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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會中羅凈清就發現此地民風再開放,但對于斷袖的態度似乎沒那么開化,當時看向她和秦晉武的皆是看向異類的眼神。 羅凈清已經下床,一邊聽著外面動靜,一邊看著秦晉武,一副賊溜溜的樣子問道:“將軍大人,小人人情已經還清了。” 秦晉武搖頭暗笑,之后拱手道:“在下秦晉武,北營鎮遠將軍,寧文乃我副將,希望傅兄弟不要介意我們的隱瞞。” 羅凈清連忙回禮道:“小弟其實早已知道秦兄的身份,那本《“鬼將”話本》可不是白買的,也請秦兄,哦,請將軍大人勿怪責。” “以后還是叫我秦兄吧,無需如此多慮,如果我真有責怪就不會邀請你入營。” “其實在很早之前就聽聞將軍大名,當時也想著要跟隨將軍效力,只是沒有機會,卻不想這次去青羊洲能遇上將軍。” 兩人坦誠以對,竟有著惺惺相惜感。 起源縣附近的樹林中,幾個黑衣人朝一人單膝跪地。那人久久不說話,跪下為首的再次拱手道:“屬下領罪!” 那人擺手:“‘鬼將’若如此輕易被你們潛入暗殺,此名豈能當得?” “定城探子來報說秦晉武還在定城,即將帶小妾啟程回嵐夕洲,可此地探子前幾日卻說看到他了。” “所以就去偷襲?奪了馬匹發現不是他們又放了?” “……” “今日又去探查,還未見人便回來了?” “……” 為首之人咬肌蠕動數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后才說道:“若懷疑當趕盡殺絕,爾等如此作為只會打草驚蛇!” “屬下無能!” “罷了罷了,速去查明,切不可再輕舉妄動。那四人,繼續盯著,若有異常,寧可錯殺不可錯漏。” 羅凈清看了眼外面天色,時候還早,現在就起床好像說不過去。她轉頭看向身后的床,再回頭時就見秦晉武手一抬一讓,做了個“請”的動作。羅凈清笑笑,重新爬到了床內側。 兩人都了無睡意,羅凈清索性在黑暗中盯著帳頂說道:“秦將軍能說說戰場上的事嗎?” 過了一會兒,羅凈清沒聽到秦晉武的聲音,正當她暗自感慨秦晉武的入眠功力時,耳邊響起低沉的聲音。 “北方戰場素來與莫伽國交手,其局勢多變,百姓受害——” …… 羅凈清一開始是盯著帳頂的,后來忍不住瞥向身旁之人,再后來側身在黑夜中看著秦晉武,后者用他特有的低沉嗓音平淡述說著沙場征戰,好似說的事情稀松平常得如上街買菜一樣,可羅凈清知道秦晉武內心必然無法平靜。 面對生死,有熱血的人都無法做到真正的平靜。 秦晉武說的不全是他意氣風發的時候,也有失敗落魄甚至險些成為敵方人質的時候,他現在能成為鎮住一方的將軍,也是因為有人的犧牲才成就了他。 中肯、謙遜又傲然。 羅凈清再次對秦晉武刮目相看,他沒有一味的將功勞引在自己身上,這點就令她佩服不已。同時,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曾經共生死的兄弟姐妹,一時情緒上似乎有些收不住,讓她連忙轉身背對著秦晉武。 秦晉武轉頭看過去,不再往下說。這個傅竟著實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以為他說了這些會激發他的一腔熱血,可如今看他的反應,完全背道而馳。那他為何對飛仙那么執著?真的是商家本性?但他明確說過要消滅飛仙,而不是做這種斷頭買賣。 若到時傅竟真的做了這種買賣,他們怕是要兵刃相見了,秦晉武又看了眼背對著他的羅凈清正要收回視線卻意外聞到一股極淡的香味,好似藥香。想到傅竟好像也會經手草藥,身上有藥香也就沒什么了。 之后,秦晉武就是在這種似有似無的藥香中睡著。 翌日,羅凈清醒來時枕邊已不見秦晉武人影。透過窗戶,天色還沒亮。她連忙起床穿戴整齊后去敲小桃的門,小桃來應門時睡眼惺忪,一看便是不知將軍行蹤的。羅凈清雖然認為寧文八成也是不知所蹤,但她還是吩咐小桃去敲寧文房門。隨后,她轉身下樓來到柜臺問道:“掌柜的,可有人留言給我?” 掌柜想了想,搖搖頭。 “那與我們一起過來的那兩位呢,兩人都挺高大的。” “哦,那兩位呀,天不亮就出去了。”掌柜對此印象深刻得很,四個男子風格迥異,兩個特別高兩個特別矮,差別過大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此時小桃已下樓,看著羅凈清搖頭。 好家伙!羅凈清氣得咬牙。之前明明說有線索就跟她分享,現在卻趁她睡覺不知所蹤,這是分享的態度嗎?!有什么事難道不應該帶著她一起嗎?虧她昨晚還幫忙了,早知道就應該讓他被抓走,她在后面跟蹤才是! 在羅凈清懊惱自己竟然真的在秦晉武身邊進入深度睡眠時,秦晉武和寧文剛與人接頭完畢,正在趕回客棧的路上。 路過一家招牌迎風擺的包子鋪時,秦晉武看著又軟又熱乎的大包子,突然停了下來,隨后對寧文說道:“買幾個包子帶著。” 寧文一愣,心直口快道:“客棧里就有。” “帶著。” 寧文連忙走到包子鋪前,濃郁香味聞著就讓人津液不斷。 賣包子的人說:“二位客官可是趕巧嘞,這是我們今天最后一籠啦,再晚點就沒了。” --