么能這樣對我,你沒良心!” 謝杳說這話時,臉上稚氣未消,卻是恨意滿滿,令蘇木槿的心中很不好受,這才幾日不見,自己這個懂事的哥哥,又同她說了些什么混賬話? 剛想開口的時候,卻見謝珩大步流星地從外頭走了進來,臉色陰沉道,“杳杳,你怎能用這樣的語氣同皇嫂說話?” “阿珩,你別嚇到她……” 謝珩這樣嚴厲的口氣,她生平也是頭一回聽到,一顆心也被嚇得顫了顫,卻本能地將謝杳護到身后,“方才,我正同杳杳說笑呢,阿珩怕是誤會了……” “杳杳,哥哥再問你最后一次,去不去見父皇?”謝珩的聲音宛如寒潭,涼到了骨子里。 謝杳氣在上頭,哪里再顧得這么多?見謝珩這般神情,面無懼色,更毫不領情,一把將護在自己身前的蘇木槿推開,“你們兩個從今以后,都離得遠遠的!我不想看到你們!” 她氣歸氣,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力道,而這幾日,蘇木槿身子本來就虛,被謝杳這么用力一推,整個人踉蹌幾步,朝一旁猛摔了出去。 如此猝不及防,就連謝珩也沒反應過來。 偏巧她的額頭正好磕在了一旁的碎石頭上,生生磨出了一道血口子。 一陣猛烈的刺痛,讓她身子微微顫栗,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指尖輕輕掂上額頭,殷紅的鮮血穿過手掌,啪嗒啪嗒落在地面上,令人觸目驚心。 謝珩慌忙蹲下身去,將她攙扶了起來,看著鮮血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縱橫出幾道溝壑,更是心疼不已,“槿兒……” 一旁的謝杳也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上前,卻也不敢隨意伸手,急切道,“七嫂,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樣?要不要緊???” 鮮血浸濕了鴉羽般的睫毛,她緩緩睜開眼,眼前血霧重重,她扯出一個無力的笑容,“我沒事?!?/br> 謝杳朝她伸出手去,眼巴巴想攙她起來,但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滿臉愧疚道,“是我的錯,我太任性了……” 她的手還沒靠近蘇木槿,就被謝珩冷冷的話語給拒絕了,“你別碰她!” “七哥,我……”冷靜下來想想,謝杳也很快意識到了犯了錯,默默低下頭去,“我一時情急,沒有想那么多……” “阿珩,是我自己沒站穩,不怨杳杳?!彼I教過了謝珩的陰鷙狠戾,連meimei也不曾給什么好臉色,于是趕忙阻攔,生怕他再說出什么過重的話來,驚嚇到了杳杳。 “只是擦破了皮,也不疼,血也止住了?!彼捯舨怕洌讣獠恍⌒淖哌^傷口, “杳杳,方才你說的那些話,我也聽到了。那你知不知道,也是槿兒央求我,讓我替你想辦法,要我在父皇面前說些好話,看看和親的事,到底還有沒有挽回的余地?但眼下,不必了,我的meimei,終于長大了,至于你愿不愿去父皇,那也隨你?!敝x珩說著,便將蘇木槿從地上橫抱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阿珩,你快放我下來……”他的話,還是語氣過重了些,她想幫謝杳說些話,但只覺眼前金星直冒,身子更是輕飄飄的。 只剩下謝杳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望著那一灘血跡,心中倍感自責,呆愣了半晌過后,還是朝門外走了出去,直奔父皇的寢殿。 天色尚早,謝珩知曉母妃這個時候,應該還在睡夢中,且向來眠淺,外人不便如此驚擾,便趕忙上前攔住她宮女的去路,詢問道,“發什么什么事了?” 第81章 而先前,永慶帝同謝杳說了許多話,怕是這小丫頭半分也沒有聽進去,雖然安靜了下來,但還是同自己賭氣,眼下見到謝瑞進來,便也不再多言,只是揉了揉謝杳的發絲,又喚了旁邊的謝珩,“阿珩,把你meimei領出去吧,朕想同你三哥說說話。” 謝瑞的出現,難免叫謝珩有些憂心忡忡,但也不能忤逆父皇的意思,便領了謝杳往外頭走去。在同謝瑞擦肩而過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冷著面孔道,“三哥,父皇需要靜養。” 短短幾字,讓謝瑞不由地皺起了眉頭,目光隨著謝珩一路走到殿下,仿佛若有所思。 離著床榻的不遠處,看著父皇奄奄一息的模樣,他漸漸放慢了腳步,“父皇,兒臣來遲了,您沒事吧?” 他的出現,也讓原本寂靜的殿內突然爬起了一絲詭異的氣氛。 一直躺在榻上的永慶帝見了這一幕,清咳了一聲,“你來了……” 謝瑞強擠出一絲笑容道,“父皇,兒臣來晚了,您覺得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說話間,便聽見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人正是寧王謝瑞,同樣神色凝重,在見到謝弋的瞬間,疾行幾步,上前問道,“七弟,父皇怎么樣?御醫又是怎么說的?” 謝弋搖搖頭,小嘆一口氣道,“三哥,父皇這一回怕是……” 謝瑞見他神情,便也知曉父皇的身體不容樂觀,也等不及他說完話,便徑直朝殿內奔走了進去,神色驚慌,眼眶更是紅紅的。 他頓了頓道,“眼下適逢長夏,我猜想是不是父皇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亦或者有別的外因,才致如此。” 