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沒有違背承諾，把《去大理》放在了節目最后的垃圾時間里；但又耍了個心機，放在第一期的最后就以前播出來了：

    畢竟也沒說，放在成片哪期的垃圾時間里吧？

    所以毫無疑問，李熙珉那邊…

    接連的壞消息之后，估計又要大發雷霆了。但對于觀眾來說，這是好事情：

    “這歌...”

    小吃店里，毫無疑問這首歌的前幾句一出，就已經牢牢把人吸引住了。

    或者，至少正準備拖動進度條的程序員老哥，是肯定被吸引住了——這么一個周五晚上本來高興和朋友聚餐，準備一起看電影的老哥，中途卻被老板打電話臨時加班，以至于電影都沒看。

    可為了生活，他也不能拒絕。

    于是這種深陷于工作與都市生活的人，會有多向往“去大理”...

    所以他自己看了這個《音悅之旅》。

    也就更不意外，他在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路程有點波折空氣有點稀薄

    景色越遼闊，心里越寂寞

    不知道誰在何處等待

    不知道后來的后來...”

    經過節目組后期處理過的版本，顯然比現場的表現力還要好一些。何況現在是垃圾時間，屏幕上雖然沒有播報廣告的聲音，但廣告還是在的，所以只能聽聲音。

    這種東西，放在平時是不利的。

    但是放在現在，反倒更有那種遙遠的想象。

    程序員老哥仿佛聽著歌，就已經踏上了去大理的路程。又似乎如同預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這趟旅途竟然是在迷茫中開始和前往的。

    就這一段，完全就高出其他的這種歌曲了：

    如果說其他“去遠方”的民謠歌曲里，只有理想化的想法，很美但是又難免有點空；那么這首歌里，就多了更多對現實的思考。

    “看起來像是提出了一個解決方式作為開頭，但實際上接下來又提出了新的疑問，這個方式真的有用嗎？”

    很多人遇到了一堆問題。

    對生活不太滿意，臉上少了笑意，就想著去向理想中的遠方。

    然而接下來歌手卻以一種很現實的角度告訴他，等他真正去的時候，就會發現即使是上路了，現實其實還是一直在的，于是又陷入了對理想的懷疑。

    這段其實是更符合普通人的心思的。

    因為就像程序員老哥這樣，不是文藝青年的人，偶爾幻想，但不能一直幻想。

    “這歌不錯...”

    他心里默念著，打算一會聽完，就去聽歌軟件上把它下載下來多聽聽。

    “誰的頭頂上沒有灰塵

    誰的肩上沒有過齒痕

    也許愛情就在洱海邊等著

    也許故事正在發生著...”

    然而他還沒想完，歌詞已經到了副歌部分。

    意境再上一層：

    先是理想美好，然后是現實慘淡，但到了最后，還是要對未來抱有美好的希望。

    時長原因，歌曲就在這里戛然而止了。

    “下期預告，現在繼續...”

    屏幕里播放起的預告，眾人這才回神。

    只是不同于剛才對于那一段慢節奏節目的熱烈討論，眾人先是繼續沉默一陣之后，才有人終于道：“好像，還行啊。”

    “是啊，還想再聽一遍。”

    “是片尾曲么？”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動作快的人，已經從兜里掏出手機開始搜索了。

    然而目前節目組還沒到時間，就沒有上架相關音頻——畢竟是差不多剛播完嘛，而軟件上寫的時間是，十點準時上線。

    可是有時候，明明只需要等一會的，大家就越是想早知道。

    “對了，去圍脖上搜一搜，應該有人知道！”

    有人提議。

    現在這個念頭，百度用來測試網速，抖音用來消磨時間，而圍脖則是用來當搜索引擎。

    而且這不是一個兩個，還是比較普遍的現象——主要是如果要搜實時消息的時候，圍脖比百度反應快多了，內容也精準多了。

    只是等他們再看圍脖的時候，

    “音悅之旅片尾曲”，已然登上熱搜。

    ...

    視線再回到節目組，會議室。

    “你說的是，我們還沒買，這個內容就上熱搜了？”桌邊，吳丹忍不住驚道。

    這是什么情況？

    雖說對《去大理》的質量很有信心，也耍了點手段，讓這首歌無縫銜接到片尾。

    但相對正片來說，肯定還是少了些關注度。

    可就是這樣的狀態下下，加上歌手也不是什么熟悉的人，也沒露臉，還能如此迅速地登上熱搜，沒花錢，并且攀升到二十幾位...

    “是的，我們看了實時熱度非常高。”

    徐元也是感慨道：“我們一開始還以為，是韓升那邊自己買的。結果發現數據不對，不像是買的，也沒在報備范圍內，就打電話過去。”

    “結果韓升那邊說他們真沒買，也真沒錢買...”

    吳丹聽得一陣無語：“...”

    好家伙，人家是花了大價錢，熱搜買不上去。

    你們是熱搜上去了，但是沒錢繼續買——一般來說，如果不花點錢的話，這種熱搜也就在前十名頂天了。

    但好在，節目組有錢啊！

    徐元瞇著眼睛，搖了搖頭，繼續道：

    “那就我們幫忙買吧，反正今天的預算還有一些，便宜他們了。”

    “哈哈，你這說的...”吳丹也就笑了。

    他知道，徐元嘴上這么說，心里當然還是知道，這事占便宜的可不止韓升：

    受益最大的可是節目組。

    因為雖然評論區里，已經有人安利道“這是韓升的新歌《去大理》，然后韓升就是洱海邊上的那個小哥，他唱歌很好聽的。”

    但是熱搜的名字，是音悅之旅片尾曲。

    所以這個熱搜的數據，是歸節目，而不是韓升本人的。

    “行了，不說了，通知他們布置下去吧。反饋現在不錯，你們就先買一個前十，看他能不能自己爬上去一些，這樣我們也省點錢最后助推一把...”

