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的渣攻人設崩了 第52節
洛時神色平常,好像閑來無事地隨口聊了些日常瑣事,和羅峰神思郁結的形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羅峰惴惴不安,問:“二少,你給我落句實話,要是真的是葛瓊偷帶了陶新回國,唐納森家那個繼承人,會放過他嗎?” 因為自身經歷,羅峰平時就對部隊專業人員諸多照顧,葛瓊更是他的老戰友,情誼非一般旁人。 “如果證實了他只是不知內情被利用了,并且主動配合幫我找到陶新,我保他無事。” 洛時被陸涉圈在懷里,沒骨頭似的歪坐著,完美地融入了周圍仿古的布景中,倒有幾分魏晉時期文人雅士慵懶不羈的風骨。 亞綸這次如果能夠順利入境,還多虧了羅峰幫忙,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那就好,等我們問過葛瓊后,要是這事真和他有關,我一定勸他配合。” 羅峰沒注意到陸涉一秒變得難看的神色,只顧得了洛時的承諾,心下大定。 “羅總別太樂觀,我并不覺得葛瓊會輕易松口,如果這事真的和他有牽扯的話。” 洛時的話音剛落,鄒經理就領著一個高大精壯的男人走了進來。 “羅總,陸總,洛二少,這位就是我們凝華灣的安保隊長,葛瓊。” 證件照上只覺得葛瓊是個五官稍顯剛毅的年輕男人,直到本人站在眼前,才能直觀地感受到他略顯黝黑的皮膚,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滿了警覺和戒備,果然是多年在部隊才能養成的軍人特質。 “葛先生,多年不見了。”洛時短暫地打量了一番后,露出禮節性的微笑,“聽說你是羅總這里最出色的安保人員,這幾日麻煩你多費心了。” “洛二少客氣了,兩位是羅總的貴客,保證兩位在山莊期間不受sao擾,是我的職責所在。” 葛瓊聲音有些粗狂,態度很是沉穩,來的路上鄒經理細細叮囑過他,無論是華茂的陸總還是slo得洛二少,都是羅總得罪不起的人物。 “鄒經理,你忙去吧,留葛瓊在這里就可以了。”羅峰知道了洛時的真實目的,自然要把不相干的外人支走。 “葛瓊,來,坐。” 羅峰等鄒經理離開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招呼葛瓊坐下:“陸涉和我那是打小的鐵哥們兒,洛二少也不是外人,你不用拘著。好久沒見到你了,過來一塊兒聊聊。” 許是多年的戰友情起了作用,葛瓊推拒一番過后也就順勢一塊兒坐下。 羅峰逮著機會說了些以前在部隊的趣事,陸涉雖然沒參過軍,但是華茂一直都有不少軍工項目,他經常和部隊打交道,對軍旅之事也知道不少。 洛時雖然沒有類似的經驗,了解不多,但他口才了得,時不時也能插科打諢地聊上幾句,沒多久讓葛瓊徹底放松了下來,話也漸漸多了。 閑聊到氣氛正酣之時,洛時出其不意地問道:“聽葛先生說話的口音,像是吳江那帶的?” 葛瓊不疑有他,點頭承認道:“我是吳江市人,在遼蒙這么些年,竟然還能讓洛二少聽出口音?” “有些東西,根深蒂固深入骨髓,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抹去的。” 洛時沒長骨頭似的癱在陸涉懷里,陸涉的雙手時不時地游離在他的腰背,他瞇著眼掛著笑的模樣,比起花名在外的陸涉更顯得放浪形骸一些。 這兩人那般的親昵無間,即便是羅峰也有些口干舌燥的,更別提葛瓊了,幾乎全程都只盯著自己腳下的蒲團,連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 洛時從方才就一直間斷性地用手機收發著信息,隨口說道:“我之前認識個朋友,也是吳江人,說起來還和葛先生年紀相仿。他在國外多年,雖然從內到外早就和國外的壞境同化,但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鄉音,就和先生一模一樣。” 葛瓊心里一個咯噔,作為一名退伍兵他直覺洛時這話意有所指,但仔細一想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多慮了。 