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這首歌叫做...
韓升的直播采訪在結束后沒多久，就慢慢地從各個平臺的熱度榜上，進入了大眾的視野，不過...很多也都帶了《明日之子》的相關詞條。 這下其實事情也蠻清楚的。 《明日之子》節目開始的時候，熱度靠的是兩位導師之爭，作品靠的是《追夢赤子心》。 中期，也就是目前的原創爆點就是《消愁》，熱度已經很高。但如果真的要維系一段長時間的高潮而且差評較少的話，就不能只能抓住一個點營銷的話，最好還需要第二個。 原理就是這個營銷煩了，就去營銷那個，換著來。 免得觀眾整天看膩了自然會反感。 節目組當然想要的是這種效果。 所以他們立馬就熱情關心起了毛不意下一期的歌曲，然后綜合評定下來就發現...這首歌還不錯，也算是回應了最近的爭議，但距離《消愁》所能帶來的話題和熱度，可能還有段距離。 屬于是毛不意年齡階段里能寫出來的，且適配這個年齡段。 那不然就再看看他的其他曲目？ 于是一圈看下來...還確實是很難年紀輕輕就有太多積累了。 這就蛋疼了。 讓毛不意拿出更進一步的作品是不可能的，節目組想要其他選手也能蹦跶出一兩首金曲更是癡人說夢。 眼下的《明日之子》，似乎暫時沒有別的牌可以打——選手作品質量有限，而炒作的事情，山海世紀回歸后韓升那邊... 誒？韓升？ 節目組正想著有什么方法，能讓韓升多給這個節目貢獻一首歌，然后就看見了韓升的新聞。 他下一期要出新歌了。 關鍵是還是主動出的——好吧，也有人說他是騎虎難下，被架上去了，但他的底層目的是為了在采訪中維護毛不意和《消愁》。 這？還有什么能比這件事情更適合接上呢？ 導演和制片不是傻子。 這新聞出來沒幾分鐘，韓升都還沒打電話過來溝通，他們就打電話過來：非常感謝韓升導師對自己學員的幫助維護，balabla給他戴了一頓高帽子。 而后就拍著胸脯表示，這首歌的宣發就我們來做吧，保證你滿意。 于是乎，短短數天的時間，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總之，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甚至節目組的手段可不止如此。 直接把這件事情炒作成了“年輕音樂人與前輩音樂人的一次交鋒”這種概念，隱隱地，就把兩撥人對立起來。 哎喲，韓升看著這架勢，不得不感嘆節目組會玩。 現在什么最有熱度？ 對立啊！ 粉圈撕x，說白了就是兩個明星粉絲的對立。可明星再紅，粉絲群體也是有限的，且很難每個人都那么位明星去奮戰，所以如果把這個放大到兩個群體，再加點爭議話題，比如： 南方好還是北方好，甜的豆腐腦還是咸的，男性和女性... 咳咳，這可不興說啊。 總之又是一個周五，韓升看著炒起來的熱度和戰況，表情十分復雜：節目組之前努力各種炒話題，好像都沒有效果。 但這次似乎是無心插柳還是怎么的。 就目前這個架勢， 好像總感覺有點，玩大了呢... ... 8月12日，《明日之子》11進9，也就是選出9大廠牌的比賽將在今晚正式開始。 今晚的直播關注空前，因為相對于以往的時候，今天開播前二十分鐘的等候人數就已經達到了以往正常直播的水準了。 這意味著，人們對這一期期待頗高。 “是有點太高了，我本來還想慢慢發酵的...”導演低聲嘟囔。 和韓升的猜測差不多，其實節目組這邊本來也就是想著帶一下熱度，才加了個年輕一代和上一代的話題，沒有特別當回事。 本以為會是個“桃子軟的還是脆的”“吃火鍋用麻醬還是香油”，或者最多“rng還是edg”... 這樣差不多的問題。 結果不小心就忘了一點，叫做： 這個話題的背景是華語樂壇。 自從零幾年的華語樂壇大爆發之后，這些年來國內的娛樂行業一直在不斷發展壯大，但華語樂壇卻一直在走下坡路。 普遍認為現在這一代是不如上一代的，也可以說基本上是對的，只有少數例外。 比如韓升。 這次的機會，恰好把他擺在了和上一代進行比較的角度，同時也是更多路人關注到韓升的首次：《戰狼2》確實給他帶來了更多的受眾群體。 