    “好的，制片。”

    于是事情就像兩人預計的那樣，資金到賬后，排名立刻又迎來一波瘋長。

    其實熱搜從四十幾，上到二十幾也不是特別難，畢竟很多人看熱搜也就看最前面的比較仔細，后面的就大概看一看了。

    所以一般前十，前二十，才是氪金玩家出沒的地方。

    什么“某明星看另一位明星的表情”

    “某明星分享旅游照片”

    還是“某滴滴...”哦不，這是真上熱搜的大事。

    但總之不少明星沒啥營養，除了粉絲也沒多少人關注的狀態都能充錢到前二十，甚至前十。

    那本身熱度就不算低的“音悅之旅片尾曲”，就更不用說了。

    第十七名。

    第十三名。

    第八名...

    每隔幾分鐘，這個熱搜的排名就會以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速度，繼續往上沖。

    “已經第五名了！”

    屋子里，宣發部分的人有些激動。

    畢竟只花了前十的錢，結果到了前五的效果。

    “現在第三名了！”

    桌邊，徐元忍不住也道。

    前三的名次，要么花大價錢，要么就真的是有一定熱度的。

    然后，又是一次刷新...

    吳丹耳邊，響起不止一個人的聲音：

    “已經，第一名了...”

    而他本人卻在此刻依舊淡定，拿起手機，撥出了個電話。

    ...

    京城，潘家園。

    老舊的小區里，五層左邊的房子，客廳內，蔣希希和她的朋友這段時間不時就響起一陣歡呼聲。

    然后，又繼續接到了導演親自報喜的消息。

    “恭喜你啊，小韓，看樣子你的新歌很受歡迎。”電話那頭，吳丹的聲音很親切。

    “謝謝導演，都是導演您幫忙。”

    韓升雖然也有些激動，但相對來說對熱搜第一這個事情也沒想象中那么大反應，還繼續跟導演客氣：“我得謝謝導演，也得謝謝節目組的大家。”

    而旁邊，蔣希希她們對韓升這個狀態，真的有點驚嘆，認為他太適合當藝人了。

    韓升則是內心苦笑：

    他還真不是心態好，而是真沒有太具體概念。

    原時空里，他經常就看見很多明星，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上了熱搜第一。

    那些事情，他點進去也就才幾百一千多評論。

    所以對于熱搜第一這件事情，他知道也不容易，但是對于為什么不容易沒有一個特別直觀的理解——這貨是第一天上熱搜，就到了第一名。

    一點經驗也沒有，一點對比也沒有嘛！

    不應該先來個三十幾。

    然后又是十幾，最后才到第一名么？

    咋就一步到位了...

    這種情況，確實也有個方面的因素。包括快到十點這個點，時段不算熱門，節目組也助力，歌曲本身也不錯。

    “也確實是你的歌不錯，所以大家才會買賬，評論里才都是夸的。”

    吳丹樂呵呵道。

    是，熱搜只要花大價錢，就能上第一。

    但實際上這個大價錢本身就是很大的代價了，而且上了之后，還可能依舊沒什么人問津，或者更是被人罵得不行——這兩點，顯然都不是《音悅之旅》節目組需要的。

    所以吳丹很感慨，他們這次押寶押對了：

    《去大理》這種歌，一個歌手可能演藝生涯里，都不一定能出來一首：

    注意，這不是開玩笑。

    畢竟這年頭，現在市面上雜七雜八的歌手那可是太多了，不乏賣出去好多錢的那種...

    可要真論起來，別說《去大理》這種程度的作品了，舒服，好聽，還很有思考。

    你就是讓他做到舒服都難。

    對，就是舒服。

    又要提到某新生代已經算是人氣很高的歌手，唱的歌，各種鬼哭狼嚎的，聽眾就想舒服地聽一下，不求有多好聽，也不求有多少啟迪之類的，都不容易。

    吳丹想到這里，不由得心里又一陣歡喜：

    因為接下來，還有《成都》。

    不，不止。

    接下來，還有三站呢。

    所以韓升又會有什么樣的作品呢...

    他不知道。

    這種時候他也不需要給韓升額外的壓力，所以他只是繼續道：“總之，今天節目成績還算不錯，里面有你的功勞。”

    韓升也就笑笑，道：“也行，那我就不多客氣了。”

    該攬住功勞的時候，也不能太推辭了。

    久而久之，就會被當成理所當然。

    吳丹變點點頭，接話道：

    “行，那今天就差不多這樣了，下一期我會盡量多給你照顧的。其他的人，你就不用管了，畢竟你的那個慢綜藝風格也好評不少。”

    “行，么的問題。”

    韓升聽完，不由得感覺輕松了許多，道：

    “至于照顧什么的...”

    他頓了頓，才終于忍不住吐槽某個他已經想說了很久的問題：“就是你們那個150還是200標準的盒飯啊，真的不太值啊，也不是多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