他之前抽中了公司福利,在游輪靠港g國的時候,無意間遇到了高中同學陶新,因為制藥天賦被當地的惡勢力控制,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求葛瓊帶自己回國。 出于曾為軍人的正義感和老同學的情誼,葛瓊自然不會見死不救。 得益于部隊多年的嚴苛訓練,葛瓊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和偽裝技能,多番謀劃后終于將陶新成功帶回國,如今暫時安置在距離凝華灣不遠的鎮上民宿里。 ? 洛時說的那個朋友,第一時間讓葛瓊聯想到了陶新,但很快他又否定了。 鄒經理說過,洛二少是m國洛氏的二少爺,并不是g國人,而且并沒有聽說洛氏涉足醫藥方面,陶新在藥劑學上的成就葛瓊還是很了解的。 “這么說起來,那還挺巧的,可能是因為吳江話特征比較明顯吧。” 葛瓊按壓下內心的不安,怎么想這位洛二少和陶新也沒有認識的機會,在國外的吳江人那么多,大約只是碰巧。 “是嗎?我怎么覺得吳江話和普通話差別并不太大呢。” 洛時竟然學著說了一句挺標準的吳江方言,仰著頭捏著陸涉的臉:“如何,陸涉,你說我學的像不像?” “我又不是吳江人,你問我怎么知道。”陸涉抬手握住洛時亂摸的手,眼神略顯凌厲地看向葛瓊,“你要問問葛先生,才知道你學的像不像。” “阿,這么說也是。”洛時從陸涉懷里坐起身,傾向葛瓊,將剛才的那句吳江話又清晰緩慢地重復了一遍,“葛先生,你說我學得像不像?” 葛瓊從洛時說一遍的時候起就沒再抬起過頭,他根本沒有聽清洛時問他的問題,心臟劇烈跳動,一下一下錘得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他滿腦子都是方才那句吳江話,翻譯過來就是—— “你從g國帶回來的那個人在哪里” ...... 葛瓊原以為陶新是被g國當地的民間組織脅迫了,畢竟g國邊境戰亂不休,勢力紛雜當地政府都管不了。 像陶新這樣的醫藥學專家,被迫研究一些傷藥或者病毒之類的,也不是什么罕見的事,只要能成功逃離g國境內,那他們就安全了。 c國這樣的安全國家,那些危險分子連入境都做不到,更不可能為了一個科研人員跨越半個地球費時費力。 難道事實并不如陶新說得那么簡單,他惹上的竟是m國的洛氏嗎? 如果這事涉及到商業糾紛,那就性質變了。 葛瓊和羅峰也算有交情,知道他們做生意的都會在合作之前簽一疊的合同,萬一陶新也和洛氏簽了什么合約,那他偷跑的行為就是違約,那就不是打了就跑,跑不了就躲的江湖恩怨了。 洛二少都找上門來了,萬一這事鬧大了,陶新很難善了,他作為協同藏匿的共犯,會不會還牽連羅峰? 一瞬間,各種疑問和猜想擠爆了葛瓊的大腦,急得他鬢發間甚至出了汗。 “洛二少,你是來找陶新的?”葛瓊幾乎是從嗓子里擠出來的聲音,“怎么,怎么找到我的?” “還真是你干的?” 葛瓊這話,等于承認了就是他從g國將陶新帶走的事實,羅峰一下子癱軟在矮桌上,雙手按住了后腦,哀嚎道:“葛瓊,哎呀,你闖大禍啦!” “陶新人在哪里?”洛時一秒都不耽誤的逼問陶新的下落,如果陶新利用葛瓊逃回國內再離開的話,就真的大海撈針了。 “峰哥,你什么意思,我,我怎么了?” 羅峰生無可戀的樣子讓葛瓊一下子慌了神,雙手撐在桌上,十指都在微微發顫。 他著急解釋,言語急切:“陶新是我老同學,我在g國偶然遇上他的,他說他被人脅迫制藥,人生安全受到了威脅,向我求救,我就把他帶回國了。這難道不可以嗎?他是c國人,在境外遇到危險,應該受到保護的。” “葛先生,你到底是天真呢,還是在自欺欺人呢?” 陸涉不滿洛時和葛瓊面對面的距離,有些太近了,只隔了一張矮桌,不到半米的距離,看著都礙眼。 他伸手將洛時重新拉了回來,一手扣在對方的腰間,一手環住膝窩,想抱小孩子一樣把人圈在自己懷里。 洛時仍由陸涉動作,他此刻的注意力集中在葛瓊身上。 “如果陶新在國外真的遭遇了危險,作為c國公民完全可以向在g國的大使館求救,偏偏要等你去施與援手呢?你作為一名退伍人員,這些道理不會不懂,只是你下意識忽略了而已。” “葛先生,數年前花漾剛開張的時候,你曾替我解過圍。其實我后來細細想過,雖然你作為花漾的安保人員理應維持會所的秩序,但當時你當時反應未免過激了些,下手也過重了。” “我原本以為是葛先生剛從部隊出來,眼里揉不得沙子。