所以這一次的歌曲，以及比對的結果，會在不小的程度上決定這一批認識他的人里... 對韓升的一個印象印象。 對此，導演這邊越是臨近節目開始，越是心中涌出一股深深的不安來：“韓升今天下午才有時間過來彩排，我們現在都不知道他的歌是什么樣，是不是真的能到那個水準...” 說著，他自己都猶豫了：“我說，是不是我們對韓升信任度太高了？” 雖然這一兩年的時間里，市面上流傳著，韓升出品的就不會差，但也就是這一兩年來比較。 如果要放在時代的高度呢？ 何況還是這么難的一個選題，又僅僅幾天的準備時間。即算是韓升那邊之前有所準備，怕也是難免有些倉促... 導演只覺自己的心跳的有點快。 “這個倒不是重點。” 制片沉默了半晌，才抬頭看了他一眼，補充道：“也不需要，或者說輪不到你來擔心。” “這是韓升自己做出的承諾，我們的炒作也都是基本在他們公司的允許范圍內進行的，就說明對方也沒有問題。” 導演：“...” 話是這么說，前面炒作確實是在允許范圍內，可后續的發酵誰都能看出來已經超出預期了。 節目組本來想鋪墊的預期，是能達到《消愁》的那種“年輕歌手寫人生”這樣的歌曲修養，然后流行程度比較高一點就好。 結果現在搞得，超躍是毛不意的人生理解是基礎的，還要超躍更前面的人。 “你也不用多和我多廢話了，我直接問你，要是砸了怎么辦？” 他一邊繼續看著屏幕上持續攀升的觀看人數，一邊開口道：“現在大家對韓升的標準，已經不是年輕歌手寫人生了，而是甚至要對標那些有一定年紀的前輩歌手，他們寫的人生歌曲。” 說著，他隨手又劃出來資料，皺眉道： “你就看看他們舉得這些例子，我的天，韓升但凡能贏過其中一半，他都起飛了好嘛？根本不可能的，以他們的作品，還有更重要的是資歷，觀眾心中都已經有光環了...” “錯，韓升其實并不需要贏過他們的一半，甚至一半都不用。” 沙發邊，制片人忍不住打斷他，道：“你也知道年輕藝人難以打破，那大眾難道不知道么？他們心里的預設，就已經是韓升會難以達到的。” “這樣的情況下，他其實都不用打敗，但凡能夠追到差不多持平，就已經很厲害了。” 好家伙，導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說得好像能夠追平是多么容易的意思，太難了好么？ 就像零幾年的音樂人不會想到的時候，到了十多年后，很多人雖然也聽新歌，但是嘴里哼著的，ktv里唱著，節目里火熱的還是十多年前的歌曲。 然而制片只是攤攤手：“誰知道呢？你又沒聽，聽完了再說唄。” 說實話，他其實也是對韓升有點盲目信任的。 否則不會僅僅是韓升的一句保證，他都還沒聽到歌曲，就已經跟著營銷了好久。而這事如果達不到預期效果，節目口碑什么的不說，錢那是絕對花的不值的。 然后他們下午就去聽了現場。 “...”現場，韓升帶來了他的作品。 幾乎是所有上了點年紀，包括部分也沒有上年紀的，都浮現兩個念頭： 韓升就是韓升，沒得說了！ 以及，完全就不用擔心今晚的事情了，因為韓升必將征服那些不服氣的人不說，也絕對能吸引那些初次觀看的觀眾。 ... 夜，9點，一輛車行駛在回京的高速公路上，預測還有大概一個半小時。 車內的方遠正和他的父親在車內，但氣氛卻顯得有些冷清。 原因么，上車前兩人吵架了。 年輕人想要有很多的夢想，也有很多想要實現的，但在真正付出實踐的時候，卻很難實現。很不甘心，卻又無能為力。 父親勸他，或許更腳踏實地，抓住一個方向進行努力也好。 方遠正卻不太愿意。 因為過去的人生可能太順風順水了，基本上沒有遭受過什么挫折。 也就是這樣，雖然他心里知道這件事情，但還是幻想著心中美好的未來。因為這些未來，也不是真的未必不能實現，只是一切的一切... 父親只是不太能理解他，而方遠正自己也迷茫且無助，聊著聊著上車前就吵了一頓。 雖然也不至于生氣，但都需要緩緩。 所以方遠正打開了手機，開始看著最近挺熱門的綜藝《明日之子》。他前兩天補了之前的內容，還是覺得毛不意的《消愁》最好聽。 “在看什么呢？”這會，還是父親終于開口打破了安靜。 “一個綜藝，《明日之子》。”方遠正道。 “好吧，你們年輕人看的東西我不知道，反正你也記得多看看工作。” “行了，別老是說這個。” 方遠正又有點覺得有點煩：“說了明天就找。” “我知道，這不是剛才有點不愉快么，怕你沒聽見。”父親對孩子的寬容心還是很大的，平時或許有些遲鈍，但該表達的時候也會在這些言語中流露了出來。 方遠正的心里微動了一下，就沒再說什么。 不過也是，剛才都因為這件事情吵了一頓了，好不容易緩和回來，聊點別的東西不行么？ 哪怕是...聊綜藝？ “其實這個綜藝還是不錯的。” 沉默了一會兒，他便也主動開口：“就是一些年輕的歌手聚在一起，通過唱功，舞臺表演，以及原創這些方面來展示自己。” “尤其是原創這一個賽道，我比較喜歡，里面有個叫毛不意的寫的《消愁》很不錯。” “是么？這名字取得有點意思。”父親道，他其實聽完這些介紹，也不知道這個節目里面在講些什么具體的東西。 但是孩子開口，他也要接上。 “我搜給你聽！”方遠正見父親回答，眼看距離毛不意表演應該還有一陣，現在表演的又不是他感興趣的，就興沖沖地就搜了一下。 然后放出來一聽，方遠正自己沉醉了下，卻也很快感覺到，父親那邊... 好像沒有特別的感觸。 “可能我沒你們小年輕那種勁兒吧，我還是喜歡比較樸實一點的歌曲。” 父親也不說別的，雖然說是配合著孩子的話題，但也就是配合。不可能真的就不好聽說好聽，不行說行，否則剛才也就不會因為兩者觀點不一致而爭吵。 同樣的，父親也就覺得“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倒是不錯。 但是整體上還是有點說不出來的... 飄在空中？ 詞確實有些地方有所感觸，但不會直達心底，又不是他比較感興趣的類型，所以也就還好。 “啊，可能是吧，網上也有人說這樣的東西，不過我覺得不錯。”方遠正一頓，也沒有多期望父親能也喜歡這首歌，但氣氛化解了。 他也就跳回直播，繼續安靜地看著。 很快，毛不意出場，這一次，他毋庸置疑地成為了全場人氣第一名。 所有人都對他報以笑臉，包括上一場一直站自己隊的揚冪，包括也一直堅持自己音樂原則的華辰雨，臉上也是不再板著，而是露出了滿臉的笑意。 好吧，方遠正還是更欣賞他的導師韓升。 誒，說起來，韓升這周好像也要唱歌... “像我這樣優秀的人，本該燦爛過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頭來，還在人海里浮沉...” 然而他還沒有想完，歌聲就已經響起，來自毛不意的新歌《像我這樣的人》。 ... 這歌只需一秒，就打進他的心里。 這，不就是說的方遠正自己么？沒畢業的時候一直混得還不錯，各種意義上的，本來覺得自己應該早晚出人頭地，輝煌燦爛，可直到今天才發現自己還在人海浮沉。 “像我這樣聰明的人，早就告別了單純 怎么還是用了一段情，去換一身傷痕...” 這下子，二連擊了。 他甚至都不用腦子去思考，瞬間就體會到了歌詞里的感覺。 方遠正其實到了這會，也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真的就聰明絕頂，也不是剛才的真的優秀到不行，但等到歌詞唱出來的時候，卻無比和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帖合。 很少有人年輕的時候，就覺得自己以后的目標，就是活成普通人。 都覺得自己很特別，但隨著年齡增長，見識增多，棱角磨平，漸漸地發現自己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特別。 這種“我努力了那么多年，卻只是為了活成個平凡人”的感覺，讓他難以接受。 “像我這樣迷茫的人 像我這樣尋找的人 像我這樣碌碌無為的人 你還見過多少人...” 舒緩的音樂繼續，方遠正已經聽得完全入了情緒。