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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到屋子里打開來看那幾本“臨川四夢”,還是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令她失望的是,小荷竟真不可信。 四本書捆在一起,上面掖了張單子寫著“臨川四夢”,確實(shí)是她想要的書,可卻并非是小荷到書局訂的。臨川四夢,為湯顯祖的《牡丹亭》《紫釵記》《邯鄲記》《南柯記》四劇合稱,又稱玉茗堂四夢,玉茗堂為湯顯祖居所之名,亦有花喚玉茗。 書局的房先生與她略有薄交,因其亡妻閨名玉茗,故而他在單子上從不寫“臨川四夢”,而是寫“玉茗堂四夢”。佩芷讓小荷去訂書的時候就多留了心眼,沒想到還真印證了什么。那么由此可見,當(dāng)日讓小荷去傳的話必然也沒送到了。 可佩芷此時什么都不能做,趕小荷出去是輕而易舉的事,可小荷是姜老太太撿回來的,姜老太太的院子里,再也挑不出比她待姜老太太真誠的丫頭,有時候連佩芷這個親孫女都自自愧不如。 她或許會對佩芷不忠,但一定不會對姜老太太不忠。等到佩芷嫁人之后,還要靠小荷伺候姜老太太左右,所以佩芷絕不能趕她走。 思及此處,佩芷滿腦子的想法就都歇了下去,把那四本書丟到了架子上,沒有翻看的意思。 姜叔昀回到天津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秋了,正如佩芷意料之中的那么晚、那么慢,佟家都已經(jīng)下聘了。 姜叔昀戴著副金絲眼鏡,穿一身千鳥格西裝,活脫脫的西洋打扮,一進(jìn)了家門就直奔著佩芷的院子去。佩芷手腕上的淤青還隱隱掛著,她不僅怕疼,凡是受傷必然不愛好,愈合速度極慢。 叔昀執(zhí)著她的手,又氣又恨道:“這婚咱們不結(jié),三哥帶你去德意志,立刻就走。” 佩芷留他,搖了搖頭,平靜說道:“三哥,我先帶你去看奶奶。” 叔昀一路急匆匆的,身上已經(jīng)出了汗,脫下了西裝外套遞給了下人,漏出里面的馬甲和襯衫來,邊走邊問:“奶奶身體可還好?你給我寫信只讓我務(wù)必立刻回來,也沒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還是從上海回來的路上才聽說了你的事兒,你的信就不能寫清楚些?” 可也就是佩芷讓他回他才肯回來,若是換伯昀或者仲昀,他頂多回一封信也就罷了。 佩芷沒回答他,只是默默帶著叔昀進(jìn)了屋子,直接讓他看躺在床上的姜老太太,叔昀知道了怎么回事,頓時就沉默了。 姜老太太雖說不清楚話,但看得出來,見到叔昀回來是開心的,佩芷則躲在一旁抹眼淚。 等到從屋子里出來,叔昀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知道她走不了,亦為自己任性地留在國外而感到后悔。兄妹兩個在院子里抱在一起,佩芷伏在叔昀的肩頭,總算痛痛快快地哭了出來。 姜叔昀沒想到,這一遭回國,倒像是專程來參加佩芷的婚禮一樣,雖然外界就是這么傳的。 他一向不喜歡佟璟元,莫名地不喜歡,究其緣由大抵是佩芷不喜歡,可眼下卻不得不佯裝欣喜地觀禮。 婚禮是中式的,佩芷所選。若放在以前,她倒是想試試西式的婚禮,新娘也能跟新郎一樣在外面祝酒,親朋好友齊聚一堂再開心不過。可此時結(jié)婚的對象變成了佟璟元,她立馬就沒了這股心思,只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佟璟元率了一排汽車擠滿了街巷,到姜家來接親。佩芷親自到姜老太太的院子里跟姜老太太道別,她之前從未說過,姜老太太聽說她要嫁給佟璟元顯然十分激動,非要起來,可她起不來,只能急得滿額是汗。 佩芷用嶄新的婚服給姜老太太擦汗,好一通安撫,總算是把人給穩(wěn)住了。姜肇鴻松一口氣,扭頭看到旁邊的趙鳳珊泣不成聲,母女兩個又是一番不舍,可佩芷其實(shí)比起趙鳳珊平靜多了,就像是出去聽個戲一樣。 整條街的人都接到了佟家灑的喜錢,佟璟元帶來的冗長的車隊(duì)終于開走了,大伙都在門口張望著,只有姜肇鴻默默回到了姜老太太的院子里。 整個姜府的下人都在湊大婚的熱鬧,姜老太太這里倒是最冷清的,姜肇鴻坐在床頭,姜老太太看見是他,閉上了渾濁的雙眼。 姜肇鴻說:“娘,兒子知道您不想看到我,自從您中風(fēng)之后,我也盡量少出現(xiàn)在您面前,怕惹您不快。” 姜老太太沒有睜開眼的意思,姜肇鴻便自言自語下去:“兒子知錯了,若是能重來一次,兒子絕對不會說那樣的話氣您,最該死的是我。” 那夜他喝了點(diǎn)酒,許是壯了膽的緣故,說起話來頗有些不管不顧。他像是把積壓的不滿一股腦都傾瀉出來了,對姜老太太說道:“您只要多活在世一天,我姜肇鴻便一天不能做姜家的主!連唯一的女兒都管不住!您永遠(yuǎn)壓我一頭……” 姜老太太像是邪風(fēng)入體,瞬間氣血上涌,砸了手里的茶盞就倒下了,最先聽到聲音跑進(jìn)來的是小荷……他不想回想那天的情形了,總之錯全在他,但他也只能將錯就錯下去。 前往佟府的路上,佩芷頭頂蓋著紅蓋頭,手放在腿上,一直沒說話。佟璟元頻頻偷瞟她,自然得不到她的回應(yīng),他又伸手過去,想要牽她的手。 佩芷在蓋頭下顯然是能看到的,立馬就把手縮了回去,佟璟元的手懸在那兒了幾秒,便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收了回去。 等到下車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兒的舊俗,門口放著個火盆,顯然是讓佩芷跨的。佩芷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拖地的嫁衣,她這么一跨,怕是極可能把衣裳給點(diǎn)著,于是她根本沒聽那嬤嬤的話,提著衣擺直接從火盆旁邊繞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