直到我這次見到陶新的資料,他和我竟如此相似。葛先生和陶新分隔近十年還能再異國他鄉一眼將人認出,這感情恐怕不僅僅是老同學那么簡單?” 洛時看向葛瓊的眼神帶著戲謔的暗芒,“你不是沒覺得可疑,但你還是答應了陶新的請求,莫不是憐香惜玉了?” 葛瓊的臉早就慘白一片了,隱藏多年的小心思被洛時一語道破,連耳垂都染上了紅色,眼神更是一味的躲閃。 “葛先生,抱歉,我對你的私人感情并沒有興趣,也無意過問,你只要告訴我陶新在哪里。” 洛時的耐心耗盡,不耐煩地催促道:“葛先生,恕我直言,在找陶新的人不止我一個。如果讓別人搶先發現陶新的下落,我不能保證他的人生安全。如果你想保他全須全尾的,也不想連累羅總的話,最好不要過多地消磨我的時間。” 第一百零五章 陶新下落 “陶新出了什么事?” 葛瓊意識到事情和他已知的相去甚遠,焦急不安:“還有誰要找他,他會很危險嗎?” “告訴我,他在哪里。”洛時冷凝的目光撞上葛瓊慌亂的眼神,氣勢瞬間壓下 ——“我保他平安。” “葛瓊,快說!二少不會騙你的。那個陶新的背景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再拖下去,真的會出亂子的。” 羅峰在一旁也是心驚rou跳,原以為寄希望于洛時只是猜測,沒有百分百的證據證明葛瓊和陶新失蹤的事情有關,抱著一絲僥幸心理。 可事到如今,他也難免煩心。 亞綸·唐納森是出了名的危險分子,雖然傳言未必能盡信,但是一個讓g國官方都頭疼萬分的人物,萬一在他的地界因為他的人惹出事,必然是不好收場的。 葛瓊雖然曾是一名軍人,堅毅和沉穩,但是習慣了服從命令,一切行動聽指揮,自己分析問題的能力稍顯薄弱,更別提在座三人都是商場上混跡多年的人精,一騙一哄一詐就讓他把底兒全掏出來了。 “陶新在凝華灣往西的一個鎮上的民宿里。” 葛瓊頹唐道:“我帶他回國后,他說暫時沒地方去,我就把他安置在那里。” 一問出結果,羅峰立刻安排人前去把陶新盡快帶回。 葛瓊看著羅峰火急火燎地下命令,內心十分復雜,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靜觀事態發展。 “二少,我想問問,陶新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還有,你怎么知道是我把他帶回國的。” 洛時聞言看向葛瓊,視線在他身上游走了一遍,最后落到了他西裝胸前的口袋里。 “胸口那塊絲絹,是陶新給你的吧?” 葛瓊一頭霧水地將絲絹取出,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么名堂:“是陶新給我的,之前我不小心受傷了,他給我包傷口用的,后來洗干凈了還沒來得及還他。這個絲絹有什么特殊嗎?” “絲絹只是很普通的帕子,沒什么特別的。” 洛時指著絲絹角落的一枚黑金色楓葉解釋道:“這個楓葉標識是唐納森家族的族徽,他家的族徽根據不同顏色來彰顯持有者的身份地位等級。” 洛時沒說的是,這塊絲絹上的黑金色楓葉是極少見的,只有家族掌權人或者繼承人才能使用。 看來,陶新果然不只是亞綸身邊一個有點利用價值的小情人。 “唐納森家族?” 葛瓊大吸一口涼氣,這個身份背景極其復雜的家族,對他來說就是傳說中的存在,無法想象有一天他會攜帶著這個古老家族的物件招搖過市。 洛時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點點頭:“陶新失蹤期間,你恰巧出現在g國機場,跟團游輪行卻沒有隨船返程這一點讓我有些在意,加上你和陶新的同學關系這些不算實證的巧合。” 冷眼瞧著葛瓊有些發白的臉色,洛時接著道:“說實話一開始來找你,我并沒有把握,直到我看見你胸前的絲絹。不過你也不必懊悔,陶新隨手用這塊絲絹替你包扎傷口,我猜想他應該也不知道這個黑金楓葉真正的含義。” 陸涉抱著洛時的雙手猛然收緊,臉色沉凝得難看:“你對他家的事還真了解!” 洛時皺了皺鼻子,嗅到滿屋子的陳年醋味,這會兒提一句就這副樣子,那等明晚亞綸到了,兩人一碰面,豈不是火星撞地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