孫御醫答道:“殿下精通奇門遁甲,紫微斗數,老臣也有所耳聞,但從脈象上來看,卻是cao勞過度所致。” “孫御醫免禮,殊不知父皇的病情如何?”謝弋見他有些面露難色,又道,“父皇身體向來康健,甚至就連小病小痛也不常見,今日怎么突然就病得這么重了?” 孫御醫到底對他還是頗有提防,又見蘇木槿在側,想了想回道,“回殿下的話,皇上cao持國事,日理萬機,又因先前早已積郁成疾,體力不支,故此才會病來如山倒?!?/br> 而她則在靜靜地守在殿外,想著方才發生的事,心中也很不是滋味。遐想間,孫御醫正在侍從的攙扶下,緩緩地走到殿下,看他的神情,一時間也難以判斷到底是喜是憂。 她本想上前問個究竟,卻見謝弋起先上前道,“孫御醫留步,能否借一步說話?” 這一摔,蘇木槿好半天也沒能緩過來,頭腦昏沉不說,傷口的疼痛,讓她幾乎要咬碎了牙齒,嘴唇發白。 謝弋知曉他并未說實話,更知曉他心中有所顧慮,便淺淺一笑道,“原是如此,想來是我多慮了……” 有一瞬間的沉默,兩人皆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謝弋才開口說道,“自然,孫御醫醫術高明,妙手回春,有您在,我也就放心了。” 謝弋微微蹙眉,見她這般神情,連忙安撫道,“你也別太擔心了,許多事上天早有安排?!?/br> 孫御醫聽后,倒沒有太多的神情,只是道,“殿下過獎了,實不相瞞,皇上已是油盡燈枯,命懸一線,殿下需得趁早做些打算。老臣就先告退了!” 也不等謝弋再問什么,孫御醫轉身就走。這樣的話,讓蘇木槿難免身子一沉,臉色陰暗,悄聲道,“昨日在生辰宴上,我瞧著父皇精氣神十足,這才過了幾個時辰,怎么突然就這樣了?” 孫御醫見他推著四輪車緩緩靠近,便也跟著近前幾步,恭敬回道,“老臣見過端王殿下,殿下有話不妨直說。” 謝弋輕輕揮手,讓旁人通通退了下去,所問之事,同蘇木槿心中所想,如出一轍。 永慶帝微微嘆息,目光落在謝瑞的臉上,又很快收了回來,“朕年事已高,身體大不如從前,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朕今日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話音剛落,又猛嗆了幾口,攤開掌心里頭是一灘猩紅的血跡,嘴角也殘留了不少,臉色也愈發蒼白了。 謝瑞趕忙上前,輕輕撫了撫他的胸口,“父皇,眼下您身子正虛,有什么話,等病好了再說,也不遲?。 ?/br> “朕要說……朕生怕再沒有機會了……”永慶帝說著,又掙扎著最后一點余力,緩緩坐起身來,“阿瑞,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悔恨?” “父皇,您身子不好,更不能多費心神,胡思亂想了。”謝瑞在看到那一攤血跡的時候,神色卻異常平淡,嘴角掠過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 “阿允,阿琛,阿稚,是朕沒有保護他們,更讓阿允和阿稚誤入歧途,”永慶帝道,“天要亡大衛??!” 謝瑞沒有答話,雖然青州的事,他已經借著謝稚的手,逃開了所有的罪責,但這一切怕是父皇也早已發現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動手,便叫自己先下手為強。 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對于永慶帝來說于事無補,對于謝瑞來說,是有恃無恐。 “父皇節哀吧,您若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恐五弟,十四弟也泉下難安???”謝瑞也默默留下淚來,“要怨就怨造化弄人……” “國不可一日無君,朕想過了,在眾兄弟中,你最有膽識,最有魄力,待朕走后,你便好好輔佐你七弟……朕把江山交到你們手中,也算不負先皇的厚望?!?/br> 聽聞此言,謝瑞臉上的陰鷙狠戾一閃而過,沉默半晌后,緩緩道,“父皇您一定不會有事的,衛國不能沒有您?!?/br> “扶朕起來,你替朕研磨,朕要擬旨……”他的神情全然也被永慶帝瞧在眼底,只是不動聲色。 但,著實太令人失望了。 謝瑞攙扶著他在案牘前緩緩坐下,抬手研磨,將毛筆遞到他的手里,屏氣凝神,“父皇,當真已經決定好了?” 永慶帝微微頷首,目光在宣紙上走了一遍,轉而道,“阿珩自小聰慧過人,胸襟寬廣,遇事沉著冷靜,波瀾不驚,朕相信他也能治理好國家,更有你在旁輔佐,朕沒有什么遺憾了……” 幾個遒勁有力的大字,躍然在紙上,墨香四溢,謝瑞不得不變得警覺起來,本想再等等,見機行事,但一想到昨日自己下在父皇酒里的毒藥已經起了作用,便再也等不及了,淡淡道,“父皇,兒臣有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永慶帝停下筆,心中從一開始的失落,但現在的絕望,讓自己一步躍入無間地獄的人,究竟還是眼前這個疼愛的皇子。 “兒臣以為七弟,雖有治國之才,但無帝王之心。這天下而言,對他來說,怕是抵不過兒女情長?!?/br> 謝瑞最是知曉,他們之前心存芥蒂,就是因為謝珩對蘇木槿窮追不舍,連請賜婚圣旨。雖然現在父子倆也已經冰釋前嫌,和好如初,但不得不說,這仍舊是最致命的心病。 只要父皇想到這一點,那么未來的國君就絕不可能是謝珩。自然,謝瑞也清楚,眾多皇子中,自己出類拔萃,但從來都不是父皇眼中最佳人選。 他是真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