不喜歡裝深沉，卻偶爾因為老歌晃神；性格有些懦弱，卻也想過奮不顧身。 第二段就是第一段的延伸，所以當一切終于唱到： “像我這樣孤單的人，像我這樣傻的人 像我這樣不甘平凡的人，世界上有多少人...” 其實整首歌也一直都很清楚，并沒有太多復雜的表達，甚至分析起來也沒有特別多深刻，更多少年的心事。比較升華的是故事的最后，毛不意給出了自己答案：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是平凡又不甘于平凡的人罷了。 有人說，《像我這樣的人》與《消愁》相比，雖不如《消愁》震撼，但簡單樸實的歌詞卻更扎心，每句歌詞都唱出了無數聽眾的心聲。 而如果《消愁》是對世事的無奈隱忍，那該曲就是世事之后的自嘲，說盡人們不甘平凡，向往詩與遠方，卻又一輩子平凡如初的樣子... 所以最后，一切都收歸一句：“像我這樣莫名其妙的人 會不會有人心疼...” 方遠正第一次發現，一首歌如此猝不及防，又如此貼切地寫出了他內心深處最深的渴望。 “哇哦...”屏幕里響起觀眾的歡呼聲。 “太棒了，你今天！” 屏幕里也很快響起觀眾、主持人和評委們的歡呼支持，幾乎又是一片的溢美之詞。 而方遠正也覺得，是那種有點意外的覺得，他更喜歡這一首：“好喜歡這首歌啊，幾乎就唱出我的心聲了...” 他感嘆著，父親也一直在聽。 這會，便也就點頭接道：“是吧，不過他好像比你認知更進一步，覺得平凡也是答案。” “道理我都懂，知道這個答案有什么用么？知道答案能就這么甘心放棄自己的目標么？知道答案能就能不撞南墻就放棄么？知道答案能在中年的時候不后悔么？” 方遠正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才終于停下來緩緩道：“知道答案，或許也就只是知道答案，很多東西也只有經歷了才知道吧，你能說得清么？” 然后就馬上有點后悔，覺得自己語氣似乎挺沖的。 但也就是這樣了吧？ 這樣，他就基本上把自己的感情表達清楚了。 車內，一切似乎安靜如初，父親只是轉彎下了高速，這也意味著離家不遠了。車速放慢，人的思路也似乎更活躍，可父親想了半天該怎么說，卻都是之前已經講過的。 “我也說不好...” 父親開口：“你將來肯定就知道了，但我不希望你那時候才知道...” 他其實也想過用一些別的方式，角度，來慢慢去和兒子溝通。但父親其實也不是不知道，很多時候自己要表達的都未必能表達到位，何況是這種... 父親自己或許都沒想明白的問題。 他該怎么回應啊？ “好，接下來，我也就如我之前跟媒體朋友，也跟大家約定的，來唱我的新歌了。” 這時候，仍在開著的直播里，一道聲音傳出來。 是獨秀賽道導師，韓升。 他開口：“今晚唱的這首歌，可能還需要更多的閱歷來演唱，但是我可能覺得等我又過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之后再來唱，這首歌可能都已經在音樂發展的歷程上，不符合當下人們現實情況了。” 嗯？車內兩人都來了點興趣。 方遠正是因為韓升新歌，父親則是因為，確實，幾十年前和現在的音樂審美是不一樣的。 “加上我也想不出更合適的場合了，有媒體朋友需要我證明，確實能聽別人的經歷就能寫出一些關于自己沒經歷過的人生的歌曲。我這首歌，是根據一位樂壇前輩的經歷，而有的。” “而毛毛今天的這首歌，又是關于年輕時候，人面對諸多夢想，迷茫的狀態。 這首歌里，剛好就回答了這個問題，也就是我這幾天了解咨詢了一下他，獲得了這些答案，并一起制作了這首歌——當然，我也肯定會在里加上前輩的名字，到時候大家就會知道...” 話說到這，無論是車內，還是其他地方的直播屏幕前，亦或是現場。 無數人的注意力已經聚攏。 精神緊張的情況下，也就沒人對韓升的笑話有太多反應。韓升于是也就只能自己接梗，道：“好吧，不開玩笑了，給大家揭秘。巧了，這位前輩就是李宗勝，這首歌叫做，《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