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頁
孟逢川問:“椒麻雞,會不會很辣?我不怎么能吃辣。” 姜晴認真想了想:“應該不是很辣,我前男友他不能吃辣當時也吃了不少……” 他這次沒接話,莫名緘默起來。姜晴渾然不覺,又突然說:“你不能吃辣?你前幾天不是去那個蘭園食坊了嗎?我當時看到你了,但你可能沒看到我,我記得你點黃燜雞了呀,也是辣的。” 孟逢川面不改色地扯謊:“我看是推薦菜就點了,沒想到那么辣。” 姜晴不疑有他:“沒事,到時候你嘗嘗看嘛,不能吃就吃別的,我很能吃的,不會浪費。” 孟逢川淡笑,一本正經地說:“能吃好,能吃是福。” 她顯然也有體重的苦惱,笑著說:“好什么呀,我就最近放縱一下。戲服里三層外三層的,腰一粗太明顯,顧老師又得罵我。” 他覺得她這樣很好,雖然才聊了不到一天,但看得出來,她過得不錯。雖然少不了說顧夷明嚴厲,但看得出顧夷明對她這個徒弟極為愛護,她也并非是純粹厭煩的口吻。 車子行駛在沿湖公路上,遠處可見萬里碧空連接清澄的湖水,讓人心情舒暢。她用自己的手機連了車子的藍牙,放周杰倫的歌,路上隨處可見電瓶車,電瓶車上坐著的大多是年輕情侶。 姜晴靠在車窗旁,短暫出神,不禁想到上次來大理的光景。當時跟梁以霜一起,還有宋清鴻,以及梁以霜當時的男朋友。那時都還是學生,出行一趟都精打細算的,租了兩輛“小綿羊”,戴著頭盔環湖。 她并非懷念宋清鴻,只是懷念那個時候的無比輕松的自己,不像如今摻雜著步入社會的成年人的煩惱。 孟逢川看她盯著人家的電瓶車,不禁在心中想他是不是租錯了車,問:“你想坐那個?” 姜晴果斷搖頭:“太曬了,上次坐過,回去都曬傷了,涂油彩臉疼。” 后來她就怕曬了,這幾日雖然常在客棧里的院子里曬太陽,可也都是穿得嚴嚴實實的,生怕再重蹈覆轍。 今天不知怎么的,她腦海里不可抑制地想到宋清鴻,明明剛分手后容易不可避免地想到前任的好,無限惋惜,她也想過,他們之間還是有不少好的回憶的,可她今天想的都是他的不好。 她愛磨蹭,尤其是出來旅游,每天出門之前都要猶豫穿什么,梁以霜更愛美,兩個人湊在一起難免拖延時間。 記得就是在大理,有天她們倆下來晚了,宋清鴻和梁以霜的男朋友陸嘉時在大廳等著,陸嘉時好脾氣地什么都沒說,或許是習慣了。可宋清鴻非要說她幾句,若是放在平時倒沒什么,可畢竟是出來玩,非要搞得她好心情都沒了,最后氣得回擊宋清鴻:你就沒有過讓我等的時候? 兩人冷戰了半路,雖然后來宋清鴻主動過來哄她了,可心情也壞了大半。此時難免拿孟逢川來做比較,孟逢川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肯等她,為什么換做親近的人卻沒了耐心? 那時還算是感情好的時候,如今回想,其實分手也是有跡可循的。至于和宋清鴻分手的原因,則只是單純地沒感情了,再者她與宋清鴻三觀也不和,分手著實沒什么可惋惜的,更多的應該是嘆息。 孟逢川不知她在想什么,余光瞟到她頭頂的帽檐,只是默默在心中記下:她怕曬。 沒想到姜晴突然幽幽開口,問了個虛無縹緲的問題:“你覺得這世上有永恒不變的愛嗎?” 孟逢川一愣,反問道:“你還在為前男友……” 姜晴說:“你怎么知道的?” 孟逢川說:“客棧老板說的,抱歉。” 姜晴搖頭,輕松地說:“不是,我對他已經沒有感情了,其實早該分開了。” 他便認真答她的問題:“有的。” 姜晴笑說:“對,有的,只是還沒遇到,可能這輩子都遇不到。” 孟逢川說:“你怎么知道你遇不到?” 永恒一詞太過久遠,他未曾做到的事情不愿意夸口保證,可他對她的愛至少已經穿越了世紀。 姜晴說:“你有談過很多年的感情么?這種感情結束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很累,沒有想象中的如釋重負,就是覺得很累,更懶得去開始新感情。” 孟逢川搖頭,他確實沒談過。他只是想說:“你會遇到的。” “那借你吉言了。”姜晴為他的認真忍不住發笑,旋即又突然發問,“你這次來大理散心,是因為失戀么?” “不是。”他否定得干脆。 她問得直白,道歉也爽快:“抱歉,因為我心里是這么想的,就問出來了。” 他說“沒關系”,找了個人少清靜的地方,靠著湖邊公路停下,打算叫她下去走走。 姜晴想到自己剛剛一時感慨說出的話,后知后覺有些矯情,低聲說:“跟你說這些有些交淺言深了,我就隨便說說,你別往心里去。” 她不知道他有多樂意聽她說這些,孟逢川說:“不淺。” 姜晴不解:“什么?” “交情不淺。”他生怕自己的話顯得唐突,補充道,“我們應該算……朋友?” 姜晴朝他燦爛一笑:“當然算。” 兩人在洱海邊散了會兒步,接著繼續環湖而行,路過喜洲古鎮停留了兩個小時。 她隨身拎了個輕便的托特包,下車前從里面掏出了把遮陽傘,孟逢川等她把傘打開,伸出了手:“我幫你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