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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體劍氣自動消散。 玉白的肌膚之上,先是泛起斗大的汗珠,須臾,又滲出細細密密的血珠。 淬體分三層,肌膚是第一層,骨骼是第二層,經脈是第三層。 劍氣淬體,由易至難,先是肌膚,再到骨骼,最后是經脈。 僅第一層,便是鉆心地疼。 平心而論,颯颯修煉一途,就沒吃過什么苦,偶有困惑,也能很快得到解決。 聽風秘境中的幾年更多是靜心,晨起練劍對她來講更多是一種享受,至于煉器參悟,沉浸其中便覺得時間飛逝。 至于與人斗法,最多就是靈氣枯耗,連傷也少受,大師兄給的傷藥就沒派上過什么用場。 颯颯沒經受過這種疼。 不過,熬一熬,也還能忍。 颯颯知道自己前方面對的是什么。 并不僅僅是眾人所熟知的天道,還有天道所對立的一方。 是的,對立的一方。 盡管她、劍宗始祖、伏蒼、阿天都對天道有所不滿,并做了終有一日同天道杠上的準備,但他們,同天道都不算真正的對立。 天道同樣有敵人,它將部分劍道化為天生劍體,并不僅僅是為了修補天地間所謂的漏洞。 從迷失塔,到魔氣泛濫,再到祈華之事,背后隱隱有一只手。 從進入元嬰后,颯颯心頭便隱約生出這種感覺。 晴明道人所說的,迷失塔靈同祈華背后之人攪在一起之事,將這種感覺加重。 這種感覺看似沒什么根由,迷失塔靈同祈華之事摻和到一起也可能是偶然。 但修道之人重感覺,他們的感覺,本身同道有著相通之處,而颯颯是天生劍體,先天便同天道有著聯系。 颯颯微微闔上雙目,深深吸一口氣,覺得還有余地,加重了劍氣的輸出。 她不能有太大的破綻,脆弱的身體,不夠敏銳的身法,都是破綻之一。 幸運不是一直有的,她也不能龜縮在劍宗之內,任由師長保護。 師父送了她防御力超絕的洞府,給了她求救玉符,是給她關鍵時候保命,并不是讓她有事便縮入洞府的,或是向人求救的。 颯颯想要盡快成長起來。 劍氣從肌膚滲入骨骼,透骨的疼痛中帶了絲絲的癢,隨后覺越來癢意越重,漸漸與疼痛并行。 癢比痛更難忍,颯颯身體微微顫抖,意識卻無比清醒。 心海中響起一陣舒緩的樂聲,是笛子還是什么? 颯颯揚起唇角,劍氣淬體沒有太大危險,頂多就是疼些,她拒絕了伏蒼的護法,卻不妨他用這種方式陪著她。 疼痛和癢意都漸漸加深,劍氣肆虐,颯颯頭一次親身感受自己劍氣的威力。 等這兩種感受都到達極限之時,颯颯收回劍氣,跳入碧色的池水。 藥力很快從肌膚滲入骨骼,修復著劍氣淬煉后的軀體,池水碧色漸漸變淺,等其接近無色之時,颯颯從池水中出來,又往其中丟入一堆靈材,這回不用加金石花,更不用等上十天,池水登時化為深碧色。 颯颯深吸一口氣,劍氣再度從心海中涌出,進入軀干和四肢。 上一次的淬體僅僅從肌膚到了骨骼,遠遠不夠。 劍氣淬體,共需七次。七次之中,身體的承受力一次強;難受的程度,也一次比一次深。 舒緩的樂聲再度響起。 十五天后,颯颯從池水中起身,踏出后院的法陣。 來到庭前,正對上熟悉的、帶著微微暖意的金眸。 唇角還未來得及翹起,她便瞧見伏蒼身旁,擠在院中,用藍色眼珠眼巴巴瞅著她的金靈。 與此同時,阿天也從心海中的本命劍中飛出。 兩人一貓一劍靈互相瞅了幾眼,空氣中有一種詭異的尷尬。 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中,金色大貓眨眨藍色眼珠,固執地、朝颯颯伸出它毛茸茸的金色爪子。 颯颯眉眼一彎,輕輕咳了一聲,伸出拳頭,同它的爪子碰了碰,又摸了摸阿天的頭發。 而后,上前給了伏蒼一個輕柔的擁抱。 只是抱了抱,畢竟,劍靈和小貓都看著呢。 盡管如此,女童和金色大貓還是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默契的、微微的酸意。 聞人天一頭扎進金靈的毛肚皮。 撲騰一陣后,劍靈和大貓心頭都升起一種詭異的滿足。 等他們想起颯颯伏蒼,那兩人早就到了洞府之外,切磋身法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mama讓七點起床陪她散步,先去睡啦,明天啊不今天,多更一點。 再次抱頭鞠躬 ☆、身法 周身亮起淡淡的白色空間光芒,往日受限于身體強度稍顯凝滯動作變得流暢。 同樣的身法, 伏蒼用來, 是干凈利落中帶了幾分莫測;颯颯用來,則如行云流水, 渾然天成,然絲毫不慢。 短暫地與伏蒼交手過后, 颯颯不得不承認, 就算經過半月的淬體,自己的身體強度仍舊難以同伏蒼相比,空間之力的運用亦不及對方純熟。 想想也是, 神獸之軀若能輕易被人類追趕,也稱不上神獸了,何況伏蒼一直使用空間之力錘煉rou身。至于對空間之道的運用, 伏蒼踏入時間之道前, 一直專攻空間,有這種差距并不奇怪。 “你將劍道融入了身法?”伏蒼眉毛微微一彎, 亦發現颯颯身法中藏著的玄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