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陸涉卻變的不茍言笑了，沉穩了很多，頗有些面癱霸總的架勢。

    聽說私下脾氣也變得暴躁易怒，從華茂集團近兩年的行事作風也能看出來，這種項目決策都變得激進很多。

    更詭異的是，陸總兩年前有一陣突然和發瘋一樣，一天換一個人，后來又毫無預兆地開始修身養性，一個小情兒都不養了，開始走清心寡欲的路線。

    華茂好多女員工都暗地里議論過，紛紛懷疑陸總是不是被人給魂穿了，換了個芯子。

    華茂集團50層的總裁辦公室，一如往常的氣派十足，西裝革履的陸總正在低頭處理剛剛從董事會傳來的文件。

    “陸總，去寧市查監控畫面的人已經傳消息回來了，何先生.......還是沒有消息。”

    金誠如今已經是新任總助了，兩年來他無數次向陸涉匯報這些一成不變的調查結果，可每次難免還是會覺得膽戰心驚。

    “知道了。”

    陸涉看似對這個結果也習以為常了，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下去吧。”

    “是，陸總。”

    金助理逃命一樣的離開好似要吃人的總裁辦公室，心里不住的哀嚎，失去何助理安撫的陸總真的太可怕了，根本就是一團核反應堆的具象化。

    當天晚上——

    “啊！”

    一個穿著時尚的年輕男人被一腳踹出了花漾的vip包廂。

    頂樓的侍應生們聽到響動，下意識看了過去，只見vip包廂門口，一位最近正當紅的小鮮rou狼狽的從地上爬起，用手擋著臉踉蹌的離開，侍應生們隨意掃了幾眼就都見怪不怪的移開了視線。

    “又是一個不長眼的？”

    “可不是，還當以前呢，一個個想搭上陸總的船，現在哪里還那么容易啊。”

    “真的搭上了也不見得是好事，兩年前那個叫小羽的，聽說最近都被羅總送上公船了，也不見陸總開口說個情，嘖嘖，這輩子估計只能在海上漂著了。”

    “以前的陸總還能跟著過兩個月好日子，如今，呵，誰想纏著都沒戲。”

    包廂里聽不到走廊里侍應生們的竊竊議論，地毯上灑滿了酒漬，水晶酒杯碎了一地，陸涉坐在沙發上板著臉，明顯低氣壓。

    廖赫哲、羅峰和秦皎坐在一旁臉色也都不好看，一旁作陪的年輕男女看氣氛有些僵，便趕緊相互推搡著離開了包廂。

    陸涉和兩年前比起來，著實變了很多，以前就算西裝革履，衣冠楚楚，也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能走上紅毯開個屏。

    可現在再也不見以前那游戲人間的風流氣了，整個給人的感覺壓抑了很多。

    “廖子，你什么意思！存心來惡心我的？！”

    此刻的陸涉正端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眼底很是不耐，一言不發的抽著煙。

    “陸涉，你別氣了，我就是看這人挺乖巧的，帶他出來玩玩……”

    廖赫哲說話聲音越來越低，最后也老實閉嘴了。

    “乖巧？”

    陸涉冷哼了一聲：“你是看他側臉有幾分像阿時，故意送到我面前，來給我添堵的！”

    “誒呦，我的陸總啊！”

    廖赫哲被戳破了心思，也干脆一屁股坐在陸涉身邊，一把將他手里的煙抽走摁滅了，好言勸道：“你既然都看出來了，干嘛就不順水推舟呢？”

    廖赫哲拍著胸口保證：“來之前我和他簽了合同，不管你是要上，還是要虐，哪怕你打他一頓都沒事，只要給我留口喘氣的，他就沒意見。”

    “你就用來將就一下，發泄發泄，回頭補償我來給，沒問題的。”

    “將就？發泄？”

    陸涉好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低聲笑了幾下，反問道，“就憑那種貨色？”

    廖赫哲有些不服氣：“怎么就是那種貨色了！這可是我公司剛捧紅的流量小生，才21歲，背景干凈，長得也好，你知道他現在圍博粉絲有多少嗎？！都破百萬了！正當紅著呢！”

