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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逢川看出來她不愿意出門,將就吃了個早餐,眉頭閃過一絲嫌棄,也沒吃幾口。她像是找到同盟一樣,抿嘴偷笑:“是不是吃不慣?” 孟逢川點頭:“明天出去吃吧。” 姜晴答應:“等會兒回房間我找幾家店,我們去吃。” 孟逢川說:“都聽你的。” 兩人都沒什么興致,沒再動筷,姜晴去問了客棧老板能不能幫忙訂汽車票,打算去雨崩村。老板搖頭:“你們來得不巧,這幾天雨大,山里面更大,汽車停了。” 乘著嘩啦啦的雨聲回到房間,姜晴搜了下從香格里拉回大理的汽車票,嘆息道:“現在連大理都回不去了。” 大雨成全了他與她獨處,孟逢川不如她那么懊惱,但看得出她不喜歡下雨天,正如名字,當然是喜歡晴天的。 他安慰她:“看什么時候回大理的汽車恢復,雨崩村四面臨山,肯定要晚于大理的。” 她其實并不討厭獨克宗古城,比起大理古城的喧鬧,這里有些隱居般的幽靜。只是最近陰雨纏綿,屋子里都是冷的,明明上海、天津還在度夏,秋意尚且不明朗,此時身在西南,卻像是要入冬了似的。 姜晴贊同他的想法,轉而開始搜索獨克宗古城里的美食,發現此地遍地都是藏餐,每家招牌菜都是牦牛rou,她就算再愛吃rou也禁不住天天吃,失落地說:“看看什么時候通車先回大理吧。” 幸好她還帶了個平板電腦,從包里拿出來后爬上了床,蓋著被子打算找個京劇電影看。可網上方便看的那些京劇電影她都看過了,戲碼平時看得更多,沒什么新意。便招呼坐在沙發上的孟逢川,拍了拍床邊空出的大片位置:“你過來,坐在那兒不冷么?把毯子蓋上。” 床上除了被褥還有一張毛毯,她扯過去遞給他。孟逢川便靠在床邊,和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又接過她遞過來的平板。 姜晴說:“有什么昆曲電影么?你找個來看看,等雨停了咱們再出去。” 孟逢川在平板上搜索了幾部,要么沒資源,要么就是清晰度過低、音質過差,最后搜了部《墻頭馬上》出來,一九六三年拍攝,色彩秾麗,收音清晰。 他問她:“《墻頭馬上》你看過嗎?” 姜晴搖頭:“沒有。” 孟逢川說:“那就看這個吧,這版曲子不錯。” 正如他所說,曲子是真不錯,他靠在床頭,扶著放在腿上的平板,姜晴則側臥在旁邊,頭壓著雙手靜靜看著,還沒看到李倩君隨裴少俊匿居后花園,他敏銳地聽到了均勻濃密的呼吸聲,低頭一看,她躺在那兒睡著了。 孟逢川忍俊不禁,抬起手表看了眼,才剛中午,也算正好到了午睡時間。他無聲把視頻按了暫停,合上了平板放在床頭柜上,貪戀地望著她的睡顏,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她的頭。 記不清看了多久,他像是被她感染,也感覺到一股困意,明明他從來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他靠在床頭閉眼打盹兒,手還貼著她的頭,間或不經意地撫摸兩下,享受這份午后的美好。 姜晴睜開眼的時候,發現離孟逢川更近了些,頭正抵在他的腰側,嗅到了他衣服上的淡淡茶香,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她動了下腦袋,牽動了孟逢川的手,他立馬也睜開了眼,十分順手地摸了摸她的頭,沉聲道:“醒了?” 姜晴有些不好意思:“今天起得有點早,又沒喝咖啡,躺著聽戲有點犯困。” 孟逢川說:“沒事,想睡就睡。” 她不著痕跡地往床邊蹭了蹭,和他拉開些距離,房間里安安靜靜的,只有壁爐發出細微的鼓風聲。 她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被子也沒遮住,孟逢川忍不住笑:“餓了?聽著外面雨應該停了,出去吃飯?” 姜晴坐了起來,理了理頭發:“嗯,我那會兒找到了家中餐廳,就是離得有點遠,在古城的另一頭,我們去吃中餐吧?” 孟逢川答應,見她穿的是條長裙,露著纖細腳踝,建議道:“你要不要換條褲子?上午雨下得挺大,溫度有些低。” 姜晴打開手機看了下天氣預報,發現比起昨天又降了幾度,接納了他的建議,從敞開放在地上的行李箱里找出了條長褲,拿著要去衛生間換。 衛生間比房間里要冷,他說:“我去下洗手間,你在房間里換吧。” 姜晴點頭,其實就算孟逢川在這兒也無妨,她穿的是長裙,大可以先把褲子穿上再脫掉裙子,但他已經轉身進了洗手間了,清晰地聽得到落鎖的聲音。 褲子很快換好,她沒再穿昨天那雙不夠防滑的小皮鞋,穿了運動鞋,拿上傘兩人就一起出去了。 古城里路面潮濕,空氣清新,雖然還不見太陽出來,但雨停后的風景也不賴。 但到底是高原,海拔不低,在客棧里沒覺得什么,往餐廳去的路上都是山路,還有一條漫長的上坡路,姜晴走得有些累,開始喘粗氣。 兩人放慢腳步,她像是上午沒吃飽,走得越來越慢。直到孟逢川突然停住,跟她說:“我背你。” 他用的是肯定句式,可姜晴連連搖頭,看著旁邊絡繹路過的行人,她讓他背實在太夸張。 見她拒絕,孟逢川伸出了手:“那我拉著你?” 姜晴猶豫了兩秒,他已經極其自然地把她身側的手撈過攥住了,他總是那么自然,導致姜晴也說不出來哪里不對,任他拉著慢悠悠地走,這下更像情侶同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