    廖赫哲看陸涉不說話，想到小鮮rou那張和何時有幾分相似的臉，決定再加把勁努力一下。

    “就算是個素人，好歹和何時有點像。你不就是想何時了嘛，先拿這個湊合湊合，關了燈都一樣的！”

    陸涉直接發怒了：“廖赫哲！你特么腦子進水了還是眼瞎了！什么破魚爛蝦也配和我的何時去比！”

    廖赫哲被這么一頓搶白，脾氣也上來了，直接和陸涉對嗆：“姓陸的！睜大你的眼睛給我看清楚，我給你送的人，哪里不能和何時比！比何時年輕，比何時漂亮，比何時身材好，最關鍵的，他比何時好拿捏，不會玩失蹤！”

    廖赫哲提前摁滅了陸涉的煙是正確的決定，否則保不準陸涉現在會把煙頭摁在廖赫哲的臉上……

    第十八章 自欺欺人

    不怕損友交太多，就怕損友是一窩。

    眼看陸涉已經被說毛了，羅峰在一旁不說勸和，反而跟著幫腔打邊鼓。

    “陸涉，廖子也是為你好，你再這么消沉下去真的不行啊！”

    “你已經找了何時兩年了，可這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根本沒個影兒。自從上回你在酒會上，把王總引薦給你的小模特一腳踹下樓梯，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都怎么傳你的？！”

    羅峰激動的就差把桌子也拍碎了：“他們都說你不但被最信任的親信助理卷走了公司的備用金，還被人戴了綠帽子，搞的你現在有了心理陰影，硬不起來了！還有人說華茂集團ceo——陸涉，年輕的時候玩的太瘋，結果才30歲就已經不行了！”

    “陸涉，他們都說你不行了！這你也能忍！”

    陸涉不屑道：“怎么，你們信了？我又不是禁欲做和尚了，一群歪瓜裂棗，我看不上難不成還委屈自己硬上嗎！”

    陸涉如今，不光是沒那個閑情逸致在身邊養個一兩個小情兒逗趣，就連直奔主題，解決了就直接走人，單純為了生理需求的發泄也許久不曾有過了。

    那些諂媚討好的嘴臉，讓他覺得心煩，多看一眼也覺得倒胃口。

    廖赫哲適時化身老媽子，在旁絮叨：“這就是問題！”

    “是，何時的確跟了你很多年，突然一走了之，你放不下也是人之常情。可為了個助理，被別人暗地里笑話，不值當的！”

    “陸涉，你是誰！你是華茂集團的ceo，金融圈大鱷，商界大佬中的大佬，你的派頭呢？！你的身價呢？！你身邊沒有三五個小情兒爭奇斗艷，像話嗎？！”

    “你如今的華茂大廈，那十幾間專門養人的公寓，都快發霉長蘑菇了吧！”

    陸涉不說話，類似的對話這兩年都已經說爛了，他不想一遍又一遍的去重復，只能保持沉默。

    秦皎雖然對何時不熟悉，但是陸涉這兩年集合幾家勢力挖地三尺，也沒找到這人的一根頭發絲，要知道這人當初走的時候，連華茂的一張紙都沒帶走，說真的，就憑這一手，他心里對何時這個人是很佩服的。

    可再怎么對何時刮目相看，他到底是陸涉的兄弟。

    陸涉這兩年的變化秦皎看在眼里，也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陸涉，廖子這么做就是想讓你洗清身上的流言蜚語。”

    “你真的不能這么鉆牛角尖，不過是個男人，犯不著你這樣。你找個機會，把廖子的人帶出去轉一圈，別人就不會糾著你和何時那些花邊新聞再瞎傳了。”

    陸涉嚴詞拒絕：“不要，別讓我看見那張東施效顰的臉！”

    “那你從我這兒挑個看得順眼的，也不用留太久，十天半個月就行。”

    羅峰接口道，“或者你一天換一個也可以，何時剛走那會兒你不就那樣兒嘛！幾個方案隨你挑，總之不能讓人再傳你這個年紀就萎了！”

    陸涉一言不發，從身到心都在拒絕配合。

    事情發生之初，他沉浸在何時不告而別的暴怒中，無法忍受獨自華茂過夜，那個環境會一再地提醒他何時將他拋棄的事實，干脆為了逃避現實，住到了花漾，夜夜荒唐了一段時間。

    可是這樣的日子并沒能持續多久。

    因為何時當上總助之后，集團很多事都交給他在把持，陸涉在那幾年可以放肆地瀟灑，何時居功至偉。

    所以，在何時走后，集團里很多事一下子都壓到了陸涉身上，久不接觸這些的陸總裁，不可避免地慌亂了一陣子，那幾個月他忙的跟陀螺一樣，壓根沒心思再去找新人。

    好不容易等集團的事理順了，何時找了半年都毫無音訊之后，陸涉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雖然嘴上不愿意承認，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半年內一下子激增的工作量和生活上的一團糟，讓他不得不正視自己之前對何時的忽視和壓榨。

    他難以想象何時在四年間，是如何幫他將華茂運作的順風順水，又要同時照顧他的日常生活的。

    要知道，他對何時一向是24小時o

    call，何時也一直都是隨叫隨到。

    大半夜將人叫來，先是解決他厭煩的小情兒，然后把人拉上床折騰大半宿，而何時一大早就爬起來去公司準備會議資料，忙到天黑還要跟著他去應酬，晚上還要陪他胡鬧，這種連軸轉的日常以前對陸涉來說，太正常不過了。

    等一切重回正軌之后，陸涉突然發現，即便是面對那些照他的審美口味長的人，他都沒辦法再提起絲毫興趣。

    甚至如果不是想著何時的臉，他根本沒有一點感覺的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兩年過去了，何時還是查無此人的狀態。

    曾經信心滿滿要挖地三尺將人找出來的陸涉，也難免被眼前的現實打擊到了。

    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何時，何時就是這么厲害，他真的可以讓自己上天入地也遍尋不著。

    “不要再找那些不入流的贗品來惡心我，他們都不是我的何時。”

    陸涉重新抽出一根煙點燃：“我那時候說好了，那段時間會陪他的。可一轉頭又帶別人去度假了，何時就是因為生我的氣，才會一走了之的。我現在看見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心里就煩。”

    羅峰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他撓了撓頭，面對廖赫哲和秦皎的視線壓迫，不得不硬著頭皮戳破陸涉的自欺欺人。

    “陸涉啊，何時不是那種會吃醋的人。他跟著你四年，你身邊來來去去那么多人，不算那些一.夜.情的，但凡能維持超過半個月關系以上的，集合過來都夠三桌麻/將了，何時要是因為那事兒和你置氣，早八百年就跑了。”

    陸涉抽煙的動作頓了頓，良久將煙熄了，他沒有說話，心里卻明白羅峰說的是對的。

    可是陸涉需要一個理由，需要一個說服自己何時毫不留念選擇離開的理由，就算是編，也要編一個讓自己去相信，去接受。

    這位一路順風順水的總裁大人，第一次遇上了人生的坎兒，也只能靠自欺欺人來過日子，也挺可憐的。

    第十九章 各懷心思

    花漾包廂里的氣氛比國際金融峰會的糾紛調解會議室還沉重。

    秦皎受不了眼前這個沉悶的氛圍，決意換個話題。

    他想到最近華茂的動向，隨口問：“陸涉，你廬市那塊地建了目前國內最大的綜合影視基地，是不是就要快竣工了？”

    廖赫哲一聽，默默朝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秦皎這個白癡，哪壺不開提哪壺，華茂那么多投資，那么多項目，偏偏提廬市那塊地干什么！

    “恩，快了，等驗收過了就能舉行發布會了。那塊地......是何時最后幫我談下的項目。”

    果然，陸總的心情rou